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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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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网球拍线会无缘无故地断掉。 他昂贵的全球限量版玩具会凭空消失。 我的报复,小心谨慎。 可是最后还是让他发现。 胡骞予是他那些同学中的老大,我被他逮住,他自己不用动手,自然有人替他收拾我。 很多人。 十几个,拿着球拍围住我。 我被他们连拖带拽带到之前那间网球场。我被迫站在网前,他们则在发球区内发球,带着凌厉气势的网球纷至沓来,袭击我的额头,颧骨,胸脯,肚子,膝盖,还有小腿。 在学校里,他们的网球教练都是高薪聘请来的国际级别高手,这些徒弟们师从名家,发球异常地快、准、狠。 不多时我就已被打得蹲在地上。 后来我习惯了网球打在身上的痛苦,他们就来到网前,用球拍打我。 一下一下,挥动的时候带着风声。 胡骞予一直站在裁判位,球拍搁在他自己肩头,另一手饶有兴致地支着下巴。 他懒懒散散地看着我这边。 我所在一角抱住脑袋。 我疼。 可是我不哭。 我的目光透过曲着的膝盖和手臂之间的缝隙看向胡骞予。 我们对视。 我一瞬不瞬,直看到胡骞予敛去一切表情,慢悠悠朝我走来。 他们散开,为胡骞予让路。 一双球鞋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和几日前踩坏我蛋糕的那双鞋,同款同型,属于胡骞予。 我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见胡骞予用冷冷的声音道:“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下来。” 胡骞予发话,他们便开始拉扯我的衣服。 夏天,炎热的季节,我却觉得冷。 我浑身发抖,看着我的衣服被他们扯破,看着我的衣服被丢得远远的,说不出话来。 我站起来想逃,他们就用球拍打我,警告我别动。 最后,我身上衣服被剥了个干净,不得不蜷缩成一团,接受他们居高临下的目光。 “她……没有小弟弟……” “她,她是女的……” “不可能!她打人很疼的!女孩子不敢这么用力打我!” “她,她哭了!怎么办?女孩子一哭就会去跟我爸爸告状的。我爸爸会打我的!” 我冷,抓紧衣服破碎的一角,缩成一团。 他们都逃走了。 硕大的网球场,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要爸爸。 我要爸爸带我回家。 爸爸不在,所有人都欺负我。 可是…… 爸爸不在这里,他哪里都不在。 “喂。你。” 一个身影蹲在我的面前。 “不准再哭。不准回去跟我妈妈告状。” 我抬起头,看着说话的胡骞予。 因为逆光的缘故,我看不清他的脸。 可是他的鞋子、他的声音,他的一切,都那么令人厌恶。 胡骞予伸出一指,点了点我的手背,又警告我一遍:“这件事……不准告诉我妈咪,听到没有?” 我还记得他说话当时的那双眼睛。 警告,不知所措,傲气,和——也许是我眼花——少许愧疚。 2.所谓女人 我揉了揉吃痛的太阳穴。 这是老毛病了,每次想起之前总总,想起爸爸,胡欣,和胡骞予的时候,我的头就会像现在这样,隐隐作痛。 所以这么多年,我尽量不让自己触及这一块的记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想起这些事,我只能说,这是我的时差还没调换过来的缘故。 我现在身处两万英尺的高空,纽约飞新加坡的飞机上。 头等舱的空间余裕很充足,我翻了个身,裹紧毛毯继续睡。 可辗转许久,还是睡不着。 空姐见我反侧难眠,热心得上前询问:“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吗?” 她笑得很好,说柔柔的英文,我几乎要嫉妒了,心里小小恶劣了一下,“我要两片安眠药。可以吗?” 空姐漂亮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看我,不确定的眼神。 “抱歉,我说笑的。我要一杯牛奶,谢谢。”我改口。 看着空姐袅袅离去的娉婷背影,我的头又疼了。 睡前喝一杯牛奶有助于睡眠。 我忘了这句话是谁告诉我的。 可是在美国的这7年,我都默默执行着这句话。 睡前一杯牛奶。虽然没什么助睡效果,但我还是坚持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我皮肤很好,牛奶一样,不浓郁的白。 即使时常熬夜,也不用担心皮肤问题。 喝了两杯牛奶,可还是睡不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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