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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他终于见到了那个男人,那个名字叫做易明晞的侵入者。第一次的相遇是在X大,他永远忘不了她见到他时的眼神,惊喜,惶惑,局促,无措,还有几分的深情,这么复杂的情愫,同时在她墨黑的瞳眸中交错流转。而那个男人,眼中沉淀的竟是爱恨交加的凝重,仅仅一眼,那里面的矛盾,他便看了个分明。

  大概是继承了父亲的精明,他当时就觉得,如果这是一场战争,以后的她,必是输的那一方。而如果他们之间展开战役,他又该将自己定性成什么角色?

  事实的发展证明他预料的不错,她与那个男人之间何止是一场战争,简直就是一种孽缘。

  那日他们在楼下的相遇他也看了个清楚,他是故意在车上装睡的。很卑鄙地心思。很无耻地手段,但他就想看看他们是如何的相处氛围。等到下车的时候,他仍是装睡不起,直到她诅咒似的说了那声骂语,这才晃晃悠悠的离开。

  到了楼上,他透过窗帘缝隙看他们的相遇,那个男人距离她是如此的近,唇角勾起。眸瞳半眯,气质沉稳冷睿,但总有一种让人无法言说的威慑气息。他似乎是在对她说起什么话题,连神态都是戏谑玩味地,可她的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执拗倔强,面对他的强硬,一直是骄傲的仰头,直到最后。作出绚烂笑容离开。

  看到这一幕,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呆呆的坐会沙发,过了很久,她才上来。像是经历了一场战争,疲惫不堪的转回卧室,精神恍惚的。甚至是连他什么时候醒来都没有过问。

  再到后来,他切实感受到了她与易明晞地纠葛。那个男人步步紧逼,几乎将她视成了困兽一般禁锢。而她总是顺从,尽管态度强硬,但行动也是顺从。

  他慢慢了解了他们的事情,看到他这样子终是忍不住发火,“容沫,你能不能活的自立一些。脱离他。脱离那个男人!”

  他对她用情至深,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可是苦笑一声之后,她终究给了他一个让人神伤地答案,“如果是我欠了他的,如果他这么能好一些,那么就这样偿还回去。”

  她以为他是在还债。可是他看的分明,爱情尚未离去,这样一场说不清是谁失谁过地纠葛若急需这样下去,他们只能越陷越深。

  而她,只是在用还债来劝慰自己的心思。她从不想离开,但是知道她与他前途无望,因此只用了这样可悲的方法来蒙蔽自己。

  他从不知道她嘴里的“欠了他的”到底是指的什么,只知道他们的纠葛似乎一天深过一日,终于到了一日,她承受不了答应他的要求,他们地关系上升到了一个阶段,恋人。

  他知道,这是第一步她地觉醒,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已经想要摆脱这场禁锢。

  他承认,这场纠葛中对自己的定性,他是花了几分心思地。他爱她,爱的慎重,因此才对每一步他们的未来都想了又想。他爸爸是商人,他自己亦有几分心计。他看似沉默的看着事件的进行,虽然每一步她的艰难他都觉得痛的嗜心刻骨,但他却理智的不去插足和把握。

  他理智的残忍,对她或许无所谓,可对自己而言每一时面对她与另一个男人暧昧不明的交手都是煎熬。

  他告诉自己,等到她头破血流了,等到她彻底失去失望了,他再伸开双手充当那个最善解人意的角色。中国有一句话叫做“趁虚而入”,就应该是这个意思吧。虽然听起来卑鄙,但是自心理学的角度上而言,确实是一个有效的心里决策。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主动要和他做恋人,他用自己的小心翼翼呵护她所受的伤害,自感情到事业,无不如此。为了她的100万,甚至去CHY求了他的父亲。

  没人知道他受了多大困阻,也没人知道他的父亲给了他怎样的刁难。事情的结果是,他带着他的200万回来,同时还带着创业资金,可是回馈他的结果是,她和他上了床。

  他并不是自她嘴里知道的事情原委,她眼中的程弈阳,大概是水那般透明简单,可是不是如此,他是商人的儿子,有着与生俱来的算计秉性,他买通了人监视她,才会知道这个结果。结果痛的难以预料,他用了最大的气力安抚自己的心伤,看着这个有些无措的女人,用持久的耐力告诉自己,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不是大吼大叫的时候,现在不是他追问她要说法的时候,现在他要做的,只是想让她告诉他一个答案。愚钝的人才会在这时候用情绪掌控战局,而他是志在必得的人,会用故作大度的心理战术来容纳她的过去。

  (三)再见时,你的羞辱,我的复仇

  可是,他没等到她的坦白,却换来了那么一场羞辱。

  易明晞来到他们面前,看到他自她卧室而出。他是故意的,自她出去的那瞬间,他便早已醒来,听到易明晞的声音,更是躲到了她的卧室。无端的便生起了孩子气,明知道无谓也要和那个男人赌一场。只是他没料到他竟会如此心狠,就那样把避孕药拿到了她的面前。

  他看着她决绝的吞下去那些东西,眼里透出极端的失望,在吞下所有的瞬间,仿佛掐断了一段过往与心结。

  他是不是该感谢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逼得紧了,弦总是要断。

  而他或许想要看她的失落痛苦,想要看她为他辗转难安,可是终是太过度的苛责,这才把她逼到了绝路。

  终于等到她的那句誓言,只是轻轻的订婚一句,就足够让他感到心安。

  可是他从没有感到,事情的百转千回竟是坎坷到了狗血的程度。订婚途中,易明晞车祸,她慌乱无措,在他面前再次出逃。

  这是一场羞辱。他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这才意识到什么是归期。他觉得累,他觉得绝望,她的这一次出走,怕是再去无回。

  他舍不得恨她,可却恨极了那一个男人。想想现在,大概这种恨意,就是自那时候生起的吧。

  他在法国,心却系到了这个留下了痛苦与欢跃的国度。表面看起来仍如往日,可眼尖的父亲却看到了他的心事难安。如此坚决的去中国创业又自那里仓皇离开,他的这一出,原本就像是一场戏言。

  父亲问他,怎么了。

  他无助。一切事情和盘托出。父亲知道她。也了解她地为人。面对他地叙述,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问了一句,他们俩现在在一起了吗。

  没有。他答。尽管不在中国,却无时无刻不关注那边的情境。他知道她去了海涯,那个美丽的海滨城市,却距离易明晞的C城万里之遥。而且据说易明晞也不知道她的去处,曾经派人寻找。

  她躲得严实。据说只和自己说了真实去处。这样子的行动,分明有着老死不往来的决绝。

  而他却不敢继续希冀下去,她对感情的把握,对易明晞地把握,他没有信心。他亦没有信心去迎接再一次的打击。

  听闻他的描述,父亲却露出了浅显的笑意,“所以,你就逃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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