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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飘儿抹去额头和手心的细小汗珠,不停地对自己说,不要怕,不对劲儿了就逃。

  飘儿听见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她感觉到里面的紫色内衣快要被冷汗浸湿透了。

  门开了,耿元看到了一个紫色的梦,一片紫色的浮云,愣了好一会,耿元轻轻地说,飘儿,你来了。我就是耿元。

  飘儿看到了一个中等身材的稍微显胖的男人,剪着律师式的标准平头,穿着律师式的标准西服,打着律师式的深灰色领带。一张看尽人间悲欢的国字脸,脸上是温文尔雅和粗犷粗俗相结合的气质。这是一个精干利索的成功男人,看上去有点古板,自信、沉稳。

  耿元望着飘儿发呆,这是真正的飘儿?一个女人怎么可以把紫色穿得如此妩媚动人?

  耿元体贴地给飘儿倒好茶,然后陪飘儿说一些他工作上的见闻,也问飘儿一些生活中的事情。慢慢地,飘儿的虚汗不再冒了,但紧张中还是让茶水洒到了她精致的裙子上。飘儿去洗手间回来时,耿元把凳子搬到床前。他坐在床前,指着凳子对飘儿说,来,坐这儿吧。飘儿怔了一下,默默地走了过去,背对着耿元坐下。

  她已经决定把自己交给这个见面不到一小时的男人了。背后传来耿元温热的呼吸,他把手试探地搭在飘儿的肩头,飘儿闭上了她幽深的眼睛。

  耿元深深地吮吸着飘儿萦绕着玫瑰花香的头发,他比想像中更加想要怀中的这个精致的女人。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女人这样耳鬓厮磨了,只是年纪大了,就算内心和身体再激动,他也只会用和风细雨来代替急风骤雨。他觉得,这样会更加适合怀里的这个没有被男人好好开启的可怜女子。

  在耿元的抚摸和亲吻下,飘儿开始喘息,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耿元一想到自己就要彻底地征服这个女人,就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紫色的纱裙在耿元熟练的动作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落,耿元轻轻地把柔若无骨的飘儿拉起来,他想认真地看看眼前这个女子。幽幽浅浅的灯光下,精致的紫色蕾丝内衣散发着一种想像不到的颓废和浪漫,飘儿半张着一双迷离渴求的眼睛。耿元看呆了,低吼一声,把飘儿抱到了床上。

  飘儿感觉到自己和耿元都已经赤裸的时候,忽然间害怕起来。耿元感觉到她的肌肤在变冷,便无限温存的一点一点地吻她。在耿元进入她的时候,她感到了一阵仿佛处女般的痛楚,飘儿流泪了。耿元在她耳边温柔地说,宝贝,不要怕,放松,做爱就是一种飞翔。飘儿渐渐地在耿元的带领下飘上了陌生、新奇、极乐的云端,终于忍不住和着泪水大声叫起来。她狠狠地咬伤了耿元的肩膀。耿元爱怜地抹去飘儿的泪水,轻轻问她,感觉好吗,宝贝。

  飘儿“哗”的一声大哭起来,把头埋在耿元宽厚的胸膛上说:“呜——我飞翔了,我终于是个完整的女人了。”耿元看着怀中这个可怜的女子,轻轻地叹气,抱得她更加紧了。

  此后语言便显得多余了,耿元和飘儿在这一天一夜里,无休无止地纠缠。这在飘儿,是一种绝望的狂欢。看着各种表情在飘儿的脸上纵横交错,这个身经百战的男人眼角也有了飘儿看不见的泪花。他迷糊中想:性的觉醒,对于这个女人到底是好是坏呢?

  当他们累得再也动不了的时候,耿元便拥着飘儿,互相间说着一些平时谁也不愿意说起的往事。飘儿说了她刻骨铭心的初恋。耿元说了他失败的婚姻。

  “你真的要继续回到你那个扼杀本性的婚姻中,悄悄地终老?”

  “是的,我已经尝试过我要想要的感觉了,对于我长长的一生来说,已经足够。我会做个比以前更加好的妻子,然后和他慢慢地变老。”

  耿元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个女人奇怪的思维和行事方式,让他有点心疼。他实在想不明白,在这个年代,在这样的城市里,还有这种生存状态的女人,而且是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女人。

  分手时,耿元默默地把她拉进怀里。飘儿说:“谢谢你,我会记住你的。”

  “我也许还会来看你的,你欢迎吗?”

  飘儿没有回答他,而是说:“你的领带歪了。”

  耿元默默地看着飘儿纤长秀气的手指在胸前舞动。打好领带后,耿元再次把她拥进怀里。飘儿说:“我要走了。”耿元说:“好,我送你下去。”

  电梯里,飘儿低着头,耿元站在她对面默默地看着她。还要说什么呢?不过是一场绝望的狂欢,陪君醉笑这一场,不诉离殇。

  酒店外,阳光很灿烂。飘儿被刺得一阵昏眩,打了几个寒颤,不禁用手挡在眼前。

  她回头看了一眼西装笔挺的耿元,向他点头笑笑算是道别,就向停在酒店前的出租车走去。紫色的云从眼前飘走了,耿元还在久久地站着。恍惚中他觉得,自己是走进了聊斋,和一尾灵性的狐厮守迷乱了两天一夜的幸福时光,醒来已经不知人间是何夕了。

  九 回到现实梦要醒

  周六李芳起床,看阳光并不强烈,是个逛街的好天气,就想约上飘儿,到处逛逛,顺便聊聊天,喝喝茶。可不知怎么回事,飘儿的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一个人在街上闲逛,什么也没有买。想到王东洋,李芳就买了许多菜,打电话叫他过来一起做饭吃。王东洋说,他来不了,要陪一个朋友。

  李芳百无聊赖,感觉到一种真空似的孤单。也许是年纪大了,竟然也会顾影自怜了,以前可是从来没有灰心过的。对于未来和晚年,她早就作好了心理和物质准备,她买了几份保险,甚至未雨绸缪,还开始搜集各地的养老疗养院资料。

  华灯初上的街头,李芳看着每一个擦肩而过的面孔,想起了霍靖,不知道他是在工作还是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看看手机,正是吃饭时间,而塑料袋的蔬菜,还没有拿回家,这么多,放冰箱里,够她吃一星期的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迎面有一个男人拿着酒瓶子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李芳闪避不及,就撞了个正着,蔬菜散了一地,李芳正想发脾气,可是一想到这是个醉鬼,便默默地拾起东西。正要走的时候,却被那个男人拉住了。

  “臭婆娘,原……原来就是你啊,你……赔我老婆!”

  李芳惊魂未定,仔细一看,原来他是那个在妇联帮助下离了婚的女人的前夫。他盯着李芳的脸,仇恨的目光从他浑浊的眼中射出来。李芳心想这下麻烦了,这马路上人并不多。李芳镇定了一下,正要和他说道理,他却倒了下去。李芳只好叫了辆出租车,把他送回家。

  李芳让他躺好,帮他大概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出门时回头看着躺在床上胡言乱语的男人,掏出纸和笔,写了一行字“好好做人吧,像个男人地生活。”落款“李芳”。

  从醉酒男人家里出来的李芳,心情更加低沉。已经是晚上10点了,走进一家相熟的小吃馆,要了碗“猪油渣面”,便低头吃起来。

  李芳感觉到一直有人在看她,不禁抬起头,竟是霍靖!他和肖秘书,也在吃“猪油渣面”。他们对她点头微笑,却不能多说一句话。李芳再次低头吃面的时候,眼泪情不自禁地流出来,滴在面碗里。

  他竟然还记得这种平凡的小吃。20年前,他还是个穷小子,最喜欢带着她来吃“猪油渣面”。她因为爱他,也爱上了这种油腻的汤面,还傻傻地说要陪着他吃一辈子的。

  霍靖和肖秘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边,她连忙擦一下眼睛。霍靖静静地看着她,说,“李主席,我们可以一起坐吗?”李芳恢复了微笑,说,“当然可以。”

  李芳为了掩饰,故作轻松地问:“书记你怎么也来这种小市民来的地方?老板都不敢收你钱了。”肖秘书说:“我是不同意书记来的,可是他说就想吃这个,我只好陪他来了。还别说,味道挺好的。”李芳笑笑。肖秘书又问:“李主席,这可是猪油还有猪油渣做的,你就不怕发胖啊?”李芳幽幽地说:“不怕,吃了20多年了,也不见胖啊。习惯了吧。”霍靖听了,顿了一下,终还是没有接话。李芳奇怪怎么没有人认出霍靖呢?肖秘书说是郑重交待过老板的,不让声张。加上霍靖穿的是最普通的衣服,还脱了眼镜,这和电视上的形象就不太一样了。

  霍靖用职业化的语气,表扬了妇联的工作,还一本正经地要李芳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李芳在心里恨死了他的虚伪,却还要当着肖秘书的面和他应酬。

  走的时候,霍靖说没有开车来,让肖秘书先回去,他想一个人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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