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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有凯瑟琳出面,出院手续办得异常简单。我并没有答应凯瑟琳载我的要求,而是一个人打了辆车朝中环方向赶。我觉得有必要去找一趟李凯,不管他能不能给我提供点什么帮助,至少,这是我目前为止能想到的惟一一个办法。

  见到我的到来李凯只是稍微表现了那么一点点吃惊,他一面给我倒了杯咖啡一面惊讶地冲我说:“轩寒兄真看不出来你的恢复能力还真棒!在医院住了一天就能出来了!我昨天刚去看过林翰,那小子只是刚醒,估计到现在意识还不是太清醒的样子。整个脸全肿了,牙齿也掉了好几颗。”说到这李凯像是有些后怕地看着我,小声道:“你下手太狠了……”

  “可能当时有些失控吧!”我讪讪补充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把脑袋打破了,而且我这人也见不得血。”

  “你小子是栽进去了。”李凯忽然很亲昵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正色问道:“来找我什么事情?”

  “我是想问希尔顿酒吧有没有监控设施,你别和我说你家老爷子就那么放心在那种地方不装上那玩意。”

  “你就为了问这个?”李凯眉毛一挑,有些不相信地斜着眼睛看着我。说实话,如果说我专门赶到这里就为了问这个问题换作是我我也不相信,不过我也不隐瞒,而是很大方却又很隐讳的继续问:“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希尔顿的监控录像是怎么处理的……”

  李凯也是聪明人,不需要我再加以点破便断然摇头:“这个忙我帮不上。虽然香港希尔顿是姓李,但是我和家里的关系就像你一样,TIM是我的,但是希尔顿不是,我也不瞒你,在希尔顿里面我连一个稍微可靠点的心腹都没有。不过我还是很奇怪,你为什么要找那天的录像?难道你想回味殴打的快感?”

  “林翰把我给告了。”我将视线从咖啡杯上挪了开来,抬起头和李凯对视着,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林翰把我给告了,告我故意伤害。”

  “难怪……”李凯倒在靠椅上,苦思了好半天这才冲我说:“你掉到了几个老头子布的局里面,你想的是没错,除非你能找到什么客观的证据,否则陪审团心中对你的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偏见足以让你输掉这场官司。不过很抱歉,我还是帮不上忙……我可以推荐你全香港最棒的律师,香港和大陆到底是不一样的,律师有时候是可以扭转乾坤的。说句悲哀一点的话,现在的你,也只能指望这个了……”

  第55节:最可怕的律师

  我苦笑着,结果李凯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接着很郑重地将它放进我的名片夹里。合上的最后一刹那,我的目光飞快地瞥过那做工精美的名片,只见上面用端正的宋体印着两个字:孔怡。

  “女人?”我微微皱了皱眉头,在心中将这个名字小声念了一遍,这才有些不自然地冲李凯笑道:“这女人的名字还真占人便宜啊!希望也够年龄,要不这声姨可就叫得太冤枉咯!”

  “这是一个很能让人吃惊的女人。”李凯笑得很暧昧,但是我还是从他的话中读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他说:“如果你真的想赢,拿着这张名片去找她,准没错!”

  找她没错?我下意识地打开名片夹,再次看了那张名片一眼,孔怡这两个端正的宋体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张名片上。我抬起眼睛仔细看了看面前的李凯,这男人除了笑得有点淫荡之外,看不出有什么别的不良居心。

  我承认我有点大男子主义,我也承认我并不是很相信一个女人,一个感性的女人能在律师这种理性甚至扼杀良心的行业里出人头地!但是我却相信李凯的眼光,就从他将这张名片藏在钱包里的举动我也能看出来,这个叫做孔怡的女人一定给李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还记得我接受的第一堂课上的教育:在商场上,如果一个人很保证地对你说没错,那么一般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真的没错,还有一种,就是他在给你挖坑。

  不过我还是想不出在这个上面挖坑对我来说有什么不良作用,就像我对凯瑟琳交代的那样,我甚至都想用一个新手来代我打这场官司。因为在我现在看来,不管找的是谁,在这种状况下打这样一个官司……

  想到这我哼哼冷笑了一声,合上名片夹将它放到西装的口袋里,打算喝完咖啡就告辞算了,毕竟这段时间我的几次缺席也的确很对不住身为合作另外一方的RSA。不过很快我便发现我的这个算盘错得离谱,因为李凯这个小子显然没有打算就这么简单地放过我,就在我端起杯子的时候,他忽然用带着十二万分的歉意的语气惴惴然向我开口道:“轩寒兄,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我被他这没来由的客气倒是吓了一跳,连忙将手上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毕恭毕敬坐正,这才回道:“什么事情?说吧!”

  “我很好奇……”李凯顿了顿,接着说道:“嗯……一点点好奇罢了!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不和伯父和解呢?这样对你的前途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至少,不用整天担心这不知道来自什么地方的威胁。静下心来发展你的事业,我觉得你可以把燕色推到一个更高的地方。”

  我默然,见到我的默然,李凯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的神色,讪讪补充道:“哈,我只是好奇,好奇而已。如果轩寒兄不愿意回答便算了。哈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了……”

  我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面前棕褐色的咖啡,过了好久,我才将视线从咖啡上拉回来,放在李凯笑得很勉强的脸上,小声问:“我也很想问你们一句,你们自由吗?”

  “其实你们自由不自由和我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至少我不是自由的!可能你们很难理解我的状态,我从小,从三岁开始便和我的祖父住在一起,他是一个老军人,一个耿直严肃的老军人。一直到我十七岁,我都是和这样一个人住在一起,于是我也变得像这个样子。所以在我的祖父去世之后,我进入了这个圈子之后,我觉得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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