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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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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地听明白事情的原委后,陶母很严肃地告诉女儿:“美娟,我早就想提醒你了,应该和杜宇尽快把结婚证给办了,夜长梦多啊!虽然我看杜宇还是个不错的孩子,但谁能绝对保证以后他不变坏啊?要是他的钱挣得越来越多,地位越来越高,一些不要脸的女人围着他转,难保他不会起异心。” “杜宇在外面没有什么情况吧?”陶母问,“我是说,你平时有没有发现他有不正常的地方?比如说跟别的女人关系暧昧。” 陶美娟想了想,除了老是推辞结婚,杜宇惟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做爱的次数明显减少了,但她不好意思把这件事告诉母亲,觉得特别难为情。 “我暂时还没有发现他跟哪个女人的关系不正常,”陶美娟说,“我想杜宇还不至于堕落到那个地步。” “那就好!”陶母长舒了一口气,但说完她又皱了皱眉头,“可也奇怪了,杜宇这孩子在外面没别的女人的话,他怎么老不愿意跟你结婚呢?你说你哪点配不上他?要相貌有相貌,要文凭有文凭,性格温温和和的,为人规规矩矩,工作单位也不错,现在老师才走俏呢!工作收入都稳定,每年还可以休寒暑假。前两天,我一个老同事托我帮她的儿子介绍对象,人家可是外资企业的会计师,一个月可以拿万把块钱,指明了要找个教师做女朋友。杜宇这孩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至于杜宇为什么要拖延结婚,其实陶美娟也想不出一条能够完全说服自己的理由。母亲越说陶美娟越觉得心里烦,她干脆转移话题,对母亲说:“妈,我在上海给您带了件衣服回来,您穿穿看合身不?” 陶母知道女儿心里不好受,她也不想再惹女儿伤心,美娟一个星期难得回家一次,母女俩在一起应该高高兴兴的,尤其是在老伴走后,美娟就成了她的精神支柱,成了她快乐的最大源泉。但陶母一边试衣服一边还不忘最后叮嘱女儿一句:“美娟啊,一定要在今年把婚给结了!” 陶美娟说:“妈,我知道了。” 又到了晚上。已经九点多钟了,杜宇还没有回来,打他的手机总是关机。陶美娟无数次屏住呼吸,想听听门外有没有那辆富康熟悉的引擎声,但都没有。陶美娟打开电视,搜索了一些台后觉得索然无趣,于是又关掉,她躺在床上睡觉,可老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她干脆披上衣服坐到放在书房的电脑旁,上QQ聊天打发时光。陶美娟有个网名叫“美丽的珊瑚树”,但她平常不爱聊天,除了一个叫“碧血剑”的陌生网友,她QQ里的好友只有几个同学和同事,一个星期也聊不上几句。这天晚上,她登录QQ上线,发现好友都不在线,正要失望地退出时,“碧血剑”跳了出来向她打招呼。 “碧血剑”是陶美娟QQ上惟一的陌生人。半年前的一天晚上,陶美娟正和上海的刘玲在QQ上聊天,“碧血剑”发来请求通过身份验证的信息,陶美娟从不加陌生人的,就没理他。他再发,她仍然拒绝。直到他第六次发来请求通过身份验证的信息,陶美娟才出于好奇加了他,想看看他这样执著究竟是为什么。通过了陶美娟的身份验证后,“碧血剑”才告诉她原因,他说自己很喜欢“美丽的珊瑚树”这个名字,认为取这个名字的一定是个漂亮多情、有着大海般浪漫情怀的女孩。“碧血剑”的网络语言像诗一样优美,而且幽默风趣,经常把陶美娟逗得开心大笑。2004年这个春天的晚上,在等待杜宇回家的烦躁不安中,陶美娟又开始了跟“碧血剑”的网上聊天。 陶美娟一直和“碧血剑”聊到凌晨,一阵困意袭来,她终于有些抵挡不住了,于是跟“碧血剑”说再见后就下了线。她把客厅的灯一直开着,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想再等几分钟看看杜宇回不回来。但在等杜宇的时候,陶美娟昏昏然靠着沙发就睡着了。 陶美娟梦见自己和杜宇,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去海中间的岛上玩,那个女孩上身赤裸,涂满色彩斑斓的油彩,下身只穿着一条窄窄的草裙,露出了一个画成眼睛模样的肚脐,浑身上下妖艳逼人。女孩赤足在沙滩上跳着热情奔放的草裙舞,杜宇坐在一旁的礁石上不断地击掌叫好。陶美娟有些吃醋,于是赌气不理杜宇了,扭头跑到椰子树林里去逮一只跳来跳去的小袋鼠,等她逮住袋鼠重新回到沙滩上时,杜宇和那个跳草裙舞的女孩却已经上了一艘船走了。 陶美娟追了出去,但船越走越远,她站在齐腰深的冰冷彻骨的海水里,拼命叫着杜宇的名字,要他等一等,不要抛弃他,但杜宇好像没听见,头都没回一下,她害怕得哭了起来。这时,突然有双巨手从海水里升起,把她抱起来。陶美娟一下子就被吓醒了。她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在做梦,杜宇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抱着她向卧室里走去。想起刚才恐怖的一幕,陶美娟搂着杜宇的脖子,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杜宇回到自己的家,推开门,发现陶美娟已经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灯依然亮着,她睡觉的样子像只小猫,脑袋伏在胳膊弯里,蜷缩成一团,让人看了充满怜爱。这样的夜晚,春寒料峭,陶美娟只穿着宽松的睡衣,赤裸的脚丫子上套着一双布艺拖鞋,想起她平时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她提出结婚也无可厚非,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总是敷衍搪塞,吃着碗里的又瞧着锅里的,杜宇有些内疚,又有些心疼,先前对她的那些怨气也就少了许多。 杜宇低下身,拦腰把陶美娟抱起来,想放到卧室的床上去。陶美娟却突然醒了,迷迷糊糊地挣扎了两下,一看是杜宇,就搂着他的脖子呜呜地哭了起来。她一哭,杜宇的心就更软,觉得自己是过分了一点,一整天都把她撇着不闻不问,万一她想不开了寻短见怎么办?女人疯狂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尤其是陶美娟这样脆弱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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