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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单冬青看其他桌上,竟然不断有人来咨询。以前人人都视心理问题为洪水猛兽,现在社会节奏快,出现心理问题的人不少,人们的态度似乎也重视许多,这样看来,高淼的工作还是很有前途的。他们两个一直说着话,很少有人过来咨询的,门前有些冷清。高淼敲敲桌子,笑着说:“奇怪了,我这里平时都是最热闹的,今天这么冷清——反正没事,干脆给你行个方便吧,有什么心理问题吗?我帮你分析分析。”

  单冬青微愕,笑着说:“我能有什么心理问题?””

  怎么不能有?现代社会,几乎人人都有那么一点烦恼或者心结,你肯定也有。”高淼笑,“有就说出来吧,不要讳疾忌医,再说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疾病。”

  单冬青笑,不搭理他。高淼有些无奈,也只好算了。

  熬到了时间,高森收拾了桌子,把名牌往兜里一塞,两个人就去找地方吃饭了。  高淼带路,七拐八拐到了一家街头小店,里面卖热腾腾的杂菇汤,单冬青也不饿,抱着碗一边吹气一边小口缀汤。

  店里放了一台小电视,正在放偶像剧,旁边一个中学年龄的女孩子看得津津有味,高淼主动拿过遥控器换了台,那女孩子撅着嘴出去了。

  单冬青很想笑。

  喝着汤,刚一抬头,就看到电视里正在播大连的房展会。这次展会规模不小,有全国各地的购房团和地产商赶过来。她只是无意中看了一眼,熟悉的身影就自动跳进了眼睛。

  大连比哈尔滨气候要好,那边都穿得少,还都是西装革履的,人人神采奕奕。秦简低调,很少到镜头前来,脸色有些不大好,心事重重的样子。

  单冬青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神色自若地喝汤。高淼却看得很仔细,还笑着说:“咦,这里面有个人我认识。”

  “哪个?”

  “穿黑色西装的那个。”高淼用手指一指,“我前阵子常常见到他,叫秦简是吧?据说是很有名的房地产营销人,你不是不是做这方面的吗?应该知道他吧?”

  单冬青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半天口才说:“对,知道。”

  高淼一向很敏锐,这次却反常地迟钝起来,似完全没有意识到单冬青的异样。他很认真地看报道,一边看,不经意地对单冬青讲自己和秦简认识的经过:“我刚到北京,参加研讨会,散会后见到他,他当时和别人在一起,听介绍说我是心理医生,就就主动要了我的名片。”

  单冬青默默喝汤,听着他说话。

  “之后他来找我,见了好几次面,平时联系也不少,因为说是他有个朋友,有很严重的心理阴影,以前遭遇过事故,所以怕火,怕煤气,后来因为一些事,开始连地铁都不敢坐,不愿和人交往……总之症状很复杂,我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情况,也很感兴趣,和他聊了很多次。”

  单冬青从外人口中听到自己的事,很镇定,偶尔回应一两句,脸上神色不变。

  “当时我一直以为他是假借别人的名义咨询自己的心理问题,因为他讲的实在很详细,前因后果,日常表现,甚至……我还猜他一定看过相关的书籍,不过后来我才知道他的确是帮朋友咨询的。”

  “你说这个人,很奇怪吧。”高淼忽然笑着转向单冬青,“搞到最后我都对他那位朋友好奇起来。”

  单冬青摊摊手,表示自己只是个非专业人士。高淼也笑了笑,没再就同一个话题说下去。

  两个人吃饭,房展会的情况还在继续播放,有不少专业人在镜头前亮了相,谈了自己对这次房展和地产业的看法。秦简也有被采访,提到了海天在东北的开发构想,很简单的一个介绍,就再没了。

  高淼看得兴致勃勃,他是个精力旺盛的人,似乎对什么都很感兴趣。

  单冬青则很专心地吃饭,慢慢喝汤,杂菇熬的汤,放久了,有些凉,菇也不够滑,她总觉得有些不是味道。

  高淼先吃完的,换了台,偶像剧又出来了,他招招手,叫外面那个百无聊赖的女孩子进来,然后东张西望,偶尔看眼单冬青。看了一阵,他忽然说:“注意到没有,你喝汤,总是吹很多遍,即使它已经凉了,还有。你坐的时候,脚踩得很高,总是蜷缩着的样子,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单冬青一愣,说:“天气太冷了”

  “怎么可能,这是下意识的动作,长时间养成的,北京可没这么冷。”高淼脸上含笑,“如果一个人总有这些动作,就说明对什么都没有把握,很不安,就是……缺乏安全感。”

  当得起半天没有说话,回过神来,她笑了笑,摇头说:“和一个心理医生在一起太恐怖了。”

  “总有一种被X 光投射的感觉吧?”高淼也笑起来,“说实在的也不一定准,有时候我觉得干我们这一行的,很像跳大神的,总是玄而又玄,奇奇怪怪。”

  单冬青也笑起来,连连点头。如果真的自己每一个小动作都被人拿出来解析一遍,那的确很恐怖,似乎连点隐私都要失去。幸亏高淼很善解人意,虽然有些职业病,却从不会令人感到紧张。

  晚上,和高淼分手之后,单冬青回所里帮她租的住处,一个人住的,地方不大,但暖气烧得热哄哄的,她脱了好几层衣服,才舒口气。

  那天在飞机上高淼暗示她穿得太少,果然来了之后冷得厉害,棉服买了好几件,出门后穿的衣服是在北京的两倍,进门再一层层脱,很麻烦,倒难为东北人都是豪爽直率的脾气。

  于是又想到高淼对自己的态度,他很热情,就算猜测他想追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可能,只不过他的热情里没有多少暖昧,像是朋友那种的关切多些。实在有些捉摸不透,也不想费心捉摸。

  没事干,开了电视,窝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腿蜷成一团。刚一做这个动作,马上条件反射想起高淼说自己的那些话,于是又强迫自己舒展开了,过一阵,不自觉地,又蜷了起来。单冬青心想,其实心理医生并不完全是跳大神的。

  开了电视,放到今天看的台上,房展会还没有结束,不过已经到末尾了,都是大连市一些领导头头上台讲话什么的,漫长而无聊。

  单冬青看了一阵,有些无趣,又穿上衣服出去,她和简启丹养成的习惯,看电视时一定要吃东西的。结果出去之后转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常吃的,只好买了杯奶茶回来。

  手机响了,她一手捧着奶茶,另一手从衣兜里翻出来手机,看了一眼,就怔住了。

  是秦简的电话。他们从出游那天闹得不欢而散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甚至她来东北,估计他都不知道。这时候突然打电话,是干什么?单冬青不想接,手机铃声一直在响,很固执口似乎要一直打下去。她没办法,接了。

  “喂,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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