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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迎刃(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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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亮 苏轼 章纶 姚夔 于阗使者入朝,过秦州,经略使以客礼享之。使者骄甚,留月余,坏传舍什器,纵其徒入市掠饮食,民户皆昼闭。希亮闻之,曰:“吾尝主契丹使,得其情。使者初不敢暴横,皆译者教之。吾痛绳以法,译者惧,其使不敢动矣!况此小国乎?”乃使教练使持符告译者曰:“入吾境有秋毫不如法,吾且斩若!”取军令状以还。使者至,罗拜庭下。希亮命坐两廊,饮食之,护出其境,无一人哗者。 高丽入贡,使者凌蔑州郡。押伴使臣皆本路管库,乘势骄横,至与钤辖亢礼。时苏轼通判杭州,使人谓之曰:“远方慕化而来,理必恭顺。今乃尔暴恣,非汝导之不至是。不悛,当奏之!”押伴者惧,为之小戢。使者发币于官吏,书称甲子,公却之,曰:“高丽于本朝称臣而不禀正朔,吾安敢受?”使者亟易书称熙宁,然后受之。 国朝北方也先,杀其主脱脱不花,自称大元田盛大可汗,遣使入贡。上命群臣议所以称之者。礼部郎中章纶言:“可汗,乃戎狄极尊之号,今以号也先则非宜。若止称太师,恐为之惭忿,犯我边邮。宜因其部落旧号,称为瓦剌王,庶几得体。”从之。 大同猫儿庄,本北虏入贡正路。成化初年,使有从他路入者,〔边批:例不可开。〕上因守臣之奏,许之。礼部姚文敏公夔奏请宴赏一切杀礼。虏使不悦。姚谕之云:“故事迤北使臣进贡,俱从正路,朝廷有大礼相待。今尔从小路来,疑非迤北头目,故只同他处使臣。”虏使不复有言。 〔四公皆得驭虏之体。〕 苏颂 苏公子容充北朝生辰国信使,在虏中遇冬至。本朝历先北朝一日,北朝问公孰是。公曰:“历家算术小异,迟速不同。如亥时犹是今夕,逾数刻即属子时,为明日矣。或先或后,各从本朝之历可也。”虏人深以为然,遂各以其日为节庆贺。使还奏,上喜曰:“此对极中事理。” 马默 宋制:沙门岛罪人有定额,官给粮者才三百人,溢额则粮不赡;且地狭难容。每溢额,则取其人投之海中,寨主李庆一任,至杀七百余人。马默知登州,痛其弊,更定配海岛法,建言:“朝廷既贷其生矣,即投之海中,非朝廷本意。今后溢额。乞选年深、自至配所不作过人,移登州。”神宗深然之,即诏可。着为定制,自是多全活者。默无子,梦东岳使者致上帝命,以移沙门岛罪人事,特赐男女各一。后果生男女二人。 〔既活人命,又劝勿恶,真乃菩萨心肠、圣贤遗风。〕 于谦 永乐间,降虏多安置河间、东昌等处,生养蕃息,骄悍不驯。方也先入寇时,皆将乘机骚动,几至变乱。至是发兵征湖、贵及广东、西诸处寇盗。于肃愍奏遣其有名号者,厚与赏犒,随军征进。事平,遂奏留于彼。于是数十年积患,一旦潜消。 〔用郭钦徙戎之策而使戎不知,真大作用。〕 李贤 法司奏,石亨等既诛,其党冒夺门功升官者数千人,俱合查究。上召李贤曰:“此事恐惊动人心。”贤曰:“朝廷许令自首免罪,事方妥。”于是冒功者四千余人,尽首改正。 王琼 武宗南巡还,当弥留之际,杨石斋〔廷和〕已定计擒江彬。然彬所领边兵数千人,为彬爪牙者,皆劲卒也。恐其仓卒为变,计无所出,因谋之王晋溪。晋溪曰:“当录其扈从南巡之功,令至通州听赏。”于是边兵尽出,彬遂成擒。 刘大夏 张居正 庄浪土帅鲁麟为甘肃副将,求大将不得,恃其部落强,径归庄浪,以子幼请告。有欲予之大将印者,有欲召还京,予之散地者。刘尚书大夏独曰:“彼虐,不善用其众,无能为也。然未有罪。今予之印,非法;召之不至,损威。”乃为疏,奖其先世之忠,而听其就闲。麟卒怏怏病死。 黔国公沐朝弼,犯法当逮。朝议皆难之,谓朝弼纲纪之卒且万人,不易逮,逮恐激诸夷变。居正擢用其子,而驰单使缚之,卒不敢动;既至,请贷其死,而锢之南京,人以为快。 〔奖其先则内愧,而怨望之词塞;擢其子则心安,而巢穴之虑重。所以罢之锢之,唯吾所制。〕 刘坦 坦为长沙太守,行湘州事。适王僧粲谋反,湘部诸郡蠭起应之。而前镇军钟玄绍者潜谋内应,将克日起。坦侦知之,佯为不省,如常理讼。至夜,故开城门以疑之。玄绍不敢发。旦诣坦问故,坦久留与语,而密遣亲兵收其家书。〔边批:已知确有其书,故收亦以塞其口,漫遣也。〕玄绍尚在坐,收兵还,具得其文书本末,因出以质绍。绍首伏,即斩之,而焚其书,以安余党,州部遂安。 张浚 叛将范琼拥兵据上流,召之不来,来又不肯释兵,中外汹汹。张忠献与刘子羽密谋诛之。一日遣张俊以千人渡江,若捕他盗者。因召琼,俊及刘光世诣都堂计事,为设饮食。食已,相顾未发。子羽坐庑下,恐琼觉事中变,遽取黄纸,执之趋前,举以麾琼曰:“下!有敕,将军可诣大理置对。”琼愕不知所为。子羽顾左右,拥置舆中,以俊兵卫送狱,使光世出抚其众,且曰:“所诛止琼,汝等固天子自将之兵也。”众皆投刀曰:“诺。”悉麾隶他军,顷刻而定。琼伏诛。 留志淑 中官毕真,逆濠党也,至自江西,声势翕赫,拥从牙士五百余人,肆行残贼,人人自危。留志淑知杭州,密得其不可测之状,白台察监司阴制之。未几,真果构市人,一夕火其居,延烧二十余家。淑恐其因众为乱,闭门不出,止传报诸衙门人毋救火。余数日,果与濠通。及真将发应濠,台察监司召淑定计。先提民兵,伏真门外,监司以常礼见,出。淑入,真怒曰:“知府以我反乎?”应曰:“府中役从太多,是以公心迹不白。”因令左右出报监司。既入,即至堂上,执真手与语当自白之状。〔边批:在我掌握中。〕众共语遣所不籍之人,以释众疑。真仓卒不得已,呼其众出,出则民兵尽执而置之狱,伪与真入视府中,见所藏诸兵器,诘曰:“此将何为也?”真不能答,乃羁留之。奏闻,伏诛。 王益 王益知韶州,州有屯兵五百人。代者久不至,欲谋为变。事觉,一郡皆骇。益不为动,取其首五人,即日断流之。或请以付狱,不听。既而闻其徒曰:“若五人者系狱,当夜劫之。”众乃服。 贾耽 贾耽为山南东道节度使,使行军司马樊泽奏事行在。泽既反命,方大宴,有急牒至,以泽代耽。耽内牒怀中,颜色不改,宴罢,即命将吏谒泽,牙将张献甫怒曰:“行军自图节钺,事人不忠,请杀之!”耽曰:“天子所命,即为节度使矣。”即日离镇,以献甫自随,军府遂安。 沈演 万历年间,女真虏人阿卜害等一百七员进贡到京。内工孛罗、小厮哈额、真太三名为首,在通州驿递横肆需索。州司以闻。时沈演在礼部客司,议谓本东夷长,恭顺有年,若一概议革,恐孤远人向化之心。宜仍将各向年例正额赏赐,行移内府各衙门关出给散,以彰天朝旷荡之恩;止将工孛罗等三名,革其额赏。行文辽东巡抚,执付在边酋长,谕以骚扰之故,治以虏法。俟本人认罪输服,方准补给。 沈何山〔演〕云:客司,古典属国。邮人骚于虏,不能不望钤束,然无以制其命。初工孛罗等见告,谕以罚服,骜弗受也。与赏以安众,革三人赏以行法。三人头目,能使其众者,且积猾也,然离众亦不能哗,遂甘罚服。此亦处骚扰之一法。 王钦若 王钦若为亳州判官,监会亭仓。天久雨,仓司以米湿,不为受纳。民自远方来输租者,深以为苦。钦若悉命输之仓,奏请不拘年次,先支湿米。〔边批:民利于透支,必然乐从。〕太宗大喜,因识其名,由是大用。 〔冯述评〕 绍兴间,中丞蒋继周出守宣城,用通判周世询议,欲以去岁旧粟支军食之半。群卒恶其陈腐,横梃于庭,出不逊语。佥判王明清后至,闻变,亟令车前二卒传谕云:“佥判适自府中来,已得中丞台旨,令尽支新米。”群嚣始息。然令之不行,大非法纪。必如钦若,方是出脱恶米之法。 令狐镠 李德裕 宣宗衔甘露之事,尝授旨于宰相令狐公,公欲尽诛之,而虑其冤,乃密奏牓子云:“但有罪莫舍,有阙莫填,自然无类矣。” 〔冯评〕 今京卫军虚籍糜饩,无一可用。骤裁之,又恐激变。若依此法,不数十年,可以清伍。省其费以别募,又可化无用为有用。 先是诸镇宦者监军,各以意见指挥军事,将帅不得专进退。又监使悉选军中骁勇数百为牙队,其在阵战斗者皆怯弱之士。所以比年将帅出征屡败。李赞皇乃与枢密使杨钧义、刘行深议,约敕监军不得预军政,每兵千人听取十人自卫,有功随例沾赏,自此将帅得展谋略,所向有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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