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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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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支乙卷第五(十三事) 张小娘子 秀川外科张生,本郡中虞候。其妻遇神人,自称皮场大王,授以《痈疽异方》一册,且诲以手法大概,遂用医著名,俗呼为张小娘子。又转以教厥夫。吴人张县丞祖母,章子厚侍妾也,年七十,疽发于背,邀治之。张先溃其病,而以盏贮所泄脓秽澄滓而视之,其凝处红如丹砂,出谓丞曰:“此服丹药毒发所致,势难疗也。”丞怒曰:“老人平生尚不吃一服暖药,况于丹乎!何妄言如是。”母在房闻之,亟呼之曰:“其说是矣。我少在汝家时,每相公饵伏火丹,必使我辈伴服一粒,积久数多,故储蓄毒根,今不可悔矣。”张谢去。章母旋以此终。娄夏生之妾,项生一疮甚恶,村医为灼艾,俄努肉隆起如卷,颇类卷成花蕚,或误为物触,则痛彻心膂。张曰:“此名翻花脑痔,世人患者絶少。吾方书亦不载治法。”即舍之而去。村医复涂药线系扎,半日许,卷随线堕,然转手再结,至于四五,讫不痊。凡数旬,妾竟死。 张花项 建炎、绍兴之交,江湖多盗,张花项、戚方尤凶虐。张破池州,驻军于教场,所掠妇女无数,为官兵所逐,不忍弃之,乃料简其不行者得八百人,谕其徒曰:“各纳脚子。”须臾间则八百女双足刴迭于庭,然后去。刖者未即死,则呌呼号泣,经日乃絶。戚在宣城广徳,尽戕官吏不遗余。张循王与之苦战,二盗力不能敌,始就擒。循王数其罪,戚曰:“主此众者,张统制也。方系副将,奉其指挥耳。”循王置之。继问花项,花项笑而对曰:“命运使得如此,今当以不剉献相公。”循王怒其不屈,叱斩之,首断而尸不仆。戚既获免,窃位至节度使。暮年抱疾,困顿中唯与花项应荅,花项所言,亦只出于戚口,大要忿其卖己,戚曰:“自是统制一时对得错了,以致陨命,方何预焉!”纷纷终日,竟不起。此事张几仲为景裴说。 顾六耆 秀州之东三四十里,聚落曰泗泾。其傍有大圣寺,常以佛殿灯油付一行者,率月给若干斤。久之,辄不及期而告罄。主僧责其干没,屡遭鞭棰,殊以为苦。盖初未尝为欺也,然无由自明,但夤夜伺之唯谨。一夕,闻启扉,遽入视,逢一伟人,脱所著金甲,正取油适涂四体。惊问其故,答曰:“汝勿怨我,我乃近村顾六耆家方隅禁神,所谓神七杀者。为此老恃富无义,广营舎宇,穿掘井地,无时暂宁,触我忌步甚多,使我举身成疮痏,非藉膏油滋润,则痛楚不可言。亦知汝无辜受罚,今幸向愈,自此不复来,当阴佑汝,俾数数为人修供得财,用以相报。”行者谢曰:“顾老既有犯于明神,胡不加诸祸谴?”曰:“彼方享顽福,未可问也。”遂隐不见,其后果无失油之患。顾老为人犷悍,豪于里闾,且御诸子严甚,尝呼语之曰:“吾闻人死之后,祭祀多不克享,盍及吾未暝目时,借行丧礼。汝辈各衰麻如仪,批拟灵席,为人朝晡哭拜设奠,竟百日而止。”其子不忍豫凶事,泣而谏请,叱怒弗聴,卒如其戒。又十余年始死。 南陵蜂王 宣州南陵县旧有蜂王祠,莫知所起,巫祝因以鼓众,谓为至灵,里俗奉祀甚谨。既立庙,又崇饰龛堂贮之,遇时节嬉游,必迎以出。绍兴初,临安钱谠为县宰,到官未久,因闵雨有祈,吏民启曰:“此神可恃赖。”乃为具威仪导入县治,才升厅,钱焚香致敬,望其中无他像设,独一蜂,大如拳,飞走自若。钱素习行天心正法,知为恠妄,于是大声语之曰:“尔为蠢蠢小虫,当安窟穴,那得凭托妖祟,受人血!食吾今与汝约,此日之事,理无两全,尔实有灵,宜即出螫我,虽死不惮。茍为不然,当焚尔作灰,以洗愚俗。”语毕,蜂如不闻。钱固已蓄干荻,命积于庭下,紧闭龛戸,舁出加爇,蜂在内喧咆撞突,声音哀怨,顷之煨烬无余,遂并火其庙,邑人自是不敢复言。谠字允直,女嫁方子张。裴弟,方壻也,谈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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