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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鉴(2)


  娄师德为江都尉,扬州长史卢承业奇其才,尝谓之曰:吾子台辅之器,当以子孙相托,岂可为官属常礼待也。

  安禄山讨奚契丹败衄,张守圭执禄山送京师请行朝典。张九龄奏劾曰:穰苴出军必诛庄贾,孙武教战亦斩宫嫔。守圭军令必行,禄山不宜免死。上特舍之。九龄奏禄山狼子野心,面有反相,臣请因事戮之,冀绝后患。上曰:卿勿以王夷甫知石勒故事,误害忠良。遂放归藩。后禄山反,元宗幸蜀。思九龄之先觉,下诏褒赠,遣使就韶州致祭。

  张守圭为幽州果毅,仪形瑰壮,善骑射。性慷慨,有节义。刺史卢齐卿深礼遇之。常共榻而坐,谓曰:足下数年外必节度幽凉,为国良将,方以子孙相托,岂得以寮属常礼待耶。

  于邵一见樊泽曰:将相之材也。不十五年,泽为节将。崔元翰年近五十始举进士,邵异其文,擢登甲科,且曰:不十五年,当掌诰令。竟如其言。

  萧昕与张镐友善,表荐之曰:如镐者,用之则为王者师,不用则幽谷一叟耳。元宗擢镐为拾遗。不数年,出将入相。及安禄山反,昕举赞善大夫来瑱堪任将帅。思明之乱,瑱功居多。

  李吉甫拜相,诏下之夕,感激出涕。谓裴垍曰:吉甫自尚书郎流落远地,十余年方归,便入禁署。今才满岁,后进人物罕所接识,宰相之职,宜选擢贤俊。卿多精鉴,今之才杰,为我言之。垍取笔疏三十余人。数月之内,选用俱尽。人翕然称之。柳公绰伯父子华,有知人之明。公绰生三日,子华视之,谓其弟子温曰:保惜此儿福气,吾兄弟不能及。兴吾门者此人也。因以起之为字。

  裴度自蔡州行营宣谕还,宪宗问诸将之才。度曰:臣观李光颜见义能勇,终有所成。不数日,光颜奏大破贼军于洄曲。帝尤叹度之知人。

  韩滉有知人之鉴。见杨于陵甚悦。滉有爱女方择佳婿,谓其妻柳氏曰:吾阅人多矣,无如杨生贵而有寿,生子必有宰相。于陵自句容尉秩满,寓居扬州,而生嗣复。滉见之,抚其首曰:名位果逾于父,杨门之庆也。因字曰庆门。于陵更践中外,以右仆射致仕,终年七十八。嗣复作相。

  王杨卢骆谓之四杰,裴行俭曰:士之致远,先器识而后文艺。勃等虽有文才,而浮躁浅露,岂享爵禄之器耶?杨子沉静,应至令长。余得令终为幸。其后勃溺南海,照邻投颍水,宾王被诛,炯终盈川令,皆如行俭之言。

  孙逖为考功员外郎,选贡士,二年多得俊才。初年则杜鸿渐至宰相,颜真卿为尚书。后年拔李华萧颍士赵骅登上第。谓人曰:此三人便堪掌纶诰。

  李华为进士,着含元殿赋万余言。萧颍士见而赏之曰:景福之上,灵光之下。华疑其诬词,乃为祭古战场文,熏污之如故物,置于佛书之阁。华与颍士因阅佛书得之,华谓颍士曰:此文如何?颍士曰:可矣。华曰:当代秉笔者,谁及于此?颍士曰:君稍精思,便可及此。华愕然。

  路岩初佐崔铉于淮南,为支使。铉知其必贵,曰:路十终须被彼作一官。既而入为监察御史,不出长安城十年至宰相。其自监察入翰林也,铉犹在淮南。闻之曰:路十今已入翰林,如何得老?岩竟以流窜赐死。

  高崇文平蜀,事无巨细,一遵韦南康故事。韦臯参佐请罪,崇文皆释而礼之。草表荐房式等目,段文昌曰:君必为将相,未敢奉荐。

  后唐庄宗平蜀,高季兴方食,闻之失箸。梁震曰:不足忧也。唐主得蜀,益骄亡无日矣。安知不为吾福?及庄宗遇弒,季兴益重震焉。

  后唐闵帝目终易月之制,即召学士读贞观政要、太宗实录,有致治之意。然不知其要,宽柔少断。李愚私谓同列曰:吾君延访,少及吾辈。位高责重,事亦堪忧。众惕息不敢应。果有潞王之事。

  江南李璟为人谦谨。初即位,不名大臣,数延公卿论政体。李建勋谓人曰:主上宽仁大度,优于先帝。但性习未定,苟旁无正人,恐不能守先帝之业耳。

  江南李氏取湖南,百官皆贺。起居郎高远曰:我乘楚乱,取之甚易。观诸将之才,但恐守之甚难尔。以边镐守之,后果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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