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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六(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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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南阳文颖,字叔长,建安中为甘陵府丞,过界止宿,夜三鼓时,梦见一人跪前曰:“昔我先人,葬我于此,水来湍墓,棺木溺,渍水处半,然无以自温。闻君在此,故来相依,欲屈明日暂住须臾,幸为相迁高燥处。”鬼披衣示颖,而皆沾湿。颖心怆然,即寤。语诸左右。曰:“梦为虚耳亦何足怪。”颖乃还眠向寐处,梦见谓颖曰:“我以穷苦告君,奈何不相愍悼乎?”颖梦中问曰:“子为谁?”对曰:“吾本赵人,今属汪芒氏之神。”颖曰:“子棺今何所在?”对曰:“近在君帐北十数步水侧枯杨树下,即是吾也。天将明,不复得见,君必念之。”颖答曰:“喏!”忽然便寤。天明,可发,颖曰:“虽曰梦不足怪,此何太适。”左右曰:“亦何惜须臾,不验之耶?”颖即起,率十数人将导顺水上,果得一枯杨,曰:“是矣。”掘其下,未几,果得棺。棺甚朽坏,没半水中。颖谓左右曰:‘向闻于人,谓之虚矣;世俗所传,不可无验。”为移其棺,葬之而去。 汉,九江何敞,为交州刺史,行部到苍梧郡高安县,暮宿鹄奔亭,夜犹未半,有一女从楼下出,呼曰:“妾姓苏,名娥,字始珠,本居广信县修里人。早失父母,又无兄弟,嫁与同县施氏,薄命夫死,有杂缯帛百二十疋,及婢一人,名致富,妾孤穷羸弱,不能自振;欲之傍县卖缯,从同县男子王伯赁牛车一乘,直钱万二千,载妾并缯,令致富执辔,乃以前年四月十日到此亭外。于时日已向暮,行人断绝,不敢复进,因即留止,致富暴得腹痛。妾之亭长舍乞浆,取火,亭长龚寿,操戈持戟,来至车旁,问妾曰:‘夫人从何所来车上所载何物?丈夫安在?何故独行?’妾应曰:‘何劳问之?’寿因持妾臂曰:‘少年爱有色,冀可乐也。’妾惧怖不从,寿即持刀刺胁下一创,立死。又刺致富,亦死。寿掘楼下,合埋妾在下,婢在上,取财物去。杀牛,烧车,车缸及牛骨,贮亭东空井中。妾既冤死,痛感皇天,无所告诉,故来自归于明使君。敞曰:“今欲发出汝尸,以何为验?”女曰:“妾上下着白衣,青丝履,犹未朽也,愿访乡里,以骸骨归死夫。”掘之,果然。敞乃驰还,遣吏捕捉,拷问,具服。下广信县验问,与娥语合。寿父母兄弟,悉捕系狱。敞表寿,常律,杀人不至族诛,然寿为恶首,隐密数年,王法自所不免。令鬼神诉者,千载无一,请皆斩之,以明鬼神,以助阴诛。上报听之。 濡须口有大船,船覆在水中,水小时便出见,长老云:“是曹公船。”尝有渔人,夜宿其旁,以船系之;但闻竽笛弦歌之音,又香气,非常。渔人始得眠,梦人驱遣,云:“勿近官妓。”相传云:“曹公载妓,船覆于此,至今在焉。” 夏侯恺,字万仁,因病死、宗人儿苟奴,素见鬼,见恺数归,欲取马,并病其妻,着平上帻,单衣,入坐生时西壁大床,就人觅茶饮。 诸仲务,一女,显姨,嫁为米元宗妻,产亡于家。俗闻,产亡者,以墨点面。其母不忍,仲务密自点之,无人见者。元宗为始新县丞,梦其妻来,上床,分明见新白,面上有黑点。 晋世,新蔡王昭平,犊车在厅事上,夜,无故自入斋室中,触壁而出。后又数闻呼噪攻击之声,四面而来。昭乃聚众设弓弩战斗之备,指声弓弩俱发,而鬼应声接矢数枚,皆倒入土中。 吴,赤乌三年,句章民杨度,至余姚,夜行,有一少年,持琵琶,求寄载。度受之。鼓琵琶数十曲,曲毕,乃吐舌,擘目,以怖度而去。复行二十里许,又见一老父,自云:“姓王,名戒。”因复载之。谓曰:“鬼工鼓琵琶,甚哀。”戒曰:“我亦能鼓。”即是向鬼。复擘眼,吐舌,度怖几死。 琅琊秦巨伯,年六十,尝夜行,饮酒,道经蓬山庙,忽见其两孙迎之;扶持百余步,便捉伯颈着地,骂:“老奴!汝某日捶我,我今当杀汝。”伯思,惟某时信捶此孙。伯乃佯死,乃置伯去。伯归家,欲治两孙,两孙惊惋,叩头言:“为子孙宁可有此?恐是鬼魅,乞更试之。”伯意悟,数日,乃诈醉,行此庙间,复见两孙来扶持伯。伯乃急持,鬼动作不得;达家,乃是两人也。伯着火炙之,腹背俱焦坼,出着庭中,夜皆亡去。伯恨不得杀之,后月余,又佯酒醉,夜行,怀刃以去,家不知也,极夜不还,其孙恐又为此鬼所困,乃俱往迎伯,伯竟刺杀之。 汉,武建元年,东莱人,姓池,家常作酒,一日,见三奇客,共持面饭至,索其酒饮。饮竟而去。顷之,有人来,云:“见三鬼酣醉于林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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