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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德类(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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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相国祖 张文端公之封翁,初梦神送一衣冠人至,谓为晋朝王处仲。是夕果生一子,封翁甚喜。稍长,器宇魁梧,性亦聪慧。十岁忽殇,封翁悲恸綦切。越数年,又梦前衣冠人至,曰:“吾周览天下,福德无如翁家,今再来不复去矣。”俄顷公生,言貌举止与前无异,故字曰“敦复”。予小子识之,不敢忘,尔时童稚,不敢请问翁家之先,有何功德。后闻吾师张子畏观察寅言,始略知其大概。先是明季张氏之祖,有诸生某公,生二子,俱读书立品。公老不得志,家计日窘。一日锄圃种菜,忽见窖藏,白镪充斥,不下百万,自念书生福薄,骤得巨资何以堪之,遂如旧掩好,将留作善举。 及老而疾革,始告二子,命必俟荒年掘以赈饥,“尔曹务须善成吾志,倘背吾训,妄存贪念,子孙不昌”。二子泣涕受命。公卒后数年,适遇奇荒,二子遵公遗命,发圃觇之,信然。遂谒邑令,敬陈遗训,愿出窖救荒。令故贤者,正苦赈济无术,闻言大喜,自督役亲往发之,果得藏镪百万,尽以赈饥,所活无算。事竣,将为请奖,二子坚辞不受。后某甲早行,见人肩担二筐,内盛珊瑚、青精、水晶、砗磲之属,大如杏实,累累如贯珠,不知何物,试问何往,曰:“送往张家去也。”后逢清初定鼎,文端、文和两公,父子相继拜大学士。一时兄弟子侄,由私第而跻显秩者,指不胜屈。始知所见珊瑚等物,为各色顶戴也。 ◎陈太封翁 山右陈翁,相国文贞公祖也。家贫,以舌耕为业。年至不惑,计累岁所积金,共四五十金,熔小铤十余枚,每夜灯下一一摩挲,聊以自娱,媪尝戏而揶揄之,亦不以为侮也。村有族子某,困厄无以自存,素知翁所积,尝伏窗窥之,欲去箧窃取,而苦无间。一夜,媪启户如厕,某乘间潜入,稔知积金固置褥下,急探手暗中摸索。翁睡固未熟,觉而揽其袂,就垆坑取火烛之,见是某大惊,仍息其烛,低声问曰:“汝何为者,奈何作此丑事?为宗族羞。”某愧且栗,答曰:“岁暮饥寒交迫,实逼处此。”翁曰:“汝休矣。”遂取所积金尽付之,麾令速去,“好为之,我不汝瑕疵也。” 某不遑叩谢,匆匆携金径去。翁乃大声呼曰:“有贼!”媪闻急返,问如何,曰:“适有贼入室,已惊窜矣,未知失物也未。”命媪烛之,遍察惟失积金,媪色懊怨,翁谓得失有命,反慰藉之。时翁方苦无嗣,自后媪忽有娠,连举数子,家亦渐裕。某自得金后,勤俭经营,居然小康,娶妻甚贤。某尝向妻述前事,欲报翁德,苦未得当。会秋谷将登,某防盗获,夜起侦伺,时月明如昼,见二人称足行阡陌间,意是盗瓜豆者,姑屏息觇之,但闻哝哝小语,一曰:“在此”,一争曰:“否,否。吾审之最确,毕竟在彼不在此。君如不信,试折枝插之,十日不枯,便验真伪。”一人曰:“诺。” 又相将行数武,插枝而去。某知二人为形家者流,急迹其插枝处,固己新购之业,留心识之,果十日其枝不枯,大喜,商之妻,将谋葬亲。妻尼之曰:“吾侪小人,猝得吉壤,恐无德以堪之。君尝言欲报翁德,闻翁所葬亲地甚凶,将谋改葬,不如即以此穴相赠,我亲附葬其旁足矣。”某曰:“汝言良是,但翁长厚,明言相赠,彼必不受,奈何?” 夫妻沉思久之,某忽跃起,拊妻背笑曰:“得之矣。翁昔葬亲,掘穴不深,我所目见。趁寅夜人静,我两人潜为迁葬,附亲其旁,仍将旧穴填好,不使翁知,不亦可乎?”妻曰:“善。”遂如言部署讫,而翁果竟不知也。越岁相国生,以少年登科甲,跻显秩。翁年期颐,矍铄异常,每春秋展祭,尚在旧穴。凡精形家术者,皆谓此地子孙不当发迹,又有为翁谋者,谓某之某地最吉,如改葬莫善于此。翁亦甚欲之,以前事恐某介意,反赧于启齿,后另择数处,皆云不吉。不得已托人风意于某,某笑曰:“若然,则小子已代翁改葬久矣。”遂宛转向来人告其颠末,使转达翁。翁感激往谢,酬以重金不受。再延形家相之,佥谓封拜之地,乃伐石封墓,气益尊。不数年,相国入阁,果如形家言。 ◎刘封翁 山东诸城刘封翁,素饶于材。值岁荒,斗米千钱,民不聊生。封翁计拥厚赀,饥民未必甘心坐视,而不发难者,遂决意毁家救荒,活人无算。后其子文正公统勋、孙文清公墉,相继为宰相;曾孙文恭公银之官至尚书。仕宦科第,至今不绝,佥谓为善之报。 ◎王文庄之父 钱塘王文庄公际华之父名云廷,阴德甚厚。尝于除夕有贩者,索仆所负账,因仆已更他主,告之故。贩遽肆咆哮,公即代偿之。又一日,家人市帚,卖帚者既去复来,云失其一,公偿以钱。卖帚者睨视谓曰:“使汝不匿帚,肯与我钱耶?”人咸诮公,公怡然也。其忠厚类如此。封公登雍正丙午乡试,文庄中乾隆乙丑探花,官至礼部尚书。 ◎陆稼书先生曾祖 陆稼书曾祖溥,为丰城县丞,尝督运夜过采石,舟漏,跪祝曰:“舟中一钱非法,愿葬鱼腹。”漏忽止。旦视之,则水荇里三鱼塞其罅,人称为盛德之佑。溥子东迁居泖上,筑堂名“三鱼”,今稼书文集称《三鱼堂》。裘少司农忧归邸里之日,舟中箧笥沾湿,见船底有巨隙,一大鱼横塞之,水不得进。二事绝相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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