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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伎类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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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焕遇乩仙 缪焕,苏州人,年十六,入泮,遇乩仙,问科名,判云:“六十登科。”缪大恚,嫌其迟。然年未三十,已登科,题乃“六十而耳顺”也。 ◎李玉鋐炼笔录 通州李玉鋐少时好炼笔录,一日,笔神于空中书曰:“敬我,我助汝科名。”李再拜,祀以牲牢。其后有文社之事,题下,则听笔之所为。尤能作擘窠大字,求者辄与。李敬奉甚至,家事外事,咨之而行,靡不如意。社中能文者每读李作,叹其笔意大类钱吉士。钱吉士者,明翰林钱憙也。李私问笔神,答曰:“是也”。 自后里中人来扶乩者,多以钱先生呼之。笔神遇题跋落款,不书姓名,但书“蔼蔼幽人”四字。李举孝廉,成乾隆丙戌进士,笔神之力为多。后官臬司,神助之决狱,郡中以为神。李乞归,神与俱。李他出,其子方膺事神不敬,神怒,投书作别而去。 ◎叶沃若降乩 杨樗园、朱棐园、毛静山、吴翼堂皆拔贡生,在都,城冬杪,为扶鸾之戏。忽降乩者自称叶沃若,叶亦同年也,诸人讶其方壮健,未闻病逝,安得在此。乩言今年某日卒于泾。诸人疑信不能决,乩言:“君辈勿疑,犹记某年除日,在宁国学使署西园古梅下商某事否?” 盖棐园等在学使署阅文,交通之事,他人所不知者,于是信为真。阅数日,制文设奠,为位以哭之。未几,闻扣门声,则沃若披帷入矣。诸人避席,问何相逼之甚。沃若自谓计偕来京,方下车,为诸人致信物。因探怀出札,诸人乃相视大笑,具言其事。 ◎刘大櫆请乩 乾隆丙午,刘大櫆将入秋闱,先请乩,乩判云:“壬子两榜。”刘不解,以为壬子非会试年,或有恩科也。及丙午,中副榜;至壬子,则又中副榜焉。 ◎张春和死于乩 乾隆时,武强有张春和者,拔贡生,年二十余,美丽逾美妇人。时出观剧,舞台上下,万目睽睽,咸注射之。有时妇人围绕以行,致妨跬步,时人咸目之为潘岳、卫玠。后以癖好扶乩,有乩仙二人,日过其斋,相与吟咏倡和。其诗率为艳体,卷帙厚至盈尺。乩仙之名,曰红霞,曰碧霞,皆女仙也。 久之,不请自至。每晨醒仰卧,注视梁上,则有双翘纤妍,着红锦绣履,自梁堕下。俄又见双股洁白如脂,不移时而全体毕现,笑面盈盈,昵就其榻。积数年,卒患痨瘵死,好事者曰,春和仙去矣。 ◎童二树生而降乩 童二树尝昼寝,适其友扶乩于小罗浮斋,二树降乩,题诗数章,有“小春人在小罗浮”等句。友人大惊,急省其家,而二树方欠伸起,言梦与诸公酬唱,述所作诗,与乩书不爽一字。 ◎唐立之炼笔录 乾、嘉间,青浦有唐立之者,善帖括,雄视一邑。后得炼箓书,虔诵讲习,谓炼久,可以废乩运腕,不假思索,成佳构。以故昼夜寂斋处馆,置诸事于度外。一夕,演法,有鬼临存,首大如轮,两眸炯炯,屹立不少动。惊起,踰垣以避,五内失守,自是不复循习。炼此者谓须虔祀文昌帝君,乃能灵应。 ◎乩示浙江乡试闱题 嘉庆丁卯浙江乡试,有人以闱题叩乩,批云:“内一大,外一大,解元文章四百字。”及出题,乃“天何言哉”三句。一大者,天也;内外者,题内题外也;四百字,则明指四时百物矣。 ◎关羽示闱题 湖州荻港有纯阳阳宫乩坛,道光癸卯浙江乡试前,有人请乩,忽关羽降坛,群罗拜,求示闱题。乩书曰:“在白云红叶之间。”众皆未喻,复求明示。又书曰:“吾不读《春秋》。”乩寂然。群谓不可解。及入闱,题为“假我数年”二章,题前终于浮云,后一章叶公问政。叶读摄,必加朱圈,而题中《易》、《书》、《诗》、《礼》皆备,惟阙《春秋》,始悟乩语之隐切也。 ◎彭刚直扶箕 彭刚直幼时读书于衡阳之石鼓书院,有萧满者,少负才气,工为讼牍,然意在扶弱锄强,非挟邓思贤之术以牟利者也。中年以后,乃大悔之,改而习道家言,善敕勒之术,且好扶箕。其扶箕也,必与刚直俱。满仅能焚符召仙,而运笔于沙盘作字,则皆刚直为政。其言乃刚直自以意为之,然往往曲中问者之意,刚直亦不知其所以然也。久之,名颇着,有问休咎者,有以病求方者,几无虚日。 衡阳有老吏,以其子妇病,求方。刚直假箕笔作一诗云:“无端恶疾到心头,老米陈茶病即瘳。持赠与君惟二味,会看病起下高楼。”其人翌日来谢,果服老米陈茶而愈。满愈自信,刚直则以为偶中也。 时衡阳县令金日声,浙人也,有孙甫三龄,偶病,使医治之,医授以方而去。如方具汤液以进,则其孙正熟睡,金之妻谓其子妇曰:“儿睡甚安,勿遽进药。”乃使佣媪置之饭甑之上,欲其勿冷也。俄儿醒,命取药,姑妇二人共饮儿。儿啼,不欲饮,强灌之,不能尽,视碗底,浓厚如膏。金妻咎其子妇曰:“我固命汝沥取清汁,何乃如是!”其子妇讶曰:“曩已倾竹簁中,尽去其滓,岂犹未尽耶?”然不疑有他也。 俄而儿大啼,颜色骤变,手足揎蹙,殆不可堪。疑为药所误,呼前医诘之。医曰:“吾药虽不中病,何遽至此!”取余药审视,惊曰:“是鸦片烟膏也,不可为矣。”时道光中叶,鸦片烟犹未盛行,然官署中已多有之。金之庖人素嗜此,是日,适以鸦片膏一碗蒸饭甑上,与儿之药碗大小形制相同,媪仓卒误取之也。金大怒,趣召庖人,欲予大杖。金妻曰:“无益也。宜为儿计。”偏召诸医,医束手。 或言满与刚直善扶箕,能为人求方,乃使使者二人持柬往。其一人至书院,刚直固在院中,使者致命,刚直私计三岁婴儿而饮鸦片烟膏一大碗,必无幸矣,辞不往。使旭固请,不获已,乃曰:“然则当与萧满偕,今不知其人焉在,请与使者共求之。”刚直之意,以为满未必即得,迁延一二时,儿必死,即无事矣。甫出书院大门而遇满,不得不与俱。 至县署,则已设香案,陈箕盘,而金具公服鹄立以待矣。略述病状,即请扶箕。满焚符如常仪,金跪拜甚谨。刚直惶悚无以为计,手扶箕笔,不能成一字,但频作旋转之势。金请苦益,姑连书“吾至矣”,书已,仍作旋转之势。满见箕笔与常时异,亦自疑惧,左右顾望,汗出如浆。刚直愈窘,平日常用之药,皆不能记,忽胸中骤得蓖麻子三字。思蓖麻子固药名,然非常用之药,不可轻投。展转寻思,竟无他品。遂书“蓖麻子”三字于盘。金又请曰:“既蒙赐药,敢问当用几许?”又大书“一两”二字,刚直亦不能作主也。金乃命人延二人至便坐小憩,且具食焉。食未竟,金出谢曰:“儿饮药大吐,毒尽出,今无害矣。仙人之赐也,二君之力也。” 一日,刚直在书院中作文,而满至,大呼曰:“速助我,不然,败矣。”问何事,则其时衡阳县城中有书肆曰集贤者,其主妇为妖所凭,延满施敕勒之术,大为所窘,飞一石至,几碎其颅,故欲与刚直俱往扶箕也。刚直私念扶箕伪耳,安足驱妖,不欲往。而满固强之,乃与俱,然实非其志也,故行甚迟。中途,满与言此妇居楼上,辄从窗中飞石击人,肆中书籍皆为所毁,余物亦无完者。 一月以来,人莫敢往,往辄为所困。言未已,刚直大怒曰:“青天白日而魑魅横行如此,我必往除之。”奔而往。满自后呼之,曰:“止,止,吾尚有言。”问何言,曰:“两人偕往,气稍壮耳。”刚直愈怒曰:“吾何畏之有!”径叩书肆之门。门启,突入,主人问姓名,不告,曰:“来驱妖耳。”即脱帽露顶,望楼上而呼曰:“妖能飞石击人,何不敲吾头。若不能者,吾且登楼,赫汝躯,拉汝干。” 楼上竟寂然。连呼不已,而满至,见之,喜曰:“有胜矣,速登楼!”乃与俱登。妇在帐中,力持其帐不释。刚直呼其夫曰:“劈之!”帐既启,而妇遽引衾自蒙其头。满即取清水一瓯,画符其中,使其夫启衾而灌之。妇饮符水,略不抵牾。满曰:“饮此,神识当稍清矣,吾侪且扶箕。”刚直则假箕笔为处一方,略用丹砂镇心、茯苓安神之品,授其夫,曰:“以此疗尔妇。”遂与满俱出。越日询之,妇愈矣。 ◎张忠武降乩 粤寇陷江宁,顺流而下,势若建瓴。苏、杭为东南财赋之区,久欲图之,所以不能飞越者,赖有向忠武公荣一军为之屏蔽。忠武薨,张忠武公国梁继之,寻以饷缺兵溃,殉难丹阳,吴越因而不守。 后有在师山扶鸾者,三更后,乩忽大动,作二十八字云:“转饷征兵不自由,甘将一死主恩酬。至今遗恨难消歇,十里牌前水不流。”众知为张忠武降坛,叩问从何处来,乩判云:“偕向忠武阅海过此。”敂居天上何职,云掌兵曹。 ◎陈子庄问乩 道光戊子乡试,海宁陈子庄直牧其元时年十七,闱前,偕二三友人游西湖,至苏公祠,见有士子在内扶乩,入观之,其仙则吕祖也,方叩以科名事。仙答以俪语,语在可解不可解之间,陈固不之信也。第见人皆肃恭致问,姑长揖问之。乩忽奋笔大书曰:“尔,甲子举人也。” 戊子距甲子三十六年,众皆视陈而笑,陈亦笑而出,曰:“不灵。”乩复书曰:“至期自知。”众追而告陈,陈又一笑置之。然自是,屡踬秋闱矣。 同治甲子,陈年五十三矣,时在宁波总办厘局。浙之粤寇甫退,尚未开科,陈偶忆乩语,辄笑其诞。至冬,左文襄公宗棠荐举浙江人才,以陈鱼门、丁松生及陈应诏。奉旨,以直隶州知州发往江西补用。次年乙丑,陈需次江苏,闻浙江补行乡试,忽忆乩言,乃请于抚军,回籍应试。 比至浙,则格于例,不能入闱,废然而返,复笑乩言之诞。丙寅春,奉檄总办天津海运,谒刘崧岩中丞,座客有言乩仙不可信者,陈因述甲子举人一说以证之。刘沈思良久,忽曰:“如子所言,乩固可信矣。子非为甲子年所荐举之人才乎?明明道是甲子举人,何尚不悟乎?”陈闻是论,不觉恍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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