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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侈类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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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禄为妓脱籍 继禄尝以八千金为花宝琴脱籍,以三千金为翠云脱籍,又以巨金为银福红宝脱籍,费累巨万。然虽多姬侍,犹作冶游,无夕不至勾栏,每夕必费数百金。 ◎文某为伶脱籍 文某为内务府司员,暇则狎优,其在光绪中叶,伶之稍有声誉者,皆出资为之脱籍,每费必万金。又尝于同日为四像姑出师,四人皆以“颍”字名其堂,时人号称“四颍”。像姑为相公之音转,即伶人也。 ◎立山为伶妓脱籍 立山,字豫甫,内务府旗人,尝官户部尚书。饶于财,性豪侈,凡京师菊部名伶、北里歌伎之有声誉者,往往为之脱籍。 ◎立山日易朝珠 京师巨族,自数百年以来,聚物至多。立豫甫尚书家有朝珠三百六十五挂,下者犹值千金。立平时除国忌外,每日易一挂,绝不重复。所蓄古玩值三百万。光绪庚子拳匪之乱,既被难,迨联军入京,家赀尽丧,宝器大半西去矣。 ◎荣文忠日易貂褂 荣文忠公美风仪,有玉人之目,衣裳杂佩皆极精好。每岁自十一月朔迄次年之元夕,所服貂褂日易一袭,无重复者。其衣衩内标第几号,是可知其多矣。趋朝遇风雨,恒服四不露褂。四不露,即不出风毛者也。 ◎荣文忠之翎管 荣文忠之宝物,拳乱亦多散失,其后广收贿赂,未几即已充实。闻所用翡翠翎管表里莹澈,自外视之,翎毛纤发毕睹,盖玻璃翠也,价值一万三千金。带钩一具,亦值万余。 ◎荣文忠嗣子日挥千金 荣文忠无子,乃抚从子某以为嗣。某好声色,日挥千金不稍惜。荣薨,孝钦后念其勋,赏以四品京堂,某益挥霍无忌惮。所畜马为京师最,出则前后簇拥十数匹,望之毛色一律,异日更出,则全易其色,如是数易而马色不复。 ◎食鱼翅之豪举 鱼翅产闽粤而不多,大率来自日本,自明以来始为珍品,宴客无之则客以为慢。京庖为此,未必尽得法,故以闽粤人为最擅长,次则河南。光绪时,有闽籍京官四人,为食鱼翅之盛会,其法以一百六十金购上等鱼翅,复剔选再四,而平铺于蒸笼,蒸之极烂,又以火腿四肘、鸡四只,亦精选,火腿去爪去滴油去骨,鸡去腹中物去爪翼,煮至极融化,而漉取其汁,则又以火腿鸡鸭各四,再以前汁煮之,并撤去其油,使极清腴,乃以蒸烂之鱼翅入之,味之鲜美,为普通所无,所耗各物及犒赏庖丁之费计之,约三百余金。四人者,为翰林院编修林贻书、商部主事沈瑶庆、候选道陈某,其一人则佚其姓名矣。 ◎某贵人以豆芽为奢侈品 京师贵人某,一日访其戚,留午餐,肴有豆芽。其戚固尝乞贷于某者,至是,某责之曰:“君屡言贫,而肴馔何奢侈乃尔?”戚力辨为非贵品,某曰:“此为吾所常食,每盘需银一二钱,何得谓非贵品?”戚以未烹者示之,且曰:“所值实仅钱二三文耳。”某悟厨人之奸,归而欲逐之。 厨人乃取豆芽截其须,以辣椒丝覆其上,又调以麻油酱油,别取不截须者渍以盐水,悉盛于盘以献之,指不截须者而言曰:“此贱物,即三文尚嫌贵,主人所见者此也。若主人平日之所食者,则确为贵品。”某不知其诈,遂复留厨人。 ◎僧尼素食之侈 乾隆时,京师某寺方丈僧,以高行闻于时,善围碁,某枢相亦有碁癖,过从甚密。其香积厨所供素面,风味绝佳,枢相食而甘之,辄命庖丁仿制,弗若也,则扑责之屡矣。庖丁窘且愤,变姓名,佣于僧,久之乃得其法,则选鸡雏肥美者,擘析其至精,缕而屑之,入面中,故汁醲而无脂,味鲜而弗腻。盖自是而高僧之誉骤衰矣。 辇下多诸宅眷,一日,集某尼庵,为礼佛诵经之举,虔诚斋絜,庖人以蔬馔至,经婢妪辈搜检,然后入,虽涤器之布,亦必易其新者。而不知此新布之两面,即满涂鸡脂,入厨后沃以沸汤,可得最浓厚之鸡汁。盖非此,则笋菌瓜瓠之属不能使之悦口也。 ◎亲贵所服之珍裘 光绪中叶以后,京朝官相尚奢侈,衣服丽都·戊申冬十二月,庆王府以事筵宴,宾客重裘而至,皆珍品,多亲贵所服也·其种类为雀舌犴尖、鸡心犴尖、凤眼犴尖、条龙犴尖、京庄犴尖、云南犴尖、本作犴尖、带膆紫貂、银针紫貂、翎眼紫貂、贝勒小貂、紫貂膆、貂爪仁、貂耳绒、银针海虎、猞猁皮,猞猁脊,猞猁腿、西藏獭皮、金丝猴皮、火狐皮、白狐皮、玄狐皮、吉祥皮、白狐腿、大狐腿、青狐皮、金银皮、白狐皮、红狐腿、金银腿、狐耳绒、青狐膆、白狐膆、金边膆、火狐背、玉堂皮、天马皮、宥窝刀、花灰鼠、真银鼠、洋灰鼠、索伦灰脊、白狼皮、宁夏滩皮、青顺腿、红顺腿、黑种羊、青种羊、白种羊、黑缁羔、同州羔皮。 ◎银针海虎之拉虎 四块瓦,即便帽中之拉虎也,以其上分四块,如瓦形,故以为名,下垂短带。普通多用熏貂,佳者值三十余金。而荣文忠公所戴者值三百余金,盖以银针海虎为之也。 ◎那琴轩膳费月六七百金 那琴轩相国桐善饭,然非佳殽不适口,每食必具参翅数簋,啖之立尽。其庖人月领膳费至六七百金之多。 ◎某侍郎之饮馔 光绪季年,京曹官风尚豪侈,即以饮馔言之,无不罗列珍错,食前方丈。有久居京师之某侍郎亦然,所佣庖人,中西兼备,中肴皆苏扬名手,人必有一二品之擅长者,西肴则欧美名庖任之。早晚三餐,中西各肴列于左右,某坐其中,椅可随意旋转,择所嗜啖之,其宴客更可知矣。京师贵人遇宴外宾及外省入觐之大吏,必假其庖,亦中西肴并列,每席有费至二百金者。 试言其鸭,则火烤而松脆者,仿京师制也;红焖而甘腴者,仿苏州制也;清蒸而肥腻者,仿扬州制也,余肴亦大率类是。自午至晡,客已辍箸,而尚燔炙纷陈,续续不已,类皆不待终席而散矣。 ◎金仲撝有豪侈之思想 光绪时,有历佐戎幕之闽人金仲撝名谦者,家故寒素,而豪迈自喜,所得金到手辄尽,既无资以营商,又不欲作龌龊官以猎取傥来物,初颇悒郁不自得。久之而研究哲学,有所悟,于世之虚荣实利,视之如浮云,弃之如敝屣矣。 至其少年时之豪侈思想,则固尝为仁和林重夫茂才任道之,其言至恢诡,虽富如猗顿,贵如金张,恐亦未易实行也,谓为呓语可耳。然可譬之道经屠门者,即不得肉,但大嚼亦快意于一时也。 重夫尝以告人曰:仲撝虽闽籍,其大父以宦浙寄居,故生于浙江之杭州。意谓湖山有美,诚为通国第一名胜之区。苏杭齐名,以山水言,杭胜于苏多矣。惟以西湖居民之粗俗可厌也,欲为移民之策,徙苏州男女以实之,冀以吴姬之颜色,吴娃之语言,与三竺、六桥之花柳燕莺,相得益彰,无美不臻也。 至是,乃择地灵隐,建筑园林,其间重堂高合,温庐凉馆,及亭台、楼观、轩榭、池沼之属,无不具备。植物如奇葩异木,动物如珍禽嘉兽,凡人世间所可有者悉罗致之。更于其中构宅以居京师、奉天、长沙、广州、苏州、扬州之妾者六,各自为宅,仲撝则与其妇于六宅之中央而居一宅焉。妾为京师产,则宅亦京师式,室中之器具,食时之肴馔,役使之婢妪,亦无不自京师致之。 推而至于奉天、长沙、广州、苏州、扬州,皆如之。不出园门,日偕其妇任意以游。入某妾之室,则所进之食、所闻之言,无不与此妾之出生地相应。故见京师之妾,则如至京师矣;见奉天之妾,则如至奉天矣;见长沙之妾,则如至长沙矣;见广州之妾,则如至广州矣;见苏州之妾,则如至苏州矣;见扬州之妾,则如至扬州矣。至夕,或与其妇偕返自居之宅,或己留而妇返,惟其便。 至于仲撝常日之衣食,则但取其有资卫生足矣。虽妻妾臧获被文服纤,(四字见《文选》宋玉《招魂》,文谓绮绣也,纤谓罗縠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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