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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烈类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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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守节 舒城黄先楷,娶妻孔氏,时孔年十六也。祖姑婴痼疾,卧榻逾十年,侍疾无倦,而事翁姑特严。咸丰时,粤寇起,江淮大震,先楷读书好任侠,锐思犯大难,骋厥奇,孔恒泣谏之。未几,有友劫于兵,危甚,先楷运奇策拔之,友脱而身竟死。当是时,孔鞠子女两人,姑没,翁益老,次子书霖方在震,阅五月始生。而江淮乱炽,则泣手遗孤,日数徙,事急,伏芦泽逾旬,乳缺,米绝贵,囊余金约指一,易米啜遗孤,以其半奉堂上。垂老述其状,犹涕泣不置。无何,翁又没,独身毕丧葬,莫克生,而湘乡王仁和书适至。 初,先楷喜结纳,仁和方俊少,见而大奇之,曰:“将才也。”以其女字之,盟成,先楷没。不十年,仁和为大将,乃遣材官賫婚约,逆其女入湘,且迎养,孔始挈二子与俱。伯子长能军,书霖幼羸甚,四岁不能行,孔顾复特挚。久之,书霖长且健,课读尤严,夜分必成诵乃寝,稍怠,则声泪俱下,书霖亦涕泣不敢嬉。已而伯子累战功,擢陇西统将,乃挈书霖至陇西。左文襄驻节兰州,课诸生,得书霖卷,大奇之。 时奏分陕、甘闱,特许侨人入试,书霖遂以光绪壬午登贤书。未几,伯子西征,中丸弹。乙酉,伤剧,没于军。书霖试礼部,李文忠为北帅,诧其才,疏请返原籍,聘授北洋武校生,佽迎孔,挈家返旅舍。书霖久不第,名乃动公卿间。辛卯,官日本理事。三年,擢知府,之浙江,摄严州府事,晋道员。丙午,任闽塞总司令官,乞养归。庚戌,任讲武堂于皖,所至靡不奉孔以行。 ◎刘丐妇守节抚子 刘丐妇,新阳人,粗知文理,稍长,事女红。年十六,母患肝郁,医药罔效,妇割臂肉煎汤药以进。卒不起,悲痛甚,欲以身殉。戚属往劝之,且曰:“弃生父而殉死母,非大义也。”妇乃免。然富于才,母在日,尝以家中琐务令任之。至是,佐父理家事,事无大小,悉布置妥善,家赖以治。 同邑李生,窭人子也,性灵敏,才过人,年甫十八,誉望翕然。以贫故,尚未聘,闻妇贤而孝,遣媒妁求婚。父以李贤,诺之。六礼既成,赘李入,妇事之唯谨,并勖其务实学,李为肃然。期年,举一子。未几,遭火,妇与子从火中出,父夫烬焉。时遗孤甫五龄,妇以遭家不造,家计萧条,遂寄身戚属,愿服劳为餬口计,然戚属恒薄遇之,乃出而行乞焉。 妇既行乞,至夜,则宿尼庵。自朝至暮,偶得暇,则勤针黹,口授子以《四子书》,折枝画地为字以教之。后乃乞得残书数部,并以钱十二文购笔一,令蘸水习字于大砖,如是者以为常,晏如也。其衣履虽破碎而整洁,不类丐。当行乞时,子携书喃喃诵,人以此益贤之,金钱之赐,亦视他丐为多。 宣统庚戌疫行,妇传染将死,语其子曰:“刘、李两族,今仅留儿,儿当从事于学,力求上进,勿以贫乏不读书,勿因行乞污品行。彼吹萧吴市者,英杰固自在也。吾已矣,儿其勉之!”言已,卒于观音庵,时年三十有五。子名建猷,肄业于贫民学校。 ◎陈丐女守节 丐女,姓陈氏,幼丧父,母瞽。女年七八龄,常从母乞食于乡,人以其残废幼弱,怜而厚给之。得食,必奉母,己则啜其余。如是六七年,女稍长,而母病死,无以为殓,不得已,乃哀于人曰:“有能葬吾母者,以身事之,丰俭所不计,但得吾母骸骨不至暴露足矣。” 里有苦力少年某甲闻之,出薄资,为葬于山麓,于是涕泣而女于某甲,时年仅十五龄耳。女操作甚勤,日夜纺绩不少懈,室无灯火,则就月下为之,寒暑不辍也。而甲自得妇后,佣所入,绝不浪费,相处年余,颇足自给。是年疫疠盛行,某甲罹疫死,女哭之恸,为摒挡衣饰,质钱以葬之。自后刻苦益甚,常为村邻佣工以自给。 甲有弟乙,无赖子也,利其少艾,迫使改醮,坚不可。乙诡计百出,一夕,女独坐未眠,忽见十余健者排闼入,女以为匪,急哀之,曰:“吾家贫如此,无物可献,请恕我。”众不顾,掳女出。至中途,有舆相俟,即置女于舆。舆夫舁至一巨室,则灯烛辉灿,设盛筵,始知为人所鬻也,抢地哀号。主人劝之,不听,强之,则求死。主人大恐,送诸官而追原聘焉。 主人为某巨室,以正妻无出,欲纳妾以承宗祧。有媒媪来,谓乙有寡嫂,愿充侧室,乃议遣舆迎归,固不知其事之原委也。乙知女必不从,乃贿瞩徒党,劫女于室,复潜嘱舆夫迎于途,意事必谐。不图次晨甫起,衙役群集,絷以去。官传乙至,论如律。遣人送女归,且大书节妇二字,令其族之长者,为制额悬于堂以旌之,时宣统辛亥春也。 ◎沈太恭人抚遗腹子 同治丁卯十月初一日,仁和盛赤文司马元炜需次江苏,以奉檄赴都北上,深夜,溲于船首,舟欹,失足,落水而死。妻沈太恭人年二十三岁,方有孕,十二月初九日生男,即幼文观察钟俊,俗所称遗腹子者是也。盛氏家故富,粤寇扰浙,家赀荡然。太恭人拮据抚孤,自教之,遂以成立。 幼文喜任侠,在杭人中为具有特性者,且有声于时,禀母教也。太恭人名静贞,山阴人,为饱山文学定年女弟。十七岁而嫁,嫁八年而寡。 ◎张太君守节抚孤 武进孟节母张太君,为蒓生茂才森、庸生孝廉昭常、潮生副贡鑫之母也。年十九,嫔于同里骏誉封翁为继室。时同治壬戌冬,两家方避乱江介,盖成礼于患难之中也。及江南平,归里,而燹后赤贫,太君安之若素,烹餁浣濯,饥渴有无,劳苦不可言喻,初不以母家素封,少长丰赡而有所难堪。 然以此之故,磨厉艰辛,好勤恶惰,好俭恶奢,乃至终身不知有游散陶写之事,不为游观,不解蒱博,乡里咸颂其美德焉。 及封翁卒,太君抚蒓生而呼曰:“天乎!吾与若兄弟其能幸存乎?若其不能,如孟氏何!”既毕丧葬,益厉志守贫,严督诸孤,使无废学。封翁性任侠,常曰:“吾虽贪,尚不至日日冻馁,耳目所及,固多贫于我者。” 以故遇有病不能兴丧,不能殓,及严冬啼饥号寒无所告诉者,辄倾囊投之。封翁殁后,无改此志,一以周旋亲故之缓急为务,时或力有不逮,至减数日之日用以足之,数十年如一日也。 ◎杜氏妇投河 以身殉道而不屈以死者曰烈。明亡后,大兵入江宁,有杜氏妇,夫早死,色美丽,性淑静,不苟言笑。为一兵所见,掳之去,欲污之。妇曰:“待我祭亡夫后,乃从尔。”兵信之。妇携酒饭至武定桥哭奠,跃入河中而死。 ◎芜湖烈妇投水 江南初入版图时,有裨将于芜湖掠一妇人,义不受辱,衣服上下,缝纫周密。其夫访赎之,坚不许。妇悲愤,投水死。至晚,泊舟,舵前窸窣有声,则妇尸已在。次日泊舟,复然。以篙逐之,俄顷复至。又次日复然,乃舁而弃之岸。月余,裨将在船头纳凉,忽大叫曰:“妇又至矣!”投水而死。 ◎柳如是投缳殉夫 钱谦益值顺治乙酉五月南都之变,其姬人柳如是尝劝之死,不从。如是奋身投池,谦益反持之,不得入。谦益既降,仍官宗伯,如是乃削发入道。谦益死,即投缳以殉。其墓在常熟拂水岩下,墓久荒废。嘉庆乙亥,邑令陈文述为之清理而立石焉。 ◎沈骐妻攀桃赴水 沈烈妇,诸生骐妻也。顺治乙酉九月,上海浦东拜空邪教孔贞伯聚众数千人,攻川沙,总督李成栋提兵剿之。营卒之收捕余党者,欲犯烈妇,烈妇攀桃树赴水尽节。后有误触此树者辄死,人相戒弗近焉。 ◎徐氏赴水殉夫 顺治初,吴江陈裕容死于兵,妻徐氏哀号半年,忽寂然,以一子一女托大姆曰:“我暂归宁,幸为我善视之。”问舟人以夫棺厝处之所在,既至,乃恸哭曰:“果是乎?”即赴水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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