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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侠类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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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秋玉待郑板桥 兴化郑板桥大令燮未通籍时,居东门外宝塔湾,以课徒自给。值岁俭,生徒尽散,因举债以偿急需。约至端午,质剂子本,届时而畀,然虑不得偿,先期避焦山,依其乡僧,饰辞逭暑,实避债也。五月下旬,未得家中耗,不敢遽归。 马秋玉曰管时住松寥阁,清晨雨霁,携一仆登山椒,微吟相属。板桥从其后听之,似重迭,仅得一语云:“山光扑面经宵雨。”板桥遽前揖曰:“君得句颇佳,已窃听之。”马谓:“诗思涩甚,先生能举其偶乎?”板桥曰:“不才已得‘江水回头欲晚潮’七字,不审足下谓何?” 马喜甚,谓较己语为自然,叩其所居,明日访之,邀往对弈,即为设一榻,请移居,乐数晨夕。久之,板桥欲归不得,有忧色。马询曰:“以君雅人,方谋行乐,何郁郁为?”板桥曰:“仆以避债而来,非能效公等作达也。今将归矣,虑家中无耗,不敢遽行,故忧耳。”马唯唯。又历十数日,与马别,为之祖饯,举觞为寿,板桥自落落也。 板桥抵里,步近门巷,趦趄不前。见圬人方墁墙扫除,大骇,以为宅已赁他姓矣。及入门,则其孺人含笑相劳苦,又呼仆具酒食,曰:“老爷当饿矣,可亟备食。”板桥益踧踖不安,私叩孺人曰:“端午节何如?”曰:“前数日君寄家二百金,已毕偿,端节左右隳突吾门者,皆改容谢罪去。今以其余修屋,防梅雨耳。” 板桥自叹曰:“吾怪马君固应不至是,今果知贤者也。”是年赴扬州,与马订交,后遂为马上客,既罢官,亦常主于马。 ◎郑板桥念乳母 郑板桥少孤寒,赖乳母费氏抚养得活。岁饥,费晨负入市,以一钱易饼置其手,始治他事。板桥既入官,有诗云:“食禄千万钟,不如饼在手。平生所负恩,岂独一乳母。” ◎郑板桥倾囊赠人 郑板桥尝官山东潍县,乾隆时罢归家居。尝作一大布囊,凡钱帛食物皆置其中,随取随用,或遇故人子弟及同里贫善之家,则倾与之。著有《板桥诗词钞》及《家书道情》行世。潍县人多效其书法,世咸以才人目之。其集中家书数篇,语语真挚,肝肺槎牙,跃然纸上,又非仅骚人墨客比也。 ◎浦天玉以利济为事 浦天玉性好施与,以说书于扬州,得厚赀,益以利济为事。尝于冬日说范叔绨袍故事,曲尽冻丐之状于富室诸女郎前,且曰:“我少年时亦犹是也。我将罄所蓄,制棉袄以施冻人,种来生温燠。” 诸女郎感其言,尽发囊箧,侍女灶妾,亦有脱簪珥以为助者。是冬祈寒,雪深三尺,而城内外乞儿无不挟纩者,天玉之力也。天玉,名琳,乾隆时之江都人也。 ◎齐周华救吕晚村 天台齐周华为召南犹子,以刊印吕留良书籍受极刑。其《救吕晚村疏稿》有云: “吕留良生于有明之季,至我朝,著书立说,广播四方。其胸中胶于前代,敢妄为记撰,托桀犬以吠尧。夫尧不可吠而不吠尧,恐无以成为桀之犬。故偏见甘效顽民,而世论共推义士。又以其书能阐发圣贤精蕴,尊为理学者有之,实未知其有日记之说。伏读上谕,日以改过望天下之人,故宽曾静于法外。 臣思吕留良、吕葆中逝世已久,即有归仁说,作于冥冥中,臣已不得而见,第其子孙以祖父余孽,一旦罹于狱中,其悔过迁善趋于自新之路,必有较曾静为尤激切者。夫曾静现在叛逆之徒,尚邀赦宥之典,岂吕留良以死后之空言,早为圣祖所赦宥者,独不可贷其一门之罪乎?” ◎朱抱经待全谢山 甘泉朱抱经,名重庆,寒士也。善诗古文,与全谢山太史祖望交最深。谢山寓扬州,病危急,乃移居抱经家,蓡苓之资,皆抱经任之。 ◎董小钝整理全谢山集 全谢山易箦时,以诗文稿付其弟子董秉纯小钝藏弆,手定凡六十卷,其余残篇剩简几满一竹笥,小钝泣拜而受,黏连补缀,又汇为七十卷。 其中与正集重复及别见于他作者几十之四,拟重删定。以多谢山手书,不忍涂乙,因手自誊写,课徒之隙,钞得三百余纸,船唇驴背,挟以俱行,竟未竣事。小钝旋判那池州,地僻政简,日课字四千,四阅月,始卒业,即后所传《鲒埼亭外编》也。 ◎阮文达刊胡稚威文 阮文达公尝督浙江学,按部绍兴,道经胡稚威之居,怦然心动,询其老嫠,则稚威妻也,因搜其遗文刊之。 ◎陈履和刊崔东壁遗书 陈履和,石屏举人。乾隆时,入都会试,遇崔东壁,见其所著《考信录》,即执弟子礼。崔殁,无子,为刊行其遗书。 ◎袁子才瘗龙武台 江宁梓人龙武台长瘦多力,随园亭榭,率成其手。龙病故,袁子才为之棺敛,瘗于园之西偏隙地。又为诗以告之,有“汝为余作室,余为汝作棺。瘗汝于园侧,始觉于我安。本汝所营造,使汝仍往还”等句。 ◎仆劝秦文恭攻经史 秦文恭公蕙田未第时,曾就金陵通志局缮书。文恭昼夜围棋,有仆某,不服使令,文恭面责之。某对曰:“主家累世仕宦,薪水未至乏绝,太夫人以志馆可养静读书,是以命主到此。主乃终日围棋,奴敢问主围棋中可有状元宰相乎?主若专攻经史,奴服勤,不敢少怠;如长此围棋,奴非惟不服使令,且回家报老主母矣。” 诘旦,文恭召仆谓之曰:“夜来思汝言,大有理,当屏去棋局,不复戏矣。”未几,省试中式,春闱告捷,旋以第三人及第,授编修。 ◎俞蓉江归友榇 金匮俞蓉江,名大鸿。幼警悟,嗜学,工诗画,得唐、宋人意。及长,循例入太学肄业,岁需膏火,自顾弗遑也。有吉水人某与俞善,游学至都,遘疾不起,俞罄己资经纪其丧,且抚育其十岁儿,为之延师课读,数年学大就。 适俞以考职发河工,将出都,以某尚未归葬,其子不能独留都下,亟托其乡人,给资,令扶榇同返。其子旋游庠食饩,感俞高义,尸祝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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