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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考史(2)


  韦济试理人策第一。致堂谓:济被识擢,不闻以循良称,是实不副言矣。愚考《通鉴》开元二十二年,相州刺史韦济荐方士张果。盖逢君之恶者,不但实不副言也。少陵《赠韦左丞诗》,即济也。

  《旧史·敬宗纪》:李翱求知制诰,面数宰相李逢吉过。愚谓:翱为韩文公之友,此逢吉所深忌也,面数其过,可谓直矣。求知制诰,乃诬善之辞。荆公尝辩之曰:“世之浅者,以利心量君子。”

  《老学庵笔记》云:“旧制两省中书在门下之上,元丰易之。”愚观李文简《历代宰相表》云:“中书、门下,班序各因其时。代宗以前,中书在上。宪宗以后,门下在上。大历十四年,崔祐甫与杨炎皆自门下迁中书,不知何时升改。”放翁所记,盖未考此。

  《李靖兵法》世无全书,略见于《通典》。今《问对》出阮逸,因杜氏所载附益之。

  《唐六典》:太子令书画诺,本朝至道初改为准。此东宫画诺也。陆龟蒙《说凤尾诺》云:“东宫曰令,诸王曰教,其事行则曰诺,犹天子肯臣下之奏曰可也。”晋元帝为琅邪王,批凤尾诺;南齐江夏王学凤尾诺,则诸王亦画诺矣。

  《后汉书》云:“南阳宗资主画诺。”梁江州刺史陈伯之目不识书,得文牒辞讼,惟作大诺,则郡守刺史亦画诺矣。《唐六典》:开元礼,宣示中外,未有明诏施行。见《吕温集》。南丰谓:《六典》本原设官因革之详,上及唐、虞,以至开元。其文不烦,其实甚备,可谓善于述作者。

  《李德裕传》:韦弘质建言,宰相不可兼治钱谷。嘉祐六年《制策》:胡武平撰。钱谷,大计也,韦贤之言不宜兼于宰相。盖弘字避讳,误以“质”为“贤”。

  刘秩为祭酒,上疏曰:“士不知方,时无贤才,臣之罪也。”元稹守同州,《旱灾自咎诗》曰:“上羞朝廷寄,下愧闾里民。”秩、稹可谓知所职矣。其言不可以人废。

  《唐宗室表》宰相十一人:林甫、回、程、石、福、勉、夷简、宗闵、适之、岘、知柔。《传》止云九人,盖不数福、宗闵。宗室为状头有李肱。

  唐制举之名,多至八十有六,凡七十六科,至宰相者七十二人。本朝制科四十人,至宰相者,富弼一人而已。中兴复制科,止得李垕一人。

  唐宏词之论,其传于今者,唯韩文公《颜子不贰过》。制举之策,其书于史者,唯刘蕡一篇。不在乎科目之得失也。

  李泌,父承休,聚书二万余卷。诫子孙不许出门,有求读者,别院供馔。见《邺侯家传》。邺侯家多书,有自来矣。

  《艺文志》:员俶《太玄幽赞》十卷。开元四年,京兆府童子进书,召试,直弘文馆。《李泌传》云:“开元十六年,员俶九岁升坐,词辩注射,帝异之。”年岁皆不同。盖《泌传》所载,本《邺侯家传》,当以《志》为正。

  韦应物,史逸其传。沈作喆为《应物传》,叙其家世云:“敻之孙待价,仕隋为左仆射,封扶阳公。”盖据林宝《姓纂》。《唐书》韦待价,乃挺之子,武后时拜文昌右相。岂二人同名欤?当考。

  刘辟乱于蜀,其嫂庾氏,弃绝不为亲。白乐天为诗《赠樊著作》,与阳城元稹、孔戡并称,欲其著书,编为一家言。而《唐史》于庾氏无述焉,故表而出之。

  《唐六典》记南内龙池,程泰之《雍录》谓:谄辞皆出李林甫,而非张九龄所得知也。愚按:《九龄集》有《龙池圣德颂》,则夸诩符瑞,虽贤者不免。

  郑余庆采士庶吉凶书疏之式,杂以当时家人之礼,为《书仪》两卷。后唐刘岳等增损其书,司马公《书仪》本于此。

  唐开元之任将,以久任而兆乱,其权颛也。我艺祖之任将,以久任而成功,其权分也。《柳氏家学录》谓:贞观故事,边将连帅三年一易,收其兵权。然用得其人,御得其道,不在于数易也。

  忌日行香,始于唐,崔蠡奏罢之。本朝宋景文公奏云:“求于非福,则是谄祭;忏于无罪,则是诬亲。”其言不行。

  诚斋《易传》云:“文宗陷于宦寺之险,而未能出。惟裴度可以出之,然度自陷于程异、元稹浸润之内。”愚谓:稹在穆宗时,异在宪宗时,非文宗事也。

  颜鲁公为《郭汾阳家庙碑》云:“端一之操,不以险夷概其怀;坚明之姿,不以雪霜易其令。”斯言也,鲁公亦允蹈之。

  杨绾《赠官制》云:“历官有素丝之节,庇家无匹帛之余。”史臣谓:当时秉笔者无愧色。

  唐时午日,扬州江心铸镜供进。又千秋节,进镜。潏水李氏收其一,乃方镜,背鼻有篆文五“日”字,面径八寸,重五十两。盛露囊,千秋节戚里皆进。《华山记》云:“弘农邓绍八月晓入华山,见童子执五彩囊,盛柏露食之。”又《荆楚风土记》:以五彩结眼明囊,相传赤松子以囊盛柏露,饮之而长生。皆八月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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