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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服于他的气势,和他无形中带给自己的力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绝筝妶站起身子,笔直地来到祎痕玦面前,轻启芳唇——

  “我要跟这位大爷走。”她的身形矮了他许多,只到他的胸膛,突显出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差别。

  祎痕玦难得地扯动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眸中闪动着一簇火花,似乎在告诉她:她是抗拒不了他的。

  那眼神是如此霸道、如此狂妄,却又如此震撼着她的灵魂。

  他的存在彷若天神,而自己早就注定是属于他的……

  “唉呀呀,原来妶儿姑娘中意的是祎公子啊——”嬷嬷见绝筝妶做出决定,立刻对其他落选的男子讨好地笑道:“楼主有令,要咱们好好地款待四位大爷,今晚的花费全由楼主负责,请随嬷嬷我到前厅去吧!”

  那四名男子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地,惋惜地看了绝筝妶一眼后鱼贯离开,转眼间琴间里只剩下祎痕玦与绝筝妶两人。

  “妶儿是祎爷的人了。”她率先打破沉默,朝他一福。

  从今以后,她将扮演的角色不是美人楼里的“八绝美人”之一,而是以祎痕玦为天的小奴。

  是的,她将自己卖给他了。

  “没错,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他遽然以掌扣住她的下颚,霸道地宣示着。

  因为,他是她的主子!

  参加绝筝妶的竞美宴是他脱轨的一项决定。或许是因为她绝妙多情的琴音深深牵动了他的心,或许是因为她的温顺、她的柔美,和她年纪轻轻就甘心臣服于命运摆布的事实,竟令他感到有些……心疼?!

  祎痕玦甩了甩头,不愿再深究这首次丢下计划、恣意而为背后的真正原因,选择忽视那呼之欲出的答案。

  “往后你所有的行动,都要以我为重,知道吗?”他直视着她精致的娇颜,语气轻柔地道。

  绝筝妶抿着唇,乖巧地点了点头,但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底,却因这全新的开始而绽放出一丝光芒。

  这是她第一次放任自己私心所做下的决定,她绝不会后悔。

  “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稍候我们便离开这儿。”他放开她,轻松自若地来到一旁的大师椅上坐下。“去收拾你的东西吧!”

  她一个欠身后,便转身回到内室,乖顺地收拾行囊。

  祎痕玦坐在太师椅上,目光深沉地望着绝筝妶的背影,一颗精明的脑袋不停地转着。

  他承认为了绝筝妶,拜访耿府的计划已经延后了,等将她带回大宅安顿好,也就是复仇行动开始的时候……

  当晚,绝筝妶便被祎痕玦带回城外的宅院。

  宅院经过一番整修,那重新漆过的朱色大门,和门前雄浑威武的两只石狮子,其气势之宏伟,教人看不出这里之前曾是一座废园。

  绝筝妶抬头看了眼门楣匾额上,黑底金体的“祎府”二字,不禁猜想这为自己赎身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分。

  走进门内,通往厅堂的回廊两旁已挂上了灯笼,廊上站了十几位奴仆,恭迎主人回府。

  “这儿……”她跟在祎痕玦的身后,犹豫许久才吐出一句。“城里的人都议论纷纷……说这儿是一座闹鬼的宅子。”

  在门外时,她便想起了有关这座宅院的一切传闻。

  这儿荒废了十几年,就算有新屋主迁入,也往往不到三个月就又匆匆搬出。时日一久,不断易主的宅院竟传出闹鬼的流言。

  闹鬼?!祎痕玦眼神一合,停下脚步望着她。“哪里来的无稽之谈?”

  “妶儿听说,这座宅子里埋着一对母子,没人知道这对母子怎么死的,但是每到半夜时,总会听到小孩子的啜泣声,以及女子幽怨的轻叹。”

  “哼。”祎痕玦冷嗤一声,看来传说中的母子指的就是他和娘。“村夫野妇的粗鄙之言。”

  绝筝妶眨眨眼,有些讶异他语调中的冷冽,但仍是点头附和。“是呀,这些传闻未经过证实,都只是道听涂说罢了。”

  她看看四周,虽然府里人口稀少,也稍微冷清了一点,但还不至于像外人形容那样阴森恐怖。

  “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居所。”他冷冷地说着,带着她来到了前厅。

  总管早已在前厅等候。“爷,您一路上辛苦了。”

  “嗯。”祎痕玦只是轻轻应答一声。“将西院的厢房空出来,以后就让绝姑娘住在那儿。”

  “是。”总管恭谨地回答,转身朝绝筝妶一让。“绝姑娘,这边请。”

  绝筝妶欲言又止,依恋地望了祎痕玦一眼,然而他却没再开口说半句话。带着微微的失望,她提起裙摆,顺从地跟在总管后头。

  总管将绝筝妶带到西院的厢房,便立在门外。“绝姑娘,等会儿奴才会吩咐婢女来添些卧具,请您稍候一下。”

  “有劳了。”她欠欠身,有礼地答谢。

  总管旋身离开,留她一个人在厢房里头。

  厢房内窗明几净,桌上有只朴素的油灯,四周摆了几张色泽光润的桃心木椅,床榻亦铺上了软垫,看起来相当简单舒适。

  她来到窗旁,将两扇窗扉打了开来,皎洁的月光正好从云端洒下银粉,照在园中茕茕独立的一棵老梧桐树上。

  秋气肃杀,老梧桐树落了满地的枯叶,然而却不减它高大威风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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