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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师兄,”越连和他拜完了堂,“你为什么不揭我的盖头?”

  素卦微微一震,看了她一眼,他也是一时傲气,娶了她,就这样娶了她——因为——她太激烈,他明白那种疯狂,也明白那种骄傲,所以他——是怜悯了吗?他不清楚,因为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怜悯的感觉。

  他揭开了盖头,因为越连在等,然后看见一张女子的娇颜。

  原来越连是个很美的女子,他与她同门十几年,到现在,才发觉。

  揭开了盖头,他没有说什么,看了一眼,就很直接的弃去了那个红绸子,他已经看过了,不就是越连,穿得再不一样,画得再精细,那不还是越连?有什么好看的?

  红绸子落地,没有丝毫新婚的美丽,与旖旎,无情无声的落地,所谓的新郎官转身离开,只看了新娘一眼。

  没有甜蜜,自然也就没有洞房花烛,对于素卦来说,娶了个妻子,就像修成了一样道术,是越连要求的,他因为骄傲,或者怜悯,所以他没有拒绝,拜过了堂,就像完成了一件他并不喜欢的任务,做完了,就完了,没有了。

  越连看着被素卦一手揭落在地上的红绸布,缓缓眨了一下眼睛,素卦,依然是如此无情。

  “我要回开封,找一个人。”素卦拜了堂,连坐也没有坐一下,就打算离开。

  这样的丈夫,也算是丈夫吗?

  “我和你一起去。”越连坚持,“我现在是你妻子。”

  “你和我一起去?”素卦似乎有点诧异,他似乎完全没有想过,要带着越连回开封,或者和越连一起生活。

  “我当然和你一起去,毕竟,是为了祈祭。”越连坚持,很坚持。

  她决定,要安定,不要疯狂,所以她无论如何,要一个人绑住她,绝不——给了她发疯的机会去!

  无论,素卦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是无所谓,还是排斥她跟着去,反正,她就是要跟着去,绝不一个人在这里守候,回想着,被今天这么多事情所撩拨起来的,本已经被沉淀的很好的记忆,就像已经熄灭很久的火,再次烧起来了,就特别,特别的炽热,特别,特别的痛。

  素卦没有拒绝,也没有反对,他只是抱起祈祭,往前就走。

  “要嫁给我的话,你就跟上来吧。”

  她依然是追逐着某个人背影的女人吗?越连眨了一下眼睛,没说什么,追了上去。

  祈祭——和素卦,都是,永远都是,那一种飘浮不定的男子,一个邪魅狂放,一个——骄傲,而寂寞——

  她要在他们之间寻找安定,安定,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但她是不认命不听劝阻的女人,她知道,她就是知道,嫁给素卦,是一种决裂,是对于祈祭感情的决裂,血淋林的——把过去从她身体里面,撕裂了去!

  很痛,但是,也许只有极痛之后,才有不疯狂的转机,才有——认真活下去的,又一次希望!

  §第五章

  其实说实话岐阳很惊奇,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神经科的病人了,而这个人显然就是一个标准的——精神病患者!

  这是一种偏执狂,很明显的,这个病人只对月和莲花感兴趣,而且爱屋及乌对另一个长得很像月和莲花的男人也感兴趣,这可真是一种不良的嗜好。

  抬起头来,这个目前就读m大医学院大三的不良学生岐阳同学,借着国际五一劳动节的假期,通过一个很好玩的“门”,穿越时空,跑到这边大宋太平兴国七年来看他的内定老婆神歆,随便处理他溜回去考期末考期间所欠下的一大堆事情。他这个太医,做的实在也太潇洒了,当然里面有很多其它成分的水分在里面,嘻嘻,例如,有某个知道他底细的某人,自愿帮他浑水摸鱼啦——而这个人当然绝然必然就是丞相府的圣香大少爷。

  不过他素来和素卦这个巫师没什么交情,他本来就不信什么道术玄学那一套,而且素卦没事从来不出门,鬼知道他在院子里做什么?他忙得很,根本没心情去注意,但是自从上一次素卦到名医山庄救了他一次,算是救了他一次吧,他就欠了素卦一个人情,素卦从不求人——更正,素卦从来不理人,所以他来请帮忙,这个忙,自然是非帮不可!

  目前这个看起来很入梦的男子,就看着他,身边还有一个据说是他妻子的女人,用一双看起来似乎很纯雅,但是怎么看都心里发毛的眼睛看着他。

  “咳咳!”岐阳干咳了两声,“谁是他的家属?哦,不,谁是他的亲戚?”

  素卦迟疑了一下,越连开口,“我是。”她的眼睛是很清楚的关切,“他怎么样?可以治好么?”

  “他的问题比较复杂,”岐阳敲了敲身前的桌子,“我要问清楚,他有没有其它兄弟姐妹?如果有,他的兄弟姐妹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或者,有没有这样得倾向?”

  越连错愕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祈祭他是——天生的疯子?而不是——而不是——”她没说下去。

  但是岐阳懂,嘿嘿一笑,看了素卦一眼,“我的意思是说,他可能存在着某些天生的这里的问题,”他伸出手指在太阳穴旁边轻轻划了几圈,“但是,那并不是他变成这样的主要的原因,很少有人会突然变成这样的,他原来并不是疯子,对不对?他也许存在着变成疯子的某些这里的问题,然后遇到刺激,突然之间就——”岐阳耸耸肩,很不客气也很老实的说,“完蛋了。”

  “他不是疯子,”越连坚持,“他不应该是疯子。”

  岐阳点头,“他不应该是疯子,谁也不希望他变成这样,但是他已经是这样了,我也没有办法。”

  他说的话像绕口令,越连却听得很清楚,“无法——挽回?”

  岐阳沉吟,“我不是——”他想说,我不是精神科的专家,但是转念,想了想,“有一个办法。”他一拍手,“如果你们有耐心,就有办法!”

  “有!”越连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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