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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你在后院挖池塘,种荷花,说夏天的时候我可以在凉亭里乘凉。”

  到时散发乘夕凉,开轩卧闲敞,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知音在旁,无人话凄凉对吧?

  “行,再买一艘小舟,养几对鸳鸳,到时咱们乘彩舫过莲塘,棹歌惊起睡鸳鸳,我与你争窈窕,我与你偎伴笑,长长的夏天,我们的身上都带着莲香。”

  他勾勒的夏季很动人心,漫漫问:“那冬天呢?”

  “冬天啊,冬天待玉人浴出新妆洗,卧醉梅林,共饮尘香。”

  这只呆兔子什么话都能说了?漫漫红了双颊。

  蓝殷呵呵大笑,他的纨绔历史丰富着呢,挑逗?信手捻来。

  他们一路说一路笑,这里曾经带给漫漫的阴霾渐渐消散,最后他们来到大厅,他拉开椅子,待两人坐定,蓝殷的态度转为郑重。

  “漫漫,这很重要,或许它牵扯到你师父的死亡。倘若假设无误,倘若前世真的是江氏对你动的手,你认为理由会是什么?”

  目前手上的资料不容许他乐观。

  “我的存在可能造就她的危机?”

  “不仅仅是‘可能’,而是‘一定’。”

  这么斩钉截铁?漫漫犹豫问:“你知道些什么?”

  下午镇国公回来了,前些年他戍守凉州,替皇帝坐镇边关,很少返家,这两三年被调到京畿大营,为皇上守护京城,即使如此他还是很少待在国公府里。

  前世漫漫也只匆匆见过蓝继怀一面。

  他严肃内敛,不苟言笑,对待妻儿像在带兵,很少讲人情,但蓝殷口中的往事里……漫漫心想,他只是个不懂得表现疼爱与在乎的男人吧。这样的男人挺吃亏,只能收到崇敬却得不到真情,当保有价值时,自然能受到旁人的尊敬,一旦年老病弱、失去光耀,迎接他的大概只剩下孤独寂寞了吧。

  今晚的餐桌上只有漫漫。

  不只小雨,连江氏身边的嬷嬷也派人过去探听,听说国公爷和二少爷在书房里说话,这一谈就是好几个时辰。

  这个消息会让江氏忧心忡忡吧,担心蓝殷告状,担心蓝殷在国公爷面前分量过重,担心即使儿子的双腿痊癒,爵位仍然被旁人抢去。

  当一个人把权势看得过重,就会变成固执的老狗,龇牙咧嘴,忧心忡忡,成天担心骨头被旁人抢走。

  子时将至,蓝殷还没回来。

  漫漫让小雨下去休息,自己趴在床上把弄着腕上的钢子,喀地,打开,展开细绢,手指在上头细细描绘。

  宝藏还在吗?透过宝藏,她真能找到凶手?

  对未来她没有太大把握,甚至有种踩在云端的不确定感,幸好蓝殷在,好像他在,方向就自动确定,危机感就会消失。

  她知道没道理,但感觉这种东西很难寻摸出道理。

  拿起玉观音,对着烛光照去,“烨”字分外清晰,这个字代表什么?她不知道,但不管是观音或玉簪,都清楚地传达出一个讯息,她的生父非富即贵。

  漫漫对母亲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剩下的只有感觉——温暖,舒适,安全,是天底下母亲会带给孩子的感觉。

  蓝殷也能带给她类似的感觉。

  叹气,侧身看向门口,怎还没回来?很忙吗?

  他不回来,她睡不着啊,抱紧棉被,把头埋在里面,是因为习惯吧,她已经习惯与他同寝同食,习惯生活被他占据一大部分。

  等着等着,等得睡眼蒙胧……

  喀一声,声音不大,漫漫却飞快清醒,飞速坐起身,就看见蓝殷进门。

  “谈完了?”她问。

  蓝殷脸色不好看,眉心微蹙,下颚咬紧,硬邦邦的眼光像在和谁赌气,他快步走到床边,一把将漫漫抱进怀里,那表情……似是受到莫大委屈?

  “怎么了?谈得不开心?”

  是因为父亲偏心吗?蓝叙腿伤痊癒,镇国公的注意力又落到长子身上,尽管他不争不抢,但是心仍然会受伤?

  “不开心。”他不想被勉强,他痛恨被控制,他可以为前途牺牲,但不包括感情。

  “没事的,今天说不通,明天再讲,也许当下两人纠结于某个点,怎么都对不上线,经过一个晚上的沉淀,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想法又会不同。”

  他没有回答,光是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

  “你很不好吗?”漫漫柔声问。

  “不好。”非常、非常不好。

  “我能够为你做什么吗?”她安抚地轻拍他的背,哄孩子似的。

  “陪我,一直一直陪着我,不管发生任何事,都坚定地陪在我身边。”

  真的受委屈了?肯定还是个重大到难以承受的委屈。

  漫漫叹道:“别一直一直,要一世一世,一生一生,亘古恒今,光是坚定陪伴不够,还要心如蒲草,意似磐石,永世不移。”

  她盗用他的话,然后他被甜笑了,彷佛所有委屈全在这此刻云散烟消。

  “说到做到?”蓝殷问。

  “说到做到,这是承诺也是誓言。”

  “打勾勾!”他幼稚地伸出小指。

  “好,打勾勾。”

  压在心头的那口气疏通了,她说的对,今天说不通,明天再讲,直线进不了球,就曲线相救,他一定可以找到办法。

  蓝殷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除去鞋子,脱掉外衣,他钻进她的被窝里,并且让自己成为她的“被窝”,长手长脚的他把她紧紧圈进怀里。

  从现在开始,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谁都不能同他相争,谁敢亲觎他的漫漫,虎头钏伺候!

  “明天满府上下都晓得你钻我的床了。”漫漫取笑。

  “这样最好。”把名分定下,旁人就不能拿他做筏子。

  “无媒苟合,神医名声大损。”

  “谁敢到你面前说嘴,我裁掉他的舌头。”

  “这么暴力?”

  “对,就要这么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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