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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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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试图将自己从深沉悲哀的失落感中拉出来,可是她那位挺拔高大、双目炯炯的新邻居连看也不看她一眼的铁般事实,却将她打击得更惨重。 她痴痴地凝视着他看着诗梦充满极度兴趣的眼神,内心多么渴望有一天,有一个男人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亚男落寞地低下头,悄悄地走向自己被撞得面目全非的机车。 她咬着微抖的下唇,伸手抚过这辆陪伴了她五、六年的中古机车,如今,它已成了一堆怎么也拼凑不起来的废铁。 诗梦或许有受伤,但是她也受伤了,只是她的伤深深伤在心底,有谁看得见? 人的命运真的可以绝望到走头无路吗?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差不多快要到达那个地步了。 她静静地蹲在“破铜烂铁”旁,无声地哀悼着,为机车也为自己。 一阵香风和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掠过她身边,她不用抬头也知道超MAN的“右舍”要载美丽的“左邻”去看医生了。 邓亚男,你的眼睛果然有问题,你悸动的感觉永远不值得相信,就算这个男人活像从中古世纪阿瑟王身畔走出来。挥舞着巨剑气势剽悍的高大圆桌武士,也依旧改不了男人一贯狗眼看人低的死德行。 可恶的是,她仅以刚刚死命盯着他壮健胸膛流口水的短短经验中,就绝望地承认了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超强影响力。 “需要我顺道召维修厂人员来吗?” 一个淡漠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亚男心一动,不敢置信地猛然抬起头。 “你……是在跟我讲话?”她指着自己鼻头的指尖在颤抖。 “究竟有没有需要?”他淡淡地问道。 “有有有!谢谢你。”她激动极了,一时间浑然忘却方才遭他忽视的懊丧和难过。 不管怎么样,她终于还是被理睬了。 他的眼睛至少看见她的存在…… 他微一点头,就算是接受到了,继续往吉普车的方向走。 诗梦只来得及对她歉然一笑,“对不起,今天真的对不起。” “等等,赔偿的事怎么算?”她猛地想起,如果没有现在提,健忘的诗梦很快就忘记有这么一回事了,这是她无数次的惨痛经验所得的教训。 诗梦畏缩了下,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他不悦的虎眸又扫视过来,冷冷地道:“你的同情心可真‘旺盛’。” 他反讽的意思连亚男也听明白了,她心头一突,一股难以言喻的受伤感迅速扩散开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知道诗梦她——” “够了,有什么事等她从医院回来再说。”他明显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眸底充满了不认同的神色,好像亚男只是试图在为自己低下不堪的行为解释、开罪。 她本能就想发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眼里的轻蔑与不满一瞬间僵冻住了她。 亚男哑口无言地目送着他俩上了吉普车,引擎低吼咆哮着远去了。 她是邓亚男,今年二十五岁,她的人生,事业、爱情,充满无力感且一塌胡涂。 而在今天犹如乌云中劈开一道金光降临在她身边,这名看起来顶天立地、无畏无惧的男人,会成为她枯燥生命中的拯救与守护者吗? 啐!作白日梦也得有个限度。 她叹了一口气。 §第二章 卫朗拆完最后一个纸箱,手腕一转,将一柄擦得雪亮的利刀灵活迅捷地划过空气,完美无声地插入系在脚踝的刀鞘里。 他近乎愉悦地缓缓起身,沉静地环视着这个宽阔的新家。 干净、简约,没有任何一个不实用的东西占据这个空间……他很满意。 事实上,这是他父母的老家,这一整排连着的六栋公寓都是,也是移民美国的父母亲丰厚收入的其中一个来源。 当他于公于私必须来台北落脚一阵子时,父亲就坚持他要住在老家,不能去住饭店。 我们在台北又不是没房子,没理由让你住什么饭店? 无法推拒长辈的意思,他只好搬入这个不太容易有隐私、且居民过度热情的中阶层老社区里。 尽管是老社区,却有台北少见的绿意景致,门前甚至有草坪,而这三十年的古典建物也很坚固,栋距恰到好处。 直到目前为止,他所见到的一切都尚称满意。 虽然他能够忍受别人所无法忍受的环境,熬过超人也无法熬过的考验,但是在工作之外,他希望尽量能维持单纯的生活。 他在上次出任务时断了三根肋骨,总指挥官坚持要他静养半年,顺道来台湾帮助“盟邦”训练执法人员,身为美国最精良剽悍的海豹特遣队副队长,又是唯一的东方人,这次的任务于公于私他都无法拒绝。 虽然他满心不愿意,甚至不认为自己的伤势有严重到需要休养半年,但他的上司咆哮着大吼:“我可不想失去最出色的部下!”他才勉强点头。 半年就半年,也许他能够在这半年内完成父母一直要他做到,他却迟迟因公而未能完成的婚事。 想到这里,卫朗冷硬似钢的神情有一丝放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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