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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宫嬷嬷久浸深宫人老成精,又如何听不出平庆伯夫人威胁恫吓底下的那份幸灾乐祸?

  她心中暗生恼怒,不禁脸色冷硬严肃了起来,正要开口喝斥,却瞥见容如花对她不着痕迹地摇头示意,立时恭顺地悄悄颔首。

  “小九明白,多谢母亲提点。”容如花温驯道。

  平庆伯夫人含笑点头,藉由假意替她拂理鬓边的当儿,挨近她耳边警告道:“长公主传召于你,自己嘴巴便把严一些,别真当自己就要飞上枝头作鸾鸟了,就可以恣意妄为……呵,不过区区一贵妾的身分,别说长公主不会为你撑腰了,就是惹得为娘的我不高兴,留你在府中小佛堂为我长年祈福,这天下也没人敢指摘我‘为母不慈’——懂了吗?”

  “小九懂了。”她眸光掩落,低声应道。

  “去请过安便立马回来,别想着要在我眼皮子底下玩什么把戏!”平庆伯夫人声音森冷了一瞬,随即扬声慈蔼怜惜地笑道:“好孩子,去吧,母亲在这儿等着你呢!”

  “诺。”容如花娇小身子躬着,一副无比孝顺依从的乖女模样。

  可她越恭敬乖巧,平庆伯夫人越觉心下莫名发冷——这个小贱人能屈能伸,行事话语滴水不漏,着实不是好对付的。

  只是再聪慧,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就跟她那个下贱淫荡的娘一样!

  容如花努力维持着脚步的轻缓小心,莫在众目睽睽之下显露出微跛的事实……

  想到即将见到长公主,她心底还是一阵发慌。

  明明答应过,以后绝对会笑着祝福美人哥哥和未来嫂嫂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憋回眼眶的泛红潮湿,一步步登上长公主端坐其上的锦席高台。

  “如花拜见长公主。”她低着头,恭敬万分地行了一个跪礼。

  长公主忍了忍,终究还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扶住了她。“快起。小九……你,在伯府过得好吗?”

  “谢长公主垂问,小九一切都好。”她抬起头,满心温暖欢喜地对长公主露齿一笑。“公主,您的旧疾可好些了?”

  “好了好了。”长公主也笑了,滑腻如脂的玉手轻轻握了握容如花柔软却生有薄茧的小手,难掩感触地叹了一口气。“往后那些药让他们做去,莫再亲手操制了……小女儿家家,手可不能糙了。”

  她心一热,跟着又急促狂跳起来,有些结巴地道:“呃,那个不、不是我操制的——”

  “傻孩子,赵老制冷玉清润丸里用的那一味花素来是丹桂,你制的冷玉清润丸却是用金桂。”长公主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尽管语气平静,心里却很是欢喜的。

  “知本宫最喜金桂香气,尽管金桂之香融入药性必须经过三蒸三醸三晒工序,你也从不嫌麻烦……本宫吃了那么多年的药,难道还尝不出这次的药是谁制的吗?”

  她一愣。

  “藉词是赵老离府采药前留下的,”长公主又想叹气了,“你不过是怕本宫疑你用心,便赌气不吃药丸子罢了。”

  她有些害羞地红了脸,嚅曝道:“是小九想差了。”

  “确实该打,”长公主假意地牵着她的手轻拍了一下。“便是本宫阻你和琅儿——可本宫也一向拿你当自家孩儿看待的,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长公主慈爱照拂,可小九也不能……”她笑了笑,低下声去。“不知分寸。”

  长公主闻言心疼又怜惜,也不自禁有一丝丝悔意。

  过去这些年,小九是如何承欢膝下孝顺她和大将军,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只不过碍于她的身分,明明知道棒打鸳鸯太过无情,却也没少明示暗示于她,就希望她自己知难而退。

  现在好了,真把个软软糯糯,会撒娇会关心会心疼他们的小阿九拘管威吓成了一个敬畏守礼、木木呆呆的小娇娇——长公主怎么就越看越觉心里不是滋味呢?

  可是,难道真的要不顾一切地成全他们俩吗?

  长公主越发头疼了。

  太子今日是秘密到长公主府和计环琅商议要事的。

  因着近日丰郡王遭太湖一役重创而大受打击,开始下死力发狠紧晈敬郡王的势力,致使北羌这一战尚未开打,内部便先乱成了一锅粥。

  皇帝被这几个杀红了眼互相攀咬的儿子气得半死,偏偏北羌战事逼得急,边关传来北羌又大军压境逼近了关隘口五十里,已和第一波守关的路家军缠斗好几日了。

  征北大军已经快马行至半路,敬郡王和秀郡王尽管身在大军,还是纵容京中势力和丰郡王的人对掐,甚至扬言待扫平北羌凯旋而归后,就要同丰郡王把帐好好算个清清楚楚!

  局势如此混乱,太子本该是在天略府和众心腹与幕僚议事的,可谁让某个见色忘兄的家伙坚决不肯在今日离开长公主府——说穿了还不是担心他家小九今儿受到什么委屈吗?

  太子和计环琅与一干心腹在隐密书堂内谈得热火朝天之际,长公主府这一头的赏花会却是繁花似锦,春意荡漾——

  有好几对名门的世家子和娇娇因着赋诗而互相看对眼,彼此的尊长又因着双方势力背景可藉由联婚而相辅相成,自是迫不及待地在赏花会上订下了亲事,并得到长公主赏赐的鸳鸯玉牌,日后迎亲的时候当能风光十分。

  平庆伯夫人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却半点动静也无,倒跌破了众人的眼珠子,还以为她会在长公主面前,为她家的庶女讨个名分呢!

  在宴席中途,平庆伯夫人忽然被身后执酒壶的侍女不小心浇湿了衣摆,不禁低呼了一声。

  “哎呀!”平庆伯夫人美丽脸庞掠过一抹按捺不住的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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