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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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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其实我不想让你生气的,你生气我舍不得,你不理我我会难过。”凌悠扬深深地望进她的瞳孔,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一丝一缕,“我可以为你改变,能变的地方我都会变,可我是凌悠扬,如果你把我性子里所有的一切都改变,那我也不是凌悠扬了……” “我知道。”弦歌深深凝视他,眼底深处闪过落寞,微笑,“我了解。”她睁着眼,一点一点地靠近,温热的嘴唇贴上去,眼中没有迷乱,只有认真,认真地想把他整个人都刻进眼底。 凌悠扬嘴角一勾,立刻反客为主,将这蜻蜓点水转为惊涛骇浪,房中的温度一下子就升高了,唇舌相勾,抵死缠绵,像是炙热的火堆里燃烧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衣料摩擦的声音,还有呼吸混乱的声音…… 忽然,凌悠扬脸色一变,身体软软地挂在弦歌身上,眼中闪过震惊,不可置信地盯住她。 弦歌平静地回望,“这件事,你和我之间总有一个人要让步,你不愿让步,我也不愿,所以,只能是这样的结局。”顿了顿,她苦笑,“我说过,我姓符。” 凌悠扬的目光死死盯住弦歌红红的唇畔,一瞬不瞬,“你在你的嘴唇上涂了……”他自嘲一笑,“如果我不吻你,你又当如何?” 弦歌抬手,抚过嘴唇,“你不会拒绝我。” “哈哈哈……”凌悠扬冷眼望她,“你想做什么?把我囚禁在皇宫里?你以为别人不会发觉?还是想威胁我?你能拿什么威胁我?弦歌,你能做什么?” 弦歌摇头,神情寂寥,摇头,再摇头。她在他面前蹲下,目光如秋水荡漾着破碎的光泽,“悠扬,我要回雀南国。” 他豁然瞪大眼。 她靠近他,凝视他,笑了笑,“我要离开你。” 第二十六章潜逃 离开?什么是离开? 凌悠扬面无表情,真是一点儿表情也没有,漆黑的眸子,冰冷的目光,“再说一遍。” “既然你能知道我跟皇甫串通,那说明你在雀南国还有其他探子,你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符家在京都朝廷没有足够的势力去干涉,白潜又因杨丽凝而受到限制,所以,我要亲自去处理。那些人是你的下属,看在你我的情分上,多少也会卖点儿面子吧?”弦歌微笑,“只要他们乖乖听话,我不会对他们做什么的。” 凌悠扬目如寒冰,嘲讽道:“回去?你真把自己当成雀南国的救世主?” 弦歌摇头,笑了笑,偏过脑袋,“悠扬,你还想瞒我骗我?如果我不说,你打算永远都装作不知道?”她长长叹一口气,目光复杂,“你让元澜在雀南国收服其他人拉党结派的时候,打的都是符家的名号,你以我跟你的联姻作为工具,以利诱之再以符家相胁,悠扬,你真想让符家背上不忠不义之名?” 凌悠扬不自然地避开她射来的眼神,双唇紧抿成一条线。 “悠扬,这样说来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你我的婚姻只是你的一场算计吗?”弦歌抚额苦笑,“如果你真的顾念我们的夫妻之情,这次就放我回去。你之前利用了符家的名声,这一回,也让我利用一下你凌悠扬的名声。” “哦?”凌悠扬挑眉,“你这是请求还是威胁?” 弦歌望着他,淡淡道:“这是要求。” “我不同意呢?” “那我也无可奈何。”弦歌叹道,“我凭自己的能力去处理。” 凌悠扬瞪住她,“你以为你可以从极东国离开?你以为你可以从我当皇帝的这个国家离开?” 弦歌垂眸低笑,“你以为现在的你可以拦住我?在手不能动脚不能动的情况下拦住我?” 凌悠扬被她气得倒吸一口气,眼睛瞪了又瞪,可对方仍是无动于衷。他眯起眼,恶狠狠道:“符弦歌,如果你敢走,那就永远都别回来了,为你那个狗屁符家鞠躬尽瘁到死吧!” 弦歌盯住他,温柔一笑,“承蒙吉言。” 好,很好,这个女人真是可恨到了极点。凌悠扬不愿屈居弱势,硬生生憋住怒气,嘴一勾,眼神幽暗,“符弦歌,我不是在开玩笑,我的每一句话都很认真。如果你走了,那就忘了我忘了凌楠,永远都不要回来,我会给你一封清清楚楚的休书,诏告天下。” 弦歌不语,深深地望着他,苦涩在脸庞上蔓延开来,“你这才叫威胁。” 凌悠扬冷笑,“原来你还在乎?我以为你什么都不会在乎,我该为你的在乎感到高兴吗?” 弦歌闭上眼,把脑袋抵在他的胸口,沉默得有些死寂,两人都没有说话。许久,她缓缓睁开双眸,手指一寸一寸划过他的面颊,流连不已,沉沉开口:“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或者很久以后,或者就在不久以后,我会为自己今天的决定感到后悔。可是,如果我不回去,如果我视若无睹地继续留在你身边,无所作为地看着雀南国陷入你手中,我现在就会后悔。” 听闻此言,凌悠扬的眸底立即一片漆黑。 “当初我嫁过来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如今若什么也不做,那就完全违背了我的初衷,未免太可笑。我丢不起这个脸,符家也丢不起这个脸。”弦歌在他额头轻轻一吻,“以后即使后悔了,我也会继续走下去,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我制造的错误我一力承担,虽然我不觉得这个决定是错的,只是,悲哀了一点儿。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悠扬,你自己保重。” “符——弦——歌!”凌悠扬咬牙切齿道。 弦歌微笑,站起身,后退一步,“休书就休书,这世上还没有哪个皇后收到过休书,我也算是千古第一人。” “我会恨你的。”凌悠扬一直盯着她,观察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凌楠也会恨你的。” 弦歌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捏成拳头,尖锐的指甲刻进肉里,疼痛四处扩散。她笑若春风,清澈见底,“悠扬,你没有做错,我也没有做错,你不觉得自己做错,我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你本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也一直是这样的。你不用为了我改变,我也不舍得你为我委曲求全,更何况,事实证明,你根本就改不了。真的,你不用改,我爱的,本就是那样的一个凌悠扬。正因如此,这样的结局也就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 最后,弦歌很认真地看他一眼,“你就照你所希望的路走下去吧,我也一样。”说完,她伸手一弹指,点中他的昏睡穴,看着他极度不甘愿地闭上眼,那样熟悉那样骄傲的眼神,弦歌忍不住笑了笑,“再见。”虽然,你已经听不见。 弦歌转身打开屋门,跨出两步,看见外头的几个侍卫已经昏迷倒地,她仰望蓝天,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小溪流水,亭台楼阁,皇甫容手上抱着睡着的凌楠,定定地站着,“娘娘。” 弦歌笑着走近,“我还想着要再去见楠楠一面,你倒替我省了工夫。皇甫,看你的样子,悠扬对你也算手下留情。” “其实,陛下是个好人,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皇甫容恭谨垂首,“陛下只是革了我的职,让我闭门思过。” 弦歌望着他,“对不起,还是连累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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