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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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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松了他的衣袖,道:“皇上当真绝情。前几日还在臣妾这里不断地提到弄玉吹笙的,那弄玉被人拖了下水,皇上就不记得了?” 他仔细一想,道:“原来是纤羽阁那位琴弹得好的。不过朕仅见了一次,以后便从未见过,又怎会记得?” 他可没想到,仅这一次见面,就差点儿要了素秀的双手。宫里就是如此。宫中的女人,无论贵贱,皆是皇上的女人。这便给了一些人无数的期望,同时带给另一些人无数的恐慌。对于这位天之骄子来说,又怎么能明白其中的苦与酸? 他见我沉默不语,只顾饮着蜜酒,便凑了过来,争抢我手里的杯子,轻轻在我唇上一舔,道:“爱妃的蜜酒当真好饮。” 我忙笑着避开,偶一抬头,见他眼神若醉,凝了目光望着我,显出慵懒而兴味十足的模样。此时他的神态,当真清俊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如受益惑,竟有一段时间大脑之中不知思考,只怔怔地望着他。他一下子吻上了我的嘴唇,把我压倒在榻上。灵巧的舌头在嘴里与我纠缠,左手早从领子之间摸了进去,在我的身上爱抚。我正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他却松了我的唇,眼眸之色醉得可以溺死人。嘴唇又转向颈脖,在我的耳边轻咬浅吮。 他对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前戏,以前总是急匆匆地直击主题。我被他如此一弄,只感觉浑身仿佛是极易着火却极不容易熄火的银碳,浑身瘫软不已。我穿着的衣服本就宽大,他的手攻城略地,不用撕扯我的身物,便直接探入。我只感觉被他抚弄的地方起了奇异的变化,居然有些渴望他。原本我对这种事只有厌恶,从无好感的。掠过脑内的想法让我惊呆了,起的第一反应,便是躲避他的手指。他却用另一只手按得我动弹不得,整个身躯压了上来,语意含糊地道:“别躲。我知你心中想的什么,其实这也会很快乐的。朕会让你快乐的。” 我心软,明白了他的想法。前几次我虽尽力强忍,仍让他看出了我的不愉及厌恶。他以为我这次的躲避,又是如此。 但我又怎能说得出口,我此时的想法刚好相反? 这次身上的衣衫没有被他粗暴的撕裂,而是正常地除了下来。他脸色潮红,眼眸颜色变得极深,却始终强忍着,试探着,终于见我的脸上没有以前的害怕,这才冲了进来。这一次,正如他所料,我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感觉身体如坠七彩云端,又仿如春天的小草久旱逢雨,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与愉悦。大概我脸上的神情感染了他,他动作更快,直至我脑中一片空白,良久才仿若见到黑幕之中有烟花炸开,美不胜收。 我从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如此美好,身体仿若一下子全然盛开了,接受他一次次的攻掠也不觉痛楚,反而有一种期望,希望他永不停才好。 当天窗略有黎明透出,我们才停了下来。他躺在我身边,大声呼道:“通知御书房,朕今日不早朝了。” 我忽觉一阵羞意袭来,道:“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如此一来,臣妾岂不成了祸国红颜。” 他拍了拍我裸露的臀部,怪笑道:“你以为朕是铁人,被你如此诱惑之后,朕还能爬得起来。” 我羞不可抑,“皇上,臣妾哪有?” 他朦朦胧胧的道:“睡吧。朕也累了,日日上朝,听那帮老朽辩论,却辩不出个是非曲直,朕也应该离了他们好好地想想了。” 听他如此说来,不知道为何,我心中隐隐起了与他同患难的感觉。他虽贵为天子,可因并非太后亲生,少时并不得宠,在夹缝中生存,几次险被废除。凭借自己的隐忍与谋略,他才在一次又一次的阴谋之中生存下来。登上帝位之后,因前朝后期朝政腐败,他又受各方藩王的牵制。其实他这个皇帝当得极累,何尝不是与我一样,苦苦求存? 我道:“皇上,您放心朝政,后宫之中臣妾必不叫人打扰到你。” 这是我说得最情真意切的话,却只换来他鼻息声阵阵,想是他没有听到吧。 我的身子感觉极为疲累,却无前几次的痛楚,仿佛花儿饮饱了水般懒洋洋的,不一会儿,我便也睡了过去。 夏侯辰今日当真没有上朝,一整天都与我腻在一处。下午我们去御花园观赏春花,自是又遇见不少“巧遇的妃嫔”,惹得他颇不高兴,道:“皇后面慈手软,你这个协理六宫的,也得多帮帮皇后,别让她们太过放肆才是。” 我便趁机道:“皇上,臣妾手上既无人又无权,哪能帮得了皇后许多。如今尚宫一位已然空了出来,此位置极为重要,略有不慎,选错了人,便会如孔文珍一般,只知伸手要银子,把某些污秽传入了宫中也不一定。臣妾并不是怪皇后信错了人,只是人心难测,皇后掌管后宫时间不长,一时不查也是有的。不如这一次尚宫的甄选,便由我与皇后共商,看看用一个什么办法,甄选出忠诚而有技艺的人才是。” 夏侯辰斜睨着我:“听爱妃如此说来,想是心目之中已有人选了?” 我整颜道:“皇上,俗话说得好,举贤不避亲,臣妾心目中的确有了一个适当的人选,便是我宫内的旧人素洁。她原为绣坊出身,技艺本就高超,再加上人忠诚老实,确是适当人选。但为了免却皇后心生不满,掉转头来责怪皇上,臣妾不敢求皇上让她直接上任。不如要尚宫局多推举几个人出来,参加甄选。由皇上出题,从技艺、德行等方面进行考察。如此一来,不失公正,皇后那里也生不出什么话来指责。” 夏侯辰眼眸一亮,“爱妃想的法子,倒真有几分像朕的新政科举之法。朕的新政虽困难重重,老被一帮老朽压着,但若能在宫内举办一场小型的科录,也能略解朕之闷气。” 我知道夏侯辰现在的心已全然偏向于我。无论他与皇后原来有多少的情意,但皇后出生于时家,想来时家利之所求,给了皇上不少苦头吃。夏候辰一望见皇后,便想起朝廷上的争斗,再多的情意,也会渐渐被消磨光了。 财大气粗的娘家,在夏侯辰这个新帝面前,是好还是坏? 过了几日,皇上在昭纯宫的时候,我便去昭纯宫向皇后请安,笑谈中提及尚宫一位虚悬,不如请皇后提个人选,也好让尚宫局有人领导。 皇后经过这次事件,被打击得不轻,虽知这个位置的重要,却又哪里提得出人选,便说由尚宫局资深之人提拔了上来便是。我便道:“臣妾原为尚宫,对尚宫局知根知底。臣妾手上倒有一人,也是一个聪明忠厚的,技艺又高。但若由臣妾派了去,怕底下人不服,臣妾虽坦荡无私,也总不能让皇上皇后难做。臣妾便想,不如放她与尚宫局提出的人选一起,出题来考,让她与其他几个比较一下,孰胜孰负,一目了然。” 皇后听我这么一说,心中生了警惕,但我的建议却是光明正大的,让她提不出反驳之言。夏侯辰一早与我通了气,便道:“爱妃想的办法甚好。皇后,倘若你没有什么意见,便照此进行吧。” 皇后无话可说。我知道她不肯罢休,定会尽所有的手段阻止素洁上台。虽然她娘家财大势大,但这里是后宫,尚宫局又是我熟悉的地方,尚宫局里的人,举凡刺绣宫女、制钗宫女,总共四房人事我无一不清清楚楚,尽知各人弱点。用如此光明正大的手段筛选,她从哪里找个人来和我斗? 回宫之后,我便使素灵叫了素洁出来。素洁在房内闭关已有好些日子了,对外只称伤寒发作,他们却哪里知道,我让她在里面日日操练刺绣与制钗工夫,训练她辨识图样、制作图样的本领。 素洁来到我的身边,向我请安时,我发现她容颜虽消瘦了,可精神倒不错。 双目虽因劳累而有红丝,脸上的兴奋之色却溢于言表。我道:“素洁,如今机遇本妃已然为你制造,能否成功便全看你自己了。这一层,本妃也帮不了你。如若不成,本妃待你一如从前,还回宫跟着我,本妃绝不怨你。” 素洁听了,哽咽不能言语,向我下跪,道:“娘娘,奴婢怎么敢怪娘娘。娘娘给奴婢如此大一个机会,奴婢是想都不敢想的。奴婢如能成功,必竭尽所能报答娘娘……” 说完,她便向我磕头,撞在地板之上咚咚有声。我忙叫素灵拉起了她,道:“虽说本妃已帮你铺好了前路,但一应准备工作还是不可少。我给你的那本手册想必你已经弄明白了,但你要知道,这本手册虽是几代尚宫的心血,是尚宫局的精华所在,但师傅领路在前,各人修行在后,最后结果怎样,便只能依靠自己。你揣摩了几日,是否明白?” 素洁见我问起正事,便止了泣声,一一述来。我心中暗自称宰努自己看人眼光并不差。素洁喜欢刺绣,对此样东西有着专注的偏爱。在我看来,与其与如此多妃嫔争宠,还不如另走一条路出来。最重要的是,尚宫局有她坐镇,就如我的手臂一般,等于把耳目伸到了各个妃嫔身边的宫婢之上。她人虽不机灵,胜在听话,到时略加调教,想必能成为我的助力。 素洁得了我的指导,便又躲在房间里参悟我给她的那本手册。这个时候,粟娘走了进来,向我行礼道:“娘娘,奴婢在孔文珍的房间里搜出了这几张纸,您看看,是不是这些?” 我拿过来仔细一瞧,见纸张颜色老旧,正是我从尚宫手记上撕下的那几页。 我仔细地收好,问粟娘:“没有人看见你吧?” 粟娘淡淡地拱手,“请娘娘放心,奴婢的身手还过得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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