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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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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在地上良久,膝盖接触冰冷的地面,当年的旧患又隐隐发作了起来,膝盖一阵阵地刺痛。我实忍不住,听到床上的人睡得正沉,便慢慢地往外边移,正移出了半边身子,却听到他在床上一个翻身,把我吓了一跳,伏地一动不敢动,直听到他又入睡梦之中,才开始又往外移。临出睡榻之时,却被榻底不显眼地方的木刺挂住了头发。好不容易把头发解开了,爬出了矮榻,我已是头顶有汗。屋内虽没有镜子,也可想象得到我头发松乱的样子。 急慌慌地向外走去,偶尔回头,却见夏侯辰侧身向内睡着,身上的长带垂了落地,漆黑的长发披散肩头,脚上靴子未除,身上黄袍未脱,还有阵阵果酒的香味从他身上传了出来。这就是当今皇上,这个平日里折磨我、侮辱我的人,如今睡在榻上,也不过如小儿一般。我不由自主地向他扬了扬拳头,却立即紧张地放下,左右看了看,这才悄悄地往外走去。 才迈开一步,却听身后有人坐起,他懒洋洋地道:“给朕倒杯水来!” 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他发现了我,还是把我当成了普通的宫女?又想起刚刚钩松了的头发,可不知从背后看他发现什么异样没有?我不敢转身,只道了一声:“是,皇上。” 我匆匆就往外走,却听他不耐烦地道:“屋内就有茶具,你去哪里?” 我倒忘了。两年之前,尚宫局就为每一处贵人常住的地方配备了茶具。无论何时,炉火不熄,壶内有开水常年地热着,再也不必宫女们往来奔波,也免了贵人们饮茶不方便的苦处。我只得缓缓地侧了身,到窗前的茶案上斟了茶过来。走得越近,心便越慌。眼角余光望过去,他却没有注意我,只凝望着窗外一株伸出头来的木芙蓉。我心跳如鼓地走近他的身边,只盼望他当我是普通的宫人般忽略。也许我的祈祷当真有效,他真没望着我,只道:“放在案几上吧!” 如把茶放在案几之上,便一定要经过他的面前,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我慢腾腾地一边暗自打量他的神色,一边往案几边移。见他望着那株木芙蓉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仿佛痴了,我便一咬牙,快手快脚地放下了茶杯,又用极快的动作缩回身子,却不料被他拦腰给抱住了。他低声道:“你们都当朕是傻子?” 一听此话,我才明白自己的一番作为看在他的眼里是多么的可笑。他早就知道我在太后这里,也早猜到了我躲到了屏风后面,才故意要在太后这里小憩。我的一切看在他的眼里,如同猴戏,只可笑我自己却不自觉,还自以为天衣无缝! 他当真是阴谋的高手,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语连太后都能打动,没人知道他已把太后所谋一切皆看在眼里! 我被他拉跌在床榻之上,整个身子撞在他的怀里。他的手顺势伸进了衣襟,冰凉刺骨,激得我一阵哆嗦。我忙道:“皇上,这里是禅堂,外面有菩萨看着。” 他低低一笑,“你还知道这里是禅堂?” 他的手伸得愈来愈低,从领口直探了进去,小衣被他拉开,直探到下面。我感觉他手指冰凉,但被探到的地方却如火烧一般地难耐起来。我脸如火烧,又担心太后回转,却不敢像昨晚那样闪躲,只低低地求饶:“皇上,太后她老人家……” 他一声冷笑,“她避朕尚不及,走了,又怎么会再回头?” 他一向是强势而不容置辩的,可从这句话中,我却听出了苦涩与无奈——他对太后尚存母子之情? 他的手指越发灵动起来,让我有了一种奇特的感觉,竟然略略有些期盼他的触碰,只要他不像以前那样便好。 “看来你也喜欢在这里?”他酒意盎然,黑色眼眸深得仿若装满美酒。我感觉出他语气中带着的羞辱:他在说,你果然是这样一个女人,喜欢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 我暗自咬牙,心知无论他怎么看我,我都得忍着。 可我见他四下搜寻的时候,心中一凉,又是一惊,心想他必是又在找寻缚手的布条。我浑身一阵颤抖,刚刚涌起的那股奇特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觉得他的手指冰凉如蛇。 我想开口叫他不要这样,却想到这一点正是自己唯一与其他妃嫔不同之处。如少了这点儿乐趣,从此之后,就会连这稀薄的宠爱都消失无踪。在我未与皇后结成同盟之前,如果连这点儿宠爱都没有了,我在宫中又能怎样生活?话未出口,又吞了下肚,眼睁睁地看着他解下自己身上的腰带,把我的手捆扎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有了刚刚的前戏,这次如以往一样的疼痛,却还能忍受。在檀香绕鼻之间,他因饮了酒,动作愈加猛烈。我微闭了双眼,想道,如果太后知道刚刚还深情款款地回忆以往母子之情的皇帝转眼就在她的禅堂宠幸后妃,心中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心中越发凉意透顶,便对一切无所谓起来,连疼痛都仿若不是自己身上的。看着雕有佛祖慈眉善目飞升之图的禅堂屋顶,我恶意地想,如果这个时候太后撞了进来,才好看呢! 只可惜,这种情况由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我相信以我惯会作假的经验,我的真实心理表情绝对不会传达到脸上,可他的动作却愈加猛烈,一下子将我翻了身去,扭转了我的双手,让我伏了身子,又从身后冲了进来,如此折腾了三次才放过了我。 事后,他又不顾我,任由我缚了双手躺在榻上,径自穿了衣服,怒气冲冲地走了。幸好他打的是一个活结,又幸好这一次他手下留情,没有撕乱我的衣服,而且正如他所说,太后与他的关系已经僵若千年寒霜,自始至终再没回到禅堂,当我穿好衣服,整理好头发,从禅堂内出来的时候,只遇到了几位值班的宫女,再无其他。 第十三章 手持尊信暗下饵 回到兰若轩之后,我便着手准备应太后所求,把消息传到宫外。宫内外的消息传递现在全由皇后负责,宫人出宫要有皇后的手谕。但因皇后已向我伸出橄榄枝,只要有一个极好的借口,说服她倒不是很难。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向皇后要了口谕。太后当真派人给朝月庵的大娘与妹妹送了银钱,还带来了大娘写的亲笔信。信中自是对我感激不尽,还希望我提携一下自己的异母妹妹宁惜文。我看了只微微冷笑。这宁惜文长得虽可人,可脾气骄横,到了宫里头,岂不是给我雪上加霜? 我已通过了太后第一重的考验,只要静等着她的下一步,我便可以行动了。 皇上在禅堂临幸我的事,看来并无其他人知道。在宫里头,我还是一位既不是特别受宠,也不是一点儿宠都没有的妃嫔。孔文珍没有急着下手,我得罪过的人也在观望。这样就很好,只要我把这种平衡维持下去,赢得了时间,终有一日,在后宫之中,我又会如鱼得水。 像以前任尚宫时一样。 我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过了几日,我再去太后那里的时候,太后拿了一个九宫七彩宝盒给我,要我想办法送出宫去。这个宝盒由上好的紫檀木制成,周边雕有龙凤,盒盖由九九八十一块活动小木制成,只有一块空了出来,拿到宝盒的人要按照九宫图把八十一块活动木块拼成一幅画才成,盒盖上涂了七彩,全然看不出是什么图,但我知道,这种宝盒的设计让我只有一次机会才能打开它。 而且这盒子颜色古旧,如果是宫中所制,必是前任尚宫监制的,可我翻遍整本尚宫手记,也没有找到制作此等盒子的记载。想必这个盒子至关重要,太后曾特地交代了不留文字。我想了又想,前任尚宫是一个极为自负的人,凡经她手的东西,没有不留下只言片语的,于是我把思绪扩开,不再拘泥于寻找盒子的做法,果然叫我在书中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一幅用七种颜色画成的颜色绚丽无比的云彩的图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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