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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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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芳镇定了一下心神,想起谈话的正题,问道:“到现在,我就是不明白,赵高有什么好的?你对他如此偏爱!” “赵高精通刑名狱政,而且忠心,我需要这样的小人去刺探大臣私下的言论。”嬴政淡然一笑说,“说起赵高,你还应该感谢他。” “我感谢他?”寒芳嗤之以鼻,“我想起赵高那副丑陋猥琐的长相就想吐。” “要不是他,我就把嬴义给杀了。”嬴政微笑着解释,“上次我要杀嬴义,是他奏请刀下留人,赵高说嬴义之罪按程序需交廷尉审理定罪,然后才能行刑,所以当晚才没有杀他。你说你是不是该感谢他?不要老是找他的麻烦了!”他笑着捏捏她的鼻子,起身去批阅奏简。 寒芳为之愕然,怔怔看着嬴政,被噎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烛光下,嬴政在认真地批阅奏简。 寒芳在榻上练着瑜伽,准备恢复自己以前的身段。 大殿内,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嬴政翻阅奏简的哗哗声,红烛偶尔跳动一下,灯影下所有的物品似乎都跟着一晃。 突然,嬴政“啪”的一声合住竹简,冷哼道:“混账,枉寡人这么信任他!” 寒芳正在吐纳呼吸,睁开眼睛道:“怎么了?你在说谁?” 嬴政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不愿意说算了,我还不乐意听呢!” “赵高!他欺君……”嬴政似乎不太愿意提起此事。 “赵高欺君?”寒芳忍不住好奇,心道:似赵高这样小心翼翼的人怎么会在嬴政面前出此大错? 嬴政站起身,走到烛火旁剪了剪灯芯说道:“我命令给你建的韩国宫殿砖瓦必须从韩地的宫殿取来,他却在秦境内烧制,然后谎称是从新郑的韩王宫运来。” 其实这在寒芳看来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个年代,只要蒙骗君主就是欺君,欺君是大罪,是要被灭族的。她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道:“这可是欺君之罪。”脑子一转,趁机落井下石道,“小人就是小人,改不了本性。” 嬴政叹息着点点头。 寒芳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抓住机会杀了赵高,试探着问:“你打算怎么办?” “欺君之罪当诛……”嬴政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还在犹豫。 寒芳看出他的犹豫,讽刺道:“你还妄称秦国乃法制治国,我可是记得那天你自己说过,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些话你说得意气风发,侃侃而谈,为何事到临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嬴政望着她,脸上渐显出阴鸷之色。 寒芳冷笑道:“你对其他内侍小小的过错就动辄处死,而对赵高总是网开一面,不知道你何来公平?”她站起身向内阁走去,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话,“以后我看你还怎么执法!” “欺君之罪要灭其三族,赵高的父亲就是为救父王而死,我再杀了他全家……”嬴政低声说着,连连摇头,动了恻隐之心。 寒芳抓住机会劝道:“一个人的罪一个人承担,我看以后这株连制度需要改改,此次你只需要治他一人的罪就可以了。这次你要是赦免了他,岂能服众?” 嬴政背着手在殿内来回走了几步,似在做最后的心理斗争。他立到殿门处仰望夜空片刻,一握拳说道:“我就是要法制治国,岂能自乱?”终于下定了决心,回到几案边,提起御笔蘸了朱砂批阅了一个醒目的红字:诛! 赵高按罪被打入大牢。 寒芳一直关注此事,直到听嬴政亲口说赵高已经伏法,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后来她又多方打听和查证,知道赵高确实已被诛,一颗心才算彻底放下来。 寒芳想:只要杀了赵高就不会有日后的沙丘政变和指鹿为马了,历史真的能按照我所想的改变吗? 寒芳又想起嬴政年仅四十九岁就因为过度劳累离开人世,黯然伤感,心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嬴政,不要让他为了国事过度劳累,我要尽我作为一个妻子的责任去帮他分担一切,我要彻底改变历史! 第一百八十三章 攻入邯郸 时间飞逝,岁月如梭,两个孩子已学会走路。 寒芳给孩子取了两个很现代的名字:嘉乐,嘉陶,取意乐陶陶。 嬴政对这两个名字很不以为然,不过也没与寒芳争执。 寒芳每天守在嬴政身边适时规劝,并听从御医的方法给嬴政及时进行调理,使嬴政的饮食、作息很有规律。 有时候,嬴政批阅奏简,寒芳就坐在一边静静看着,或者递上一杯茶,或者端上一碗汤,有时候她会帮他排解一下胸中的郁闷,偶尔她也会和他讨论一下国家大事,但是从来都是巧妙地引导,不和他产生正面的争论。 有时候,她会捧着脸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已经蓄起的很有男人味道的胡须,看他额头上的那道青筋,看他高高的眉骨和炯炯有神的眼睛,她在用心尽着一个妻子的义务,细心体贴地照顾着他,并享受着他的宠爱。 偶尔,她也会想起浩然,会惦记着他的冷暖,只是心中已经不再有火花,她把这份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最纯真的感情深深珍藏在心底,偶尔翻出来回忆一下。 她对自己说:就算世事无常,就算沧海变桑田,我也不会把这份曾经最真实的爱恋忘记。 殿外,秋高气爽,蓝天上飘着朵朵白云。 几个乳母正带着两个孩子在花园里玩耍,两个孩子蹒跚学步,童音清脆的笑声充满了整个花园,不时飞进殿内。 寒芳捧着脸目不转睛地望着正在专心批阅奏简的嬴政。不管史书上记载如何,但他确实是一个勤政的好皇帝,更是一个好丈夫。想到这里,她抿着嘴轻轻笑了。 “又在偷看我?”嬴政头也不抬地问。 寒芳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我哪里是偷看?我是正大光明地看!看我的丈夫还需要偷看吗?” 嬴政狡辩道:“躲在一边悄悄地看,不是偷看是什么?”他好辩的本性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显露,对别人他只是下命令。 寒芳回头看看计时沙漏说道:“好了,你该休息了,时辰到。我们去看看孩子。早就和你说好的,每天必须抽时间陪我一会儿。” 嬴政微笑着放下竹简答应道:“好!”又看了看已经批阅过的奏简,茫然地说,“现在的时间为何过得这么快?是我的精力不如从前了,还是我的办事效率降低了?以往一个时辰我可以批阅很多奏简。” 寒芳坐在一旁抿着嘴偷笑。 “你笑什么?”嬴政抬起头不解地问。 “我没有笑呀?”寒芳绷住了嘴,却掩饰不住满脸的笑意。 “快说,否则我不客气!”嬴政捉住她的手笑着威胁。 寒芳只是笑,并不答话。 “快说!”嬴政的手在她身上胡乱抓着,抓的她咯咯直笑,上气不接下气。 “说不说?”嬴政继续威胁。 “我在沙漏上偷偷凿了个眼儿,每次你批阅奏章的时候,我就把眼儿打开,让它流得快一点。”寒芳憋不住笑得东倒西歪。 “你……”嬴政轻蹙眉头,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这个调皮鬼!”也不责备,站起身扶着她向殿外走去。 二人走到外阁,嬴政脚下一滑,低头一看地大理石地面上有一片水渍,大声喝道:“近侍!” 几个内侍慌忙跑过来一看,大惊失色,忙趴在地上用衣袖擦拭。 嬴政怒问:“蕲年宫地面不允许有水,忘了吗?” 几个内侍慌作一团,不停地擦拭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出。 寒芳竖起手指放在唇中,小声道:“嘘!戒怒!你忘了?我们去看孩子!”她挽起他的胳膊。 嬴政面色立刻缓和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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