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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姑娘就是与大王和亲的咏唱公主?”黄衣女子相貌中庸,声音却如出谷黄莺,婉转动人。

  咏唱眉眼含笑,心中对这位黄衣女子充满了好奇:“小女子曲咏唱冒昧前来北诏,不知道姑娘是……?”

  黄衣女子回以一笑:“小女子泪西,只是在这宫中生活得久点,能够管点事的人而已,微不足道。公主远道而来,辛苦了,快里面请。”

  咏唱谢过之后,随着她们进入宫门,一边观赏着北诏宫内的风雅布局,一边暗暗猜测这位黄衣女子的身份。

  两名宫女虽未开口,但在听到黄衣女子说自己“微不足道”之时,眼中闪过怪异之色。

  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她发现黄衣女子走路时的姿态有点奇怪,双腿走动时动作不甚自然,似乎……

  不愿意无故猜测人家,咏唱飞快地收回目光。

  长廊迂回曲折,朱红的柱子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流水亭台不时显露于丛木之间。

  秋风有点萧瑟,黄叶片片飞舞,树下有宫女正在打扫。

  一路上,宫女侍从们见到黄衣女子莫不停下手中动作,恭敬施礼“娘娘。”

  娘娘?

  咏唱更为吃惊,连忙压下惊意,扬起了嘴角。

  这位貌不惊人,行走姿势有点不自然的黄衣女子是宫中的娘娘?

  那么……

  她就是传说中邪君命定的国妃?

  眼前出现楚弈俊美不凡的五官,难以想象以“爱美”闻名的邪君跟他的国妃在一起会是什么情形,那种骄傲的男子必定是瞧不上她吧!

  看来又是一位可怜的女子,咏唱深呼吸了一口,突然为初次见面的泪西感到一阵心酸,看她的眼中也多了份敬佩。

  这样一个女子,在骄傲自负的美男子楚弈面前生活多年,不知道是如何熬过来的……

  收定心神,咏唱很快发现北诏王宫与蒙舍相比,多了份亲松与和谐,而这位泪西娘娘并不因为自己的外貌而显得自卑,她始终保持着淡定的微笑,在前面领着。

  一间雅房,咏唱微笑坐定,宫女奉上香茗。

  她端过茶杯,美目扫过内室,这见这里装潢得充满暖意,而寿桌上的雕工也是精致绝伦,虽然造型俭朴洗炼,但架构严谨,榫卯精密合宜,再配上乌木的细腻木纹,不但珍贵且大器。

  “原来泪西姑娘是北诏的国妃娘娘,咏唱刚刚失礼了。”咏唱微笑的眼中透露更多的好奇。

  “呵呵,公主无须多礼,其实是大王正好不在宫中,所以泪西代为接待。招呼不周,还请公主莫见怪。”泪西始终面带微笑,语气平静又不失柔和。

  咏唱闪了闪水眸,道:“邪君不在宫中?他去了哪里?”

  泪西笑容怔了一下,秀眉便微皱了起来:“边关最近有点不太平,大王亲自前去督战……所以公主来得真不巧,不过泪西会代大王尽心照顾好公主的,公主千万不要客气。”

  咏唱抿下一口香茶,暗自思忖:人不可貌相,这位泪西娘娘,光是这种从容的气度就足以令人尊敬和信服。

  “呵呵,那咏唱便不客气了。其实咏唱不请自来实在有些冒昧,邪君不在也无妨。看娘娘与我年纪相仿,不如你叫你泪西,你便叫我咏唱好了,我也不喜欢宫中的繁复规矩,只是咏唱……恐怕暂时得在这里叨扰一段时日了。”咏唱直言直语,虽是初次见面但一眼便欣赏起泪西的从容淡定与气度。

  泪西淡淡地笑着点头,在她眼里,咏唱公主眉目如画,比传言里的更美三分,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艳羡之情。

  只有这般美貌高贵的女子,才配得上楚弈的俊美尊雅吧。

  想着想着,秀眉不自觉地拢起,目光落到自己的右腿上。

  ……

  月上枝头,咏唱独自倚栏而坐。

  来北诏是一时冲动使然,踏入这王宫之后,她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白天跟泪西畅谈了一下午,她不得不感叹,原来每个人的人生都不若别人看得那般平坦幸福。

  泪西并不喜多言,但话语里无不透露真诚与坦然。

  她是个真正大度的女子,又或许她和邪君之间的相处其实跟自己猜测的不一样,当她谈起邪君之时,是一种让人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复杂感觉。

  总之,当回到泪西特意为自己安排的厢房之后,记忆里最深刻的便是这位国妃娘娘眉心的红印,如星子般闪耀在心头。

  离开蒙舍已经第四日,不知道阁昱有何反应?

  上次去刖夙不过一日便被带回,这次他是真的不来找自己,还是找不到自己?

  心中隐隐的失落从何而来?

  如果有一把剪刀,可以突然将一切彻底剪开,那么她定会毫不犹豫地剪下去。

  她掐着自己的手指,暗恼明明远离了那个地方,还要牵挂着那里的人……

  唉!

  曲咏唱……也学会了叹气……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

  蒙舍王宫。

  宫灯闪烁,与天际的星子互相辉映着寂寞的光芒。

  诏和宫的寝宫内,宽大的金塌上躺着一个安静的身影。

  秋风渗着寒意,丝滑的锦被盖在他的身上,厚实的肩头微微露出一片白色,那是纱布裹着的痕迹。

  烛光斜映,塌前有个纤弱的身躯。

  瞳瞳低垂着头,洁白的手指交织在一起,一双黯然的眼睛渗满担忧,薄薄地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叹息幽幽出口。

  温暖的大手搭在她的肩头,慕千寻低声劝道:“浓浓,听哥哥话快回去休息,大王不会有事的。”

  大眼一眨,两颗泪珠滚落眼眶,她回头扑倒在慕千寻怀中:“哥哥,都是我害了大王……那个诅咒真的还是会害人,对么?”

  慕千寻手指一颤,轻柔地为她拭去泪水,注视着她浮肿的眼皮:“浓浓,不要自责,你也需要休息。”

  躺在床上的人依旧一动未动,对他们的话语置若妄闻,安静而沉稳地睡着。

  瞳瞳摇摇头:“哥哥,你先回去吧,我想陪着他……”

  “不行,你自己也受了伤,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不知道哥哥也在为你担忧吗?”慕千寻的口气沉了几分。

  “哥哥……”她以眼神哀求着他。

  慕千寻心中一痛,突然伸出手指,以闪电般的速度一点,怀中纤细的身躯便软软地闭上了眼,倒在他的怀中。

  暗暗叹息一声,他抚了抚她黑柔的发丝,然后抱着她走出了大王寝宫。

  顿了顿脚步,他朝门口的小部落微微颌首:“好好守护大王。”

  小部落无声地拱了拱手,垂下的眼眸里闪过复杂的冰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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