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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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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眷恋地离开我的双唇之后,我将自己的头依靠在他的左肩膀上,他用双臂紧紧地箍住我,就像是怕我会消失一样。 他用一贯充满磁性的的声音温柔地说道:“每次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总是希望你会是陪在我身边的那一个,分享我的喜悦与不快。” 看来今天晚上他确实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不知是不是和那位“客人”有关呢? 我问道:“这里应该是很机密的地方吧?” 他笑着说道:“越不起眼的地方,才越是重要的地方。表面看来重兵把守,戒备森严的地方往往都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我突然想到了岳托也是在这里研制火药,看来这里确实不简单,一座荒废的寺庙,周围都是空旷的树林,确实是个理想的场所。估计不错的话,这周围应该是有埋伏的兵力吧,只是普通人看不见罢了。 他突然问我道:“刚才你可有遇上麻烦?” 如果他指的是岳托的话,是够麻烦的,但是我却并不打算把什么都告诉他,毕竟不想制造不必要的误会。 我只简单的答道:“在后面偏院时遇到了岳托贝勒,他正忙着研究火药呢。他并没认出我,我也只说是国汗身边当差的。” 皇太极思考了一下,点点头道:“最近几年来也难为他这么费心尽力了。天启六年,大明的红衣大炮让咱们旗兵在宁远大战中损失惨重,那一战是大金从来未有的惨败,成千上万的八旗官兵血肉横飞,尸积如山。从那一天起,无数的将领冒死先后被派遣入大明境内探查红衣大炮的制作方式,可惜一直未果。直至四年前岳托劝降了刘汉,大金才有了属于自己的红衣大炮。这几年下来,虽然红衣大炮一直都在不停的改良中,可惜目前仍不能与大明的红衣大炮相抗衡。” 每次一谈到国事他的表情就会变得特别凝重,‘血肉横飞,尸积如山‘,多么强烈的字眼!只有真正的战争才会给予这些字眼意义,而他就是要在这种乱世中称雄。真想告诉他历史其实早就已经写好了,他注定不是第一个入关的皇帝。而我自己也注定陪不了他几年吧?! 想着我就更紧的抱着他,他并不了解我情绪的变化,但是见我一副急于从他身上吸取力量的样子,便也更紧的拥起我。 老天真会开玩笑,为什么非让咱们在这个战乱多事的时空相遇呢?! 25、格格出嫁 那晚我们并没有在寺院逗留过久便返回了皇宫。路上皇太极告诉我那座寺庙以前叫殷若寺,曾经是奉神的庙殿,后来因至正十一年的农民起义被毁,一直荒弃至今。他还说方圆百里的居民都知道那寺庙诡异所以根本无人会踏足其中。 我在心里暗想,就算踏足也会一命呜呼吧。想想岳托今夜的表现,就算来人有本事躲得过外面层层兵防,估计碰上那人也会瞬间命丧西天了。 我好奇地问皇太极:“宫中究竟有多少人知道殷若寺的存在?” 他充满城府的轻笑一下却并不回答我。 我自知这个问题问得确实是多嘴了,这么机密的事情,他又怎么会轻易告诉我呢。 皇太极见我低头不再问了,却又笑得十分怪异地回道:“男人是有几个,女人却只有一个知道。” 我知道他是指我呢,其实他就是不嘱咐,我也不可能多言的,毕竟事关重大。 回到我宫中的时候,已经是大约寅时了,夜幕依旧笼罩着整个安静的皇宫。素玛焦急的站在宫门口等着我,看到马车驶了过来,便跑着迎了上来,请了安之后便扶着我下了马车。 我走进院子,发现连平日看门的小太监也不在现场,看来素玛是早已打点好了一切,也不清楚她一个人到底在院门口站立了多久?她总是安排地如此周全,有时候还真是不知道日子离了她该怎么过。 接下来的六七天,皇太极一直为额哲与二格格玛卡塔的婚庆忙碌着。我与玠戈葡也几乎是天天往大妃宫里去,二格格是大妃所生的第一个孩子,今年刚刚十一岁,放到现代甚至连小学都还没毕业呢,而在这个年代却就要嫁为人妇了。我不禁想女孩子十一岁应该还不能算是一个女人吧,也就是青春发育期刚刚开始,要是有任何不适的行为发生,很有可能会给一个小女孩留下一生的伤痛。类似事情如果发生在现代就是虐童,绝对构成刑事诉讼;而今看着大妃每天开心的笑脸,我更是不得不又一次感慨社会进步的必要性。 哲哲自然是有理由开心的,毕竟十岁以后出嫁的女童在这个时代屡见不鲜,而且这是哲哲第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儿,这点对于每一位母亲的心情应该都是雀跃的。另外哲哲也很欣慰,自己生的女儿总算可以为她的父汗作出些贡献了。 玛卡塔嫁给素未蒙面且只比她大三岁的额哲,这场婚姻能有多少真情实爱不用想也知道了。纯粹的政治婚姻!皇太极利用婚嫁安抚刚刚归顺的额哲以及察哈尔的势力;而额哲则更需要这种联姻关系攀上皇室之列,以便在失去了几乎全部的权力之后依然可以顾全自己。 按讲额哲婚娶,作为母亲的苏泰太后理应更高兴,但是苏泰却是一幅应付公事化的表情。别人笑时她也迎合着笑,别人闲话时,她却只是漠然的坐在那里;与哲哲全天挂在脸上幸福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不过大家都把焦点放在了玛卡塔与哲哲的身上,所以她的失意并未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枝节。 这天清早用过早膳,我依旧与玠戈葡一起步行往大妃宫里去,接近二十天相处下来,我与玠戈葡虽然不是无话不谈,但是也彼此变得有些亲近了。有时也聊几句体己话,不过全部都是无关痛痒的闲话,从不涉及任何敏感话题。 玠戈葡挽着我的手臂,边走边问道:“侧妃可知按着宫里的规矩,公主大婚要庆祝几天?” 我思考了一下回道:“应该是就两天吧,首天婚庆,次天回门朝圣吧。”这些还是我不久前从素玛那里探知的。 玠戈葡点了点头又问:“那贝勒们大婚呢?” 这点倒是问住我了,只能坦白回她说:“不太清楚,海兰珠进宫也并不久,还未曾经历过亲王或贝勒大婚。” 我不禁开始好奇她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仅仅是没话找话说?还是已经开始在思考自己不久将来的命运了? 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便问她说:“苏泰太后以前可也是如此安静?” 玠戈葡略显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显然是没有料到我会冒出这种问题,她却又迅速的扭回头去假装漫不经心地目视前方说:“苏泰太后本就沉默寡言,而且——而且不善言笑;也或者是还未适应盛京皇宫中的生活吧,总之——总之绝对不是对——有什么不满。”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她说话时显得如此局促不安,我思索了一下,便什么都明白了。 玠戈葡显然是以为我看出了什么,所以试探她。而她原本是想为苏泰太后掩饰什么,以免以我目前的身份,会向皇太极或大妃‘告状’;但是她却不幸地暴露了给我更多的信息。 看来苏泰太后确实是有‘归顺后遗症’啊!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想想原本属于自己丈夫的一方天下,在丈夫英年早逝之后,一国之君的权利顺理成章地落入自己儿子的手里。额哲本来是该称‘汗’的,苏泰太后也理应凌驾万人之上;却被皇太极派出的四旗兵马踏得无法独立于世,所以现在母子二人就不得不为自保归顺敌国。相信不管目前大金如何礼遇他们母子二人,在他们看来,依然就像食嗟来之食吧。 我看着玠戈葡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不禁开始同情她们这些归顺而来的女人了。她们居然连自己选择丈夫的权利都没有,一切都要看掌权的男人怎么安排了!而她们的本钱除了自身的美貌之外,就是财富与背景了。这么想来这个状况对她们来说确实很残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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