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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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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番话将我炸得昏天黑地,这些话的确是再真不过了。我要是离得开就好了,离不开就别痴人说梦了。 我冲他点点头道:“谢谢你,我知道了。上天眷顾自助者,我也只能自食其力了。” 叶布舒有些顾虑重重地看了我会儿,便起身告退了。走之前还别有深意地说了句:“您该认真考虑一下究竟要在这宫里如何自处了。父汗的宠爱并不能保全您一世的。” 我自然知道这话不假,时至今日我才认识到自己以前都是自以为是,后宫真正的权利之争其实比我料想中的漩涡更可怕;“适者生存”的自然选择之下,连叶布舒一个九岁的孩子都在这种环境中磨练得比我还成熟,我又凭什么认为老天是眷顾我的呢?难道就因为我脑子里装了很多这年代用不到的知识?我真的该清醒了…… 皇太极当晚破天荒地并未出现,他似乎是留在上书房过的夜。 我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得怎么也睡不着,叶布舒的话反复在脑子里盘旋不去,让我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太复杂了,而自己其实只是个在走钢丝的人。叶布舒的话一句也没错,我从一开始就太盲目自信了,总是认为自己可以自保。可是究竟如何自保自己却并不清楚。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皇太极眷顾,如果不是与这宫里最势力的两个女人有亲属关系,真的是死一百次我也不够啊!我甚至连一个九岁的孩子都不如。看来以后的路怎么走,我必须要认真考虑了…… 第十六章 谒堂子——出征 这几天我倒是一直在思考那晚叶布舒的话,我不得不承认他一针见血的捅破了我的死穴。可是“三尺冰冻非一日之寒”,哲哲与布木布泰在这皇宫里生活了十多年,她们的势力与眼线应该是已经延伸到了这皇宫的任何一个角落了,怎是我一个刚到几个月的穿越者能抗衡的呢?就算我想自保,想建立起结实的关系网,也非一日之工,而且我宫里又还有那么多的眼线,恐怕我的一举一动都已在别人的监视之内了,我又如何行动得了呢? 也许叶布舒说得没错,我是幸运的,因为至少我是顶着海兰珠的名,至少她是孝庄的亲姐姐,哲哲的亲侄女。但是这种幸运究竟能维持多久我却不敢肯定了,毕竟目前皇太极的偏宠已经令我腹背受敌了;虽然哲哲与布木布泰表面看来依旧对我很亲热,那也许是因为她们认为我是刚嫁过来,皇太极的宠爱是还在新婚的新鲜期内。但是如果日子一长,皇太极的宠爱不减的话,我真的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成为这后宫的众矢之的。真是如在悬崖边走路,一个错步既是粉身碎骨。但是日子却还是依然要过,而我唯一能做得只能是随机应变,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的运气似乎很旺盛,因为皇太极已经连续三天未曾出现在我宫里了,他也未曾留宿其他妃嫔宫里,而是日夜的在崇政殿、十王亭、上书房之间与八旗朝臣讨论政务;所以哲哲的“吩咐”便也不了了之了。其实相信就算没有我,我想她们依然有别的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吧。 明天便是满人的盛大节日——阿涅业能业,皇太极将率整个朝廷与内宫在朝祭宗祠行谒堂子礼,并将亲自点将征讨蒙古察哈尔部。像我这样的后宫妃嫔居然也必须出席,不过却只能远远地站在祭祀大殿的外面为即将出征的战士祈福。 我因无事可做,便拉着素玛,让她陪我聊会儿天。 我问素玛道:“这宫里过年可有什么特殊的习俗?” 素玛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种问题,迟疑了一下道:“主子指的是汉人的新春?还是咱们女真人的阿涅业能业?” 我不解地问:“这两者有区别吗?” 素玛解释道:“汉人的新春是从每年的最后一天开始庆祝,咱们女真的阿涅业能业则是真正庆祝新年的第一天,也就是汉人所谓的年初一。汉人贺新春的礼俗素玛不太清楚,不过国汗今年颁布了新的典法,改用了部分汉人的习俗来庆贺咱们的阿涅业能业。国汗命今年每个宫里除了准备挂笺,踏追,揣元宝,萨其玛之外,还要在阿涅业能业当天与八旗一起行谒堂子礼,这主子也是知道的。” 我自然是知道,但是更好奇什么是所谓的谒堂子?这个词最近听多了,但是却并不明白究竟是一种什么庆典。我为此问素玛:“什么是谒堂子?” 素玛有些怪异地看着我答道:“这叫奴婢怎么解释好呢,谒堂子是女真皇族建族以来最盛大的祭神庆典。主子明天自己一看就全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是啊!明天就全明白了。 第二天,卯时刚到,素玛与娜吉便进来叫我起床,侍候我梳洗沐浴之后,素玛便拿出了庆典穿的正式宫服侍候我换上。 这身宫服是前天皇太极赐的,它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肃穆的一套衣装。通体的黑纱包裹着里面墨绿色的旗服,一只用金线绣的凤凰仪态万千的盘踞腰间之下,裙摆之上;白色配红色丝线绣成的寒梅点缀着领口与袖口。这套宫服除了配了珍珠装饰的宫帽之外,还配了一条长串的宫珠,全部是由玻璃球般大的白珍珠串成。 一切穿戴整齐之后,素玛退离了几步,注视着我兴奋地说:“主子,这套衣服真是与您相得益彰。尽现您的尊贵之气。” 我打眼向铜镜内望去,我突然不太敢认镜子中那个充满尊贵之气的自己。这衣服居然把我烘托得威仪无比。真不愧是行大典时穿得宫服啊! 外面的天依旧是黑的,我乘了轿便于素玛一起往大妃的正宫去了。到达正宫的时候,这里却出人意料的冷清。我下轿时就只看到了布木布泰的轿子停在院内。看来其他的妃嫔都还未到啊!没想到今天我还算是“勤快”的一个。 “侧妃海兰珠到!”太监通报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我留下素玛与布木布泰的丫头苏茉儿一起在屋外侯着,便自己迈入了正宫的内室。 哲哲与布木布泰乍见到我的时候,都是一脸惊色地瞪大了眼睛,不停地在我身上打量。 我不敢迟疑忙行礼问安。哲哲免了礼,便让我坐到她身边的暖塌上。 她们的眼光依旧是在我身上游走。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浑身上下,并没有什么不妥啊!不知她们在惊讶什么? 我打量了她们一眼,才发现问题也许是出在这身宫服上吧。 哲哲穿了身明黄色绣着凤凰的宫服,也带了珍珠宫珠与宫帽。布木布泰则身着一套暗紫色的宫服,绣着金雀与牡丹花,却未配宫珠与宫帽。我看得出来,我这身衣服相较而言有些太与众不同了,也确实是有越矩之嫌。但是这衣服是皇太极赐的,还指明是谒堂子礼时穿的,我又能做什么呢?难道我想如此标新立异吗? 布木布泰首先收敛了眼神,微笑地问我:“姐姐这身宫服可是国汗赏的?” 我无语地点了点头,此刻是真得无话可说。 大妃接着感慨地说道:“这身衣服真是华贵啊!还真是配海兰珠这等美人儿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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