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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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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回答得干脆。 “说!”他冷峻地说。 “这难道就是国汗所谓令人满意的处理方式?对不起,海兰珠无法满意。”我的内心极度不平,不过我希望自己还有机会,但愿他能收回成命,但愿这想法不是痴人说梦。 他一把勒住我的手腕,几乎要捏碎了它似的,他发狠地说:“海兰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和我说话!我的决定什么时候允许你一个女人来评断满不满意!” “若是国汗没有作出过承诺,那么今天我就不会要求什么。我求过国汗,国汗也答应过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结局,但是接受将一个孤女丢到千里之外的贫瘠之地为苦役实在非我所能。赛阳就算不是什么千斤之躯,但也是人肉之躯,跟着我也从未吃过这种苦;让她承担一个原本不是自己犯的错误本就不该,更不要说还是这种流离的结局。”我跪了下去,乞求地看着他据理力争:“赛阳只有十五岁啊,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候,即使我保全不了她,我也不能让她为我承担灾难。求国汗三思!” 我只要一想到自己十五岁的时候正抱着零食看漫画,而同样的十五岁,赛阳就要因为欲加之罪去做苦役,一个犯了罪的女奴隶被丢到蛮夷之地,那会是什么命运啊?这个时期的外族男人对女奴还不如对待牲口。 想着赛阳将来可能承受的痛苦,看着皇太极此刻严峻的脸庞,我知道现在就算会令他再度生气发怒,甚至降罪与我,我能选择沉默。因为除了我,赛阳还能靠谁呢? 他听了我的话,放开了攥着我的手腕,冷冷地说:“好,你想伟大!我就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赛阳与锣琳,一去一留,你自己做决定。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不是吧!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给我做选择题。 “那么是不是能请国汗明示,既然赛阳去是发配边疆,那庶妃‘去’又是怎么去?”既然要做选择,总要清楚知道选项。 “打入宗人府。”他冷冷地说着残忍的答案。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选择,但是我需要时间思考如何才能转折其中一个的命运。“国汗能给海兰珠一点思考的时间吗?”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然后终于还是答应给我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间我一定要给他一个答案,否则连我一并问罪;说完他便走了。 他前脚走,我后脚便让素玛备轿,便赶往大妃的正宫去。虽然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但是我总归还是要争取。 到达正宫的时候,哲哲刚刚吃罢午餐,我迈进偏厅的时候布木布泰正与哲哲姑侄二人对坐着聊天,恰好屋内无侍候的人。 我跪下给哲哲行礼,她叫我起,我却并不起,说:“海兰珠有一事相求,请大妃成全!” 哲哲与布木布泰相互交换了个眼神,然后看着我问:“你先说来听听。” 我开门见山地说:“请大妃恩赐赛阳一条活路。赛阳跟着海兰珠这么多年,海兰珠不能见死不救。” “你这是说什么,国汗又没有赐死她,只不过是发配瓦尔喀罢了,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哲哲收敛了微笑。 “海兰珠知道国汗并未赐死她,但是赛阳就像是海兰珠身体的一部分,赛阳发配瓦尔喀部,就像是海兰珠割下自己的一只臂膀,然后弃之荒野一样,所以痛定思痛,恳请大妃成全海兰珠,为赛阳的瓦尔喀之行指条活路。”我说着便磕了一个头,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给人磕头。 “这是国汗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的。我念及你爱护奴才,就原谅你这次的不逊,就当我刚才没听到你说过的话。”我第一次见到哲哲这么严厉的表情。 我还想开口说的话却被布木布泰打断了:“姐姐,这事绝不能让国汗知道,国汗未将赛阳处死,已经是那奴才天大的福气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是有人要承担罪责的,姐姐失去的可是国汗的孩子啊!这后宫里面小产的妃嫔姐姐可是头一个。虽然咱们也都认为该担这罪的另有其人,但是既然国汗作了决定,姐姐也就认了吧。” 她边说边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再说了,不就是个奴才吗?国汗毕竟还是宠爱姐姐的,否则也不可能赐了素玛服侍姐姐,你说是不是?” 我和她看来注定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们是铁定不会帮我了,我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来吴克善说的话一直都没有错,人人自危啊!他们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口中的奴才而违抗皇太极呢?我只能点了点头,假装听从劝告地退了出来。 临出门前,哲哲还十分“好心”的提醒我绝对不能再度惹怒皇太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颓废地走了出来,素玛立即为我打开轿帘,我看了眼空间狭小的轿子,突然感觉心里更加憋闷得慌,便对素玛说:“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 素玛立即过来搀扶着我说:“主子身体还没有好彻底,怎能在外面吃冷风呢?还是入轿吧。” 我摆了摆手,我现在脑子里很混乱,因为我找不到一条可以帮助赛阳的路,我不能待在狭小的空间里,那会令我窒息的。我需要大量的氧气让自己的脑细胞加速活动,这样我才能更快的想到办法救赛阳。 我不知不觉居然走到花园深处,想想几天之前我还与赛阳一起在这里看星星聊天,没想到也就是那天晚上改写了她的命运;而我自己的命运不也是一夜之间改变的吗?真是造化弄人啊! 我坐在那晚坐过的大石头上,楞起神来。素玛过来给我披了件披风,说道:“这里冷,主子还是回吧。” “谢谢,让我再待会儿吧,这里空气好,能让我感觉舒服些。”我苦笑着对她说。 “主子,素玛有话不知能不能讲?” “说吧。”我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说。 她谢过礼坐下之后,便说道:“赛阳被发配瓦尔喀也未必是绝路,女真瓦尔喀部自归顺以来,一直努力巴结盛京的皇亲国戚,要求过很多次赐婚,国汗一直未有答复,但是任何在盛京有势力的人都是他们看重的对象——” 她的话令我又重新看见了曙光,我抓起她的手问:“你是不是指如果赛阳能够证明自己有靠山,也许她会在那里免于灾难,嫁个不错的人家是不是?”其实这也是我最初的想法,想借助哲哲大妃的力量保护赛阳。但是刚才哲哲的回绝,已经令我几乎放弃这个念头了。 素玛点了点头道:“主子自有论断,素玛不敢多言。”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我心中还找不出下一个可以借助的人。 “主子请说!”素玛说。 “现在的女真瓦尔喀部是比较倚重谁的控制势力?那人可与宫里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我始终抓着素玛的手,就像是掉到悬崖底下的人抓着救命的绳索。 “弘毅公额亦都之十五子——议政大臣索浑大人正是目前女真瓦尔喀部人比较倚重的朝臣,是侧妃钮祜禄氏的兄长。”素玛的话再清楚不过了。 但为什么偏偏是钮祜禄氏,今天无论换作何人也许都来的简单些,但是钮祜禄氏似乎从一开始就已对我存有很深的芥蒂,要她出手帮我,似乎比让哲哲她们帮我更难。 但是哲哲那边已明显是写着“此路不通”了。怎么办?试还是不试呢?短暂的挣扎过后,我决定还是破釜沉舟一次吧,毕竟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不成功,便成仁! 我下了决心之后就让素玛回去帮我备了一份能投其所好的礼物,吃过晚膳,便匆匆的往钮祜禄氏的宫里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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