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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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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辛的笑有些意味深长,我却冲她摆了摆手,“我几时说要出宫了?”潜意识里,我还不想让宇文护知道我心中的猜测。就因为曾告诉他,有关独孤贵妃的猜测,就引来了后宫里头数倍的监控,差一点就连累我被杨坚拖下水,更差一点就惹恼了雁贵嫔,去鬼门关走一遭。 是以这次我说什么也不能多嘴,更何况,如今虎符之事,已经关系到了宇文邕,不论如何,我还是不想让宇文护注意到他。所以,即便是要出去,我也得挑个合适的时机。 这个时机,在大傩之仪的前一天,我算是等到了。 大傩之仪乃是朝廷的盛典,就好比国庆时候的阅兵式,骑兵、步兵皆需要列阵接受检阅。步兵按照不同铠服的颜色分列,演练不同的阵法;骑将则引领着骑兵冲入阵中,南北二阵互相斗法;这之后,再有戴着面具的驱魔舞,兽舞表演等等,整个王宫从早到晚都将热闹非凡。 如此的盛世,所有的君臣都将参与其中。声势浩大,又是庄严肃穆的国之大仪,自然也是需要彩排演练的。 于是,我便挑着预演的这一天,溜出宫来。 我想着宫里上上下下也都忙得焦头烂额,刻意挑着这个时间,由西门出来。我只当宇文护没空理会我,哪知道从西门一出来,就有专门的马车在外边等着我,说是宇文护一早就预备着的。 我对宇文护这样滴水不漏的安排有些哭笑不得,只是他这样时时安插眼线在我身旁,我又该如何去找元胡摩?上马车的时候,外头的马车夫已经问道:“娘娘想要去哪里?” 我苦闷地说,“就在外头逛逛,再看吧。” “难道就随便逛逛?”这人的问话让我心情烦躁,我正想着哪个奴才这么大胆问这么多花,撩开车帘却见宇文护站在车前,双目炯炯地望着我,“大智慧想趁人不备去哪里?” 我被他的眼睛瞧得有些心虚,元胡摩未死之事,我一直缄默,心里头打定主意决不能在他面前透露半分,“大冢宰交代的事有些复杂,阮陌想出去散散心,理理思路。” “是吗?只要不是谈情说爱就好。”宇文护显然是不相信我这番说辞。 “谈情说爱?”我一愣,旋即明白他指的是宇文邕,我脸一白,否认道:“大冢宰误会了,绝没有的事。” 然而,我越是欲言又止,在他瞧来就越是欲盖弥彰。他淡淡地笑了笑,“谈情说爱,也不是不可。不过,大智慧也该悠着点,不管怎么说,现在在皇位上坐着的,才是你名义上的夫君。就算再儿女情长,也该懂得隐忍。” 我的脸被他说得一阵红一阵白,我当然没有跟宇文邕儿女情长,只是我此行的真实目的并不能轻易告诉他,我只是单纯地想找到虎符再做决定,于是只好木在那儿扭捏起来。 宇文护看出了我的尴尬,但也瞧出我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朝我挥了挥手,“既然要出去,那就早去早回吧。”他这便退后了两步,朝驾车的男子使了个眼色,马车夫略一抱拳,道了句,“大冢宰放心。”这便掉转马头,车身一晃,已经驶出几丈。 我原本想去灵感寺瞧瞧,却又怕会暴露了元胡摩,于是只是命马车夫绕着皇城先四处乱窜,再寻时机,哪知道旅途有些太无聊,我居然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车身晃动的厉害,根本就不像是在城内的马车道上行走,我隐隐感觉到不对劲,连忙撩开窗帘子往外头一探,荒郊野岭的,根本就已经不在长安城内。 我慌了神,一边叫着“停车!”,人一边往外头挤,恨不能立马就跳下车去,哪知道驾车的马车夫却对我凝眸一笑,我不禁大骇,眼前的车夫,赫然已经变成了宇文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实在有些闹不明白,明明马车夫是宇文护的人,是什么时候,竟然被宇文邕所取代了。 “陌姐姐忘了?阿弥说过,要给你幸福的,你不是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吗?阿弥这就带你离开皇宫,咱们寻个地方,好好地过一辈子,可好?”他咯咯地笑着,宛若一阵春风,把这冬日里的寒气都逼得远去。但我却只觉得不寒而栗,为什么我刚才会睡得那么沉,想来宇文邕不知何时动了手脚,所以把我给迷昏了。那么,宇文护的那个车夫呢?也被他解决掉了吗? 他手里头的马鞭又扬了起来,“啪”地一声落在了马屁股上,那匹马儿嘶鸣了一声,嘚啵嘚啵跑得更快了。 我在车内被颠地东倒西歪,脑子却越来越清楚,“是你刻意骗我出来的?对不对?”宇文邕没有回答,我的心底却寒冷至极,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我整个人都要麻痹了。 他那天“好心好意”地告诉我,我把重心放在独孤贵妃的身上并不对,他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信息,让我猜到了虎符或许在元胡摩的身上。其实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甚至猜到了我会怀疑元胡摩,猜到了我会选一个时间跑出宫来一探究竟。 他其实所等的,就是我出宫。他想要跟我演一出小叔子拐带嫂子的戏,却又怕我不肯合作,于是用虎符之事做诱饵,让我主动跑出宫来,入了他的圈套。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所有的阴谋,好像是围绕着我展开的。 第八十二章 伏击者 眼见马车就快要驶入一片石林,他忽然掏出匕首,一把刺入了马屁股,马儿痛苦地“哀嚎”一声,发狂地拉着马车在石林里头到处乱撞。 与此同时,宇文邕非常敏捷地一把拉住我,环绕着我的腰部就把我果断地抱下了马车,我惊魂未定地瞧着那匹马儿背后的马车东倒西歪地与旁边的石块石壁摩擦着,车身都撞坏了,螺栓掉了一地,留下一路的血渍。 他就这样拉着我站在一旁,只等着那匹发狂的马儿终于停止下来,他才近前瞄了两眼,这便鼓掌示意,不一时就有一个男子挟了短剑,径直往马车上去了。宇文邕皱了皱眉头,忽然瞥了我一眼,说了一句,“得罪了!”这便一弯腰,直接把我下裳撕了一大块下来,扔给了那个男子,那男子立即会意,只将半片衣裳露在马车外头,微风吹过的时候,那半块布就会随风轻轻一摆,不一会儿,血就从马车里头滴了出来,一滴一滴地往下流着。 宇文邕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携了我的手,就准备离开。 我根本无暇去遮挡身子底下有可能半露的春光,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布置好这样的现场,我就算再傻也看得出来,他这是在以我为诱饵,他在伪装出我遭劫或遇害的现场,只是他这般伪装究竟是在诱惑谁来? 宇文邕在我的耳畔轻轻地说道:“陌姐姐,成败就在今日一举,今日若得成功,我们今后就再不需要仰人鼻息,邕也可以尽情地陪陌姐姐游览大好山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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