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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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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微怔,随即凤目斜挑看向笑的温柔异常的他:“这是何意?” “难道你不想见见他?” “没兴趣。”丝毫不买他的帐,越过他便欲离开此处。却听他在我身后道:“这可是唯一的机会。” 我的步伐一顿,他便继续说:“你知道二弟他因私自离开军营后便被监禁在王府中,今日本王心情尚好,故而带你去见见那位‘故交’。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你吃定我了?”我回首看着他依旧微笑的脸,恨的牙痒痒。终于知道为何那么多女人迷恋于他而不得自拔,他根本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用那璀璨如钻温柔且无害的笑容将人吸引入局,然后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本王有那个能耐?”他剑眉轻挑,侧颜淡淡。 我低咒一声:“狐狸。”没待他回神就率先朝那个偌大的朱门走去。 但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笑,随即便是紧追而上的脚步声。 朱画廊,千尺素。 比起夜鸢的府邸,此处甚为幽静凄凉,四下隐隐传来阵阵花草芬芳。 当我们随着府上的管家进入一个僻静的院子,一步步接近夜翎的屋内时,隐隐听见屋内传来阵阵咳嗽声。 管家躬着腰哈着首做了个请进的手势,便退下了。我呆站在门外不肯踏入,唯独听见越来越清晰的咳嗽声。而夜鸢则是推开了半掩着的门,笑道:“二弟,许久不见。” 咳嗽声依旧,充斥着整间屋子,断断续续传来虚弱的声音:“咳……大哥,咳,你怎么有空……”这声音竟是出自夜翎之口,不过十个月,他竟然落得如此模样? “二弟,今日大哥带了一个人来见你。”夜鸢的声音很轻,我则深深吐纳一口凉气,迈步入槛。 珠帘卷,画屏胧。鼎炉熏香袅袅弥漫一屋,朦胧缠绵于室,幻若仙境。 咳嗽声止,慵靠卧椅上的那个男子似乎没有料到出现在此的会是我,怔怔的盯着我。 他的脸色有着久病初愈的苍白,下颔有些许胡渣显得格外沧桑,目光蒙眬不清,却又是波澜不惊。 “二王子。”我很是生疏的唤了一声,他恍然回神,捂着唇又咳了几声,随即执起手边的茶水请吮一口。 夜鸢倒是反手握起了我的手走入屋内,表情自然,眸中一片空澈。 我们并排分座而下,有一名奴才上来奉茶,茶香散开,顿时溢满了净室。我细细打量着屋内的一切,清然且高雅,还有淡淡的芳草清香夹杂着浅浅的药汁味,可见药已成为夜翎每日必饮的东西。 左侧画屏上有几行楷书字体,我认得,那是出自夜翎手笔。 处众处独,宜韬宜晦, 若哑若聋,如痴如醉, 埋光埋名,养智养慧, 随动随静,忘内忘外。 是出自佛经,没想到一向狂放自傲的夜翎竟然能够写出这样安逸于世的字来,还会读佛经。看来,这次的幽禁让他收敛了许多,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只是他怎么说病就病起来了,着实令我难以释怀。 “近一年了,二弟在此过的可好?”夜鸢这话问的不温不火,看似闲话家常却又另有深意。 “外头的一切似乎都与夜翎无关了。”他的声音很低沉,清雅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我。 我则端起茶水,才开盖帽,一团白雾腾空而起,直扑脸颊,是君山银针。闻茶之香气飘溢馥郁,清云淡生,我立刻品上一口,岩运十足,齿颊留香。 夜鸢忽而睇了我一眼,佯作奇怪的问:“未央你与二王子应该是老相识了,如今为何如此生疏。” 这一问使得我与夜翎都略微有些尴尬,我暗自瞪他一眼,就知道他带我来见夜翎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倒是夜翎率先开口:“未央,许久不见。” “是啊,许久不见。”也许是因为曾经算计陷害过他,心底闪过一抹歉疚,如果不是我,也许他还是初次见时那个意气风发的成禹吧。 “你还好吗?” “好,你呢?” “挺好。” 短短两句身份的对话过后,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夜鸢的脸上依旧挂着冷冷的笑意,没人猜的透他在想什么。 在翎王府我们只是小坐片刻便离开了,毕竟夜鸢是奉王上的命接我进宫见驾的,才出鸢王府我便与夜鸢各走各的。我总觉得夜鸢太过无情,无情到冷血,这样的他让我想到壁天裔,大皇子的病情现在如何呢?是否能安然渡过这一场大劫? 进入王宫,我的手便被夜鸢握在手心,我没有挣扎,因为知道他是在做戏,当着整个宫廷的面与我做戏。当我随着夜鸢来到北华殿之时,航公公拦下了夜鸢,说是大王只召见我一人。夜鸢的脸上没有多大起伏,松开了我的手,让我进去。 在入殿之前我黯然回首望了眼背对着我仰望苍穹淡云漂浮的夜鸢,他一袭白衣华袍迎着微风卷起而轻扬,如墨的发丝垂在身后如湖水的涟漪般,被风吹的一波接着一波。 “鸢王妃?”航公公见我不走,忙唤了声,我忙回神随着他进入大殿。 大王与大妃在东暖阁里歇息,寂静无声的大殿内偶尔响起几声轻咳,这让我想到了夜翎的病情。地上两只鎏金大鼎里焚了些沉香屑,白雾轻烟袅袅升起,笼罩满殿。明黄轻纱帐之后隐约有两个影子,我猜那便是大妃与大王。 我踩着殿中铺着的厚毡上前跪拜,只听得一声柔腻的声音道:“未央,兜兜转转你竟又转回了北国,真是天意。” 我垂首不语,待她下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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