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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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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为了哄夕颜,定制过各种可爱的小模子,什么贱花花,跳跳虎,SNOOPY狗,KITTY猫,流氓兔,绿豆蛙什么的,如今全是为了哄动物园,我一边用模子压着面团,她在一旁兴致勃勃也跟着使劲压模子,倒把我的模子压变形了好几个。 鸡心饼烤好了,原非烟看着我尝了一口后,才用那青葱玉指极优雅地,极缓慢地掂起一小块饼干来放到娇艳的樱桃口中细品,只见那美丽的凤目闪了一阵感怀的光芒,竟然泪盈于睫,画面之美,堪比食品广告,在场诸人都看得一愣,我更是突发奇想,此时此刻,倘若我请非白将这副画面画下来,做君氏食品系列美津堂的大广告牌,那美津堂的生意必然人头攒动,暴利大发…… 我正胡思乱想,原非烟却对我痴迷道:“是这个味儿,本宫还记得,只是孝贤皇后做的鸡心饼比咱们做得要更好吃些,以前我和皇兄经常偷偷跑来吃,不想重阳儿也爱吃呢。” 小重阳不知道何时溜了进来,踮起小脚,不停地试图捞着饼干,流着口水说道:“父亲大人也爱吃的,重阳要多拿些给父亲大人留着。” 我和原非烟都吓了一跳,跟过来的初仁赶紧抱走重阳,喝道:“世子又乱跑,还胡说,堂堂郡王怎会喜欢这种孩童粗粮。” “重阳从来不撒谎,父亲说过的,他还喜欢吃四姑妈的烙饼呢。” 初仁与重阳渐渐远去,对话的余音落在我们的心上。原非烟的丽容添上一抹红霞,然后迅速退去,只余苍白。 哦!原来如此! 你别说,我印象中的宋明磊的确经常逗留我和碧莹的德馨居蹭饭吃,那时他特别喜欢吃我烙的饼,可能是我和宋明磊都是南方人,口味都好软好甜的缘故,于飞燕不太好我这口,因为他喜欢有嚼劲的带咸香口味的,锦绣最早在紫园吃上山珍海味,更是意兴阑珊。后来我和碧莹的生活条件略有改善时,我便在烙饼中加了些牛奶给碧莹增加营养,却不想这小子来得更勤了,我记得那时的他总是斯斯文文地全吃完了,还礼貌地问我要几张带走,那时我表面上满不在乎,手脚利落地挑几张小的给他包了去,其实……心在滴血。 有一次可能是真没吃饱,必经再斯文的少年处于发育期胃口都很大,他看了一眼锅灶里大的几张,也不说话,只是对我微微一笑,站着不走,我只好扁着嘴慢吞吞把那几张大的一并包给他,那是我自己的份子,专门留下来给碧莹吃的……他终于咧开弧度,刮着我的鼻子大笑而去。我饿着肚子,咪着眼看他离去的背影,无声地流下了痛苦的热泪,碧莹问起,我还强装笑颜道:“二哥爱吃朕的烙饼,朕感动落泪了。” 碧莹双目一亮,从此更加明目张胆的把我的连带她的份子全偷偷包起来塞给宋明磊了,我欲哭无泪,好在不久以后小五义一个个风声水起,我们的手头宽裕起来,火食亦在不断改善,他们都渐渐忙起来,不再有机会来光顾了。 我从回忆中醒来,那原非烟看我的目光正冷了下来,默默地埋头将饼干一块块放到镶银玛瑙盘子里,交给另一个叫初义的家生侍婢,让她拿到前厅给孩子们瓜分,然后又低下粉颈,纤长的玉指胡乱地拔弄着粗面,姣好的侧脸一阵落寞。 “嗯,那个,公主,”我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想着该说什么好,鬼使神差道:“那个,我记得二哥……呃,不,尊……夫君南嘉郡王以前很喜欢吃加了牛乳的烙饼,这是南方口味,不像咱们西京的锅盔那么硬那么咸,不过就像初仁姑娘说得,那是粗粮,郡王和公主锦衣玉食的想必……” “教吧。”她快速抬起臻首,用二个没有任何语气的字,轻易而快速地打断了我。于是我们又开始了烙饼厨艺课。 她的眼神明明非常喜欢流氓兔的造型,可是却只让重阳吃跳跳虎和KITTY猫的饼干,好在动物园人多,一会儿就分光了,挑食的重阳被带动了,吃什么都香。 安年公主就这样成了西枫苑的常客,每次前来必定浩浩荡荡跟着一堆丫环,媳妇,婆子并暗人侍候,有时也让刘夫子在西枫苑给一大帮子孩子一起授课,而西枫苑有了孩子的身影更不再清静,下人们也乐得来看几个小孩子玩,无不用心服侍着,我看着动物园们和重阳追来逐去的身影,却总是想起夕颜和学生们,不知不觉得也起了想要一个孩子的念头,可惜同我生孩子的人却远在战场,而齐放为我把脉也委婉地说我的身体虚弱,若想要孩子一定要好好调养才是。 其实话外之音就是——怀孩子这事儿有点难度。我长叹一声,只得更努力投身到火热的商业王国开拓过程中。 且说,这厢里重阳有了动物园的新朋友,大感生活的希望,便渐渐冷落了非流,不太主动去找非流玩,非流自然颇多怨言,而锦绣得知了原非烟同我有往来,高调地送了我一车子妇女调养孕的补品,还带着一堆已婚贵妇和他们的孩子来西枫苑说是来给我招孩子,西枫苑差点成了幼儿园,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而使得我同原非烟刚刚因为重阳而产生的友谊苗子嘎然枯萎。 锦绣更是唯恐天下不乱,搞得全天下都沸沸扬扬的,连远在千里的非白都知道晋王妃为求一子,不惜千金云云。 他极欣喜我有造人的意识,喜孜孜地写信宽慰我,要尽快为我打下天下,回来同我多子多孙,让我千万忍耐一时……总之看得我面红耳赤…… 孩子一多,难免攀折那些珍贵的梅树,毁坏绿化,糟蹋古玩,又不能及时安排珍珠母女相见,瑶姬便更加憎恨我那亲妹子,我焦头烂额一阵,只得对瑶姬软言相慰,把梅林连着赏心阁一带隔开,让西枫苑的人在后苑几间不用的屋子连着一小片椿树林辟出来,单独做幼儿园活动场,又将屋子整修了一下,备了玉装楼的时装表演,展示最新华服,胭脂等奢侈品牌,不想贵妇们兴趣更甚,慕名前来者甚众,玉装楼的收入总算填了这些贵女们白吃白喝的空缺。 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不知从何时起,锦绣便称此机会极力笼络那些朝中重臣的女眷,借以笼络朝中朝臣,原非烟也不示弱,两人周围渐渐聚集了一个庞大的仕女圈子,然后又构成两个分明的势力集团,表面有礼有节,实则冷嘲热讽,明争暗斗,朝堂的战场慢慢地延伸到了这里,令我头痛不已。 我怎么也料不到,这只不过是大塬朝史上著名的“贵女朋争”之开始而已。 原非白写信来严肃地嘱咐我:上向不喜朋党结祸,贵女之争由来以久,卿万不可擅入,又及前线炮火连天,物资甚匮,百姓流亡,衣不敝体,玉楼装所列之物实不宜过奢,以免引来有心之士招引民愤,卿宜及时早退为上。 我大感非白高瞻远瞩,趁圣上每月初一见皇后之时,进宫找皇后叙旧,当着太祖,皇后和锦绣的面把那些收入全部捐给国库,太祖凤目一转,对我淡淡一笑,问都不问这钱从哪里来的,不过倒是有些惊讶我会这么大方,“朕以为卿已然为家国倾尽所有了,不想还能想着国家,实为晋王之福。” 我诺诺称是,然后便称病谢客,正好关闭了玉楼装,结束这一女人的战场,然而事情还没有完。 几日后,宫中举办曲水流殇的雅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户部小吏在席间所做的诗文得了满堂彩,这名小吏正是公主府舍人刘彦璞,连圣上也是对其精妙的见解赞叹不已,圣心大悦之下,御封诗魁,使得这个一直不怎么出名的半百小吏一下子名闻天下,同时也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当时锦绣和皇后等几个后宫宠妃皆在旁做陪,锦绣不懂诗书,但那天皇帝喝得稀里糊涂,无意间提了一句:刘卿不愧为当年陆相弟子,颇有其师之风,刚直不阿,实可授人中龙凤,未来可擢升太子太傅亦不为过,锦绣听到“太子”二字,那颗比干之心便动了一动,第二日,便上奏想请诗魁做非流的先生。 非流和重阳都到了侯学的年龄了,早有名师讲了几年的学了,只可惜两位妈妈都不喜欢看到彼此,所以从不在一起上学,非流的老师原本是三朝元老太子太保孟云山,前月去南方鄂州探亲,正巧赶上大理的那场疫症病逝了。 那风头正劲的刘彦璞,也就是上次追重阳追到西枫苑的老夫子,原是先朝大儒陆邦淳数以百计的弟子之一,为人相当正直,窦周篡国那阵,他救不得恩师,也不愿为窦氏伏首,便同当时很多有骨气的知识分子一样,带着家小千里逃出了窦周,一路上父亲,妻子和十岁的儿子都病死在路上,只有他同老母一路逃到了洛阳,他生性内敛,做事严谨,有时过分耿直,又不懂阿臾,年过半百也就做个正九品儒林郎,怎么也爬不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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