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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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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着摇摇头,夕颜又看着我的紫眼睛神往道:“现在爹爹的眼睛也变成紫色的了,同娘娘的一样好漂亮,像亮亮的紫色宝石哦。” 她一会儿又疑惑道:“那为啥夕颜的眼睛不是紫色的呢。” 我愣了几妙钟,然后呵呵干笑几声:“因为夕颜像外公,所以是黑眼睛的,你看外公统一了南部多了不起吧,所以夕颜是比爹爹娘娘都厉害的人。” 于是夕颜小同学志得意满地被轩辕翼拉回去了,不想第二天,厨房里便发现给洛洛姑娘留着桂花糕没了,正好是昨晚轩辕翼从厨房里拿,厨娘一路上寻到我的房里,还发现给洛洛姑娘呈宵夜专用的食盒,也恰好那天段月容带着夕颜和轩辕翼他们上岸玩风筝去了,我百口莫辨,便被凶悍的厨娘打了两耳光关了起来,我被关在画舫的最底下,逗着老鼠,拈着蟑螂,细细体味着人间冷暖。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关之下,我竟然被饿了二天一夜,到了第二天晚上,我实在饿得动不了了,昏睡了过去,混混沉沉中我好像又回到弓月城里,看到了撒鲁尔可怕的脸在血河中不停向我飘近:“我要你死。” 无数的鬼魂围在我的身边哭泣,向我诉说着他们的不幸和怨愤,我万分害怕,可是却无力做任何事,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一团团可怕的黑雾向我扑来。 忽然黑暗中有强烈的紫光点亮,有人在遥远处对我厉声咆哮,如泣似诉:“是你,是你,你这个没有心的,果然没有死。” 黑色的雾气渐渐被那紫光驱离,紫殇在我的胸前一片灼热,竟然汤得我渐渐地恢复了知觉。 我听到有孩子的啼哭声,有人在大声的训斥和求饶。我微弱地睁开眼,却见眼前一双夺目的紫晶琉璃瞳正狠狠地盯着我,充满了狠戾乖张,嗜血残暴,他死死地扣着我的前襟,那样紧,那样牢,连青筋都暴了出来,甚至打着颤,简直就是想在我饿死之前先把我给勒死了。 那是我八年来从未见识过的惊天的怨愤和暴怒! 这原本是我最最不想面对,最最害怕的一刻,而真正到来时却又有了一丝莫名的心安,心想着若是真给他勒死了,倒也可以问心无愧,一身轻松地去了。 于是我试图对他友好的淡笑,以宏观地表达我对于我们在这样的情况下,那种神奇重逢的复杂的思想感情,可是他老人家实在勒得太紧了,摇得太狠了,我一口气没接上来,头一歪,晕死过去了。 原来夕颜他们才回来,第一件事发现找不到我,厨娘看到哭哭啼啼的夕颜和大声责问的豆子,便知晓闯了祸,哭天呛地地打开舱门,这便一下子惊动了段月容太子。 很显然在画舫又臭又脏的舱底见到了饿得奄奄一息的我,让他震惊地有些不知所措。 等我醒来时,发现有人正在用温润的唇,给我喂米汤,我努力睁开眼,才发现我躺在段月容的怀中。 他正微侧头,喝下一口米汤,然后转过头正要向我俯身,看到我睁开的紫眼,似乎一怔,明显地微微呛了一下,便有米汤沿着他的嘴角无措地流了下来。 他硬是咽下了那口米汤,那紫瞳却冷了下来,森冷得如同腊月里的冰窟窿,看着我好一会儿,我也微微打着颤,却无法移开我的目光,一眨不眨,我胸前的紫殇却隐隐地发热起来,我润了润唇,哑着嗓子启口:“月容。” 我原本想问,你好吗? 然而不等我发问,下一刻,我被他冷酷地甩在地上。 果然,这小子还是这般心胸狭隘,锱铢必较…… 他段月容还是一个自私,小气,爱记仇的小朋友! 他并没有用很大力,只是把我像块破布似的轻轻拂在地上。然而我实在身子有点小弱,只觉头晕眼花,金砖把我的骨头搁得森疼。 “给我跪下。”他在上方傲然而立,语声中充满了令我感到陌生的威严和冷意。 我的脑中分明有一时片刻的空白,怔怔地仰视着他那冰冷的俊颜。 一瞬间,那种久违多年的感觉又回到了心田。 他其实一直是大理最有势力的太子! 他是一个强有力的男人! 他的手中掌握着对于无数人的生杀大权! 他可以轻易地伤害我,他就是那个西安屠城时夺去我所有尊严的小段王爷! 而那过去七年刁钻刻薄但对我情意绵绵的朝珠只是一个幻影,那个为曾我吹奏长相守,柔声哄我睡觉的段月容也只是一个表象。 也许,我本就是在做梦,那记忆中温驯的紫瞳佳人根本从来都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我的心平静了下来,强撑着规规距距地跪了下来,对他伏地道:“花木槿见过段太子。” “你说什么?”他的紫瞳对我倏然迷来,如利刃一般犀利地看了过来。 我淡笑一声:“民女花木槿。” 他不怒反笑,有些怪异地柔声道:“你再说一遍。” 眼见那琉璃般的紫瞳越来越冷厉,那血色从他脸上一点点褪去,我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先兆。 然而我仰起那沉重的头颅,依然一字一句清晰地朗声道:“花木槿拜见太子殿下。” “好。”他从牙逢里迸出一个好字,然后上前一把抓住我的前襟,提了起来狠狠甩了我一把掌。 这几天打我脸的人真多!我捂着脸,头一次没有对段月容的暴怒还手,这是我欠他的……!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不要说还手了。 于是我的脸火辣辣地疼起来,耳廓也嗡嗡地作响,我听不到段月容在说什么,只知道他对着我咬牙切齿,紫瞳阴狠,然后我的眼睛也模糊了起来,再后来,我的脸贴在冰冷的地板上,眼前一片黑暗,我又没用地昏过去了。 我在黑暗中行走,远远地有一个巨大的白色亮点在前头指引着我的方向,我向那个白光的方向走去,越来越近,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只巨形白包子在我眼前飞舞。 哇!这个包子怎么长得就这么俊呢?还冒着热气哪!为啥长得就比段月容还要俊美可人呢? 我的目光追随着这只可爱的包子,伸手终于抓到了,我把它无比珍贵地掬在手中,慢慢放到嘴边,然后大口大口咬下,哇!好大哦,就是有点硬,有点咸,实在没有想像的好吃。 “你……咬我的手干什么?”段月容的紫眼睛就在我的眼前,一张俊脸对我抽啊抽。 我醒了过来,要命啊!不知何时,我把段月容的手当成那个包子,正无比珍贵地捧着,放在嘴里狂啃。 我慢慢张开嘴松了牙齿,放开了他的手,还好!也就留了一串牙印,没有咬破他老人家珍贵的“白猪皮”,应该不会染上狂犬病。 我使劲集中一下精神,替他老人家所谓的“龙爪”慢慢擦去我的口水,又作忠顺状地跪了回去,无神地看着地面,那明亮的地板正印着我饿得发青的脸五道指印清晰可见,你个混蛋,下手还真重! 他却愣愣地看看自己的手,慢慢拢回袖中,是我的错觉吗,他的紫瞳竟然有了一丝柔意,但转瞬便逝,只听他冷冷道:“几天没吃饭了?” 我仍然低着头,弱弱地举起两指头,却偷眼对着樱桃木桌上的那一小盘松子糕看了又看。 “看看,看看,”他连连啧了几声,声音充满了鄙夷,“你不是傲气的紧吗,恨不能同他穿一条裤子,他怎么就让你又落到我手上了?你瞧瞧把自己弄成个什么鬼样子。” “蠢女人!”他恨声骂道,又加了一句:“天下一等一的大傻瓜!没心的蠢女人。蠢得连一根毛都没有的蠢女人。” 蠢跟有没有毛,又有什么关系,我浑沌地胡思乱想着,这人骂起人来还是这样没水平,没有素质,缺乏科学性以及逻辑性。 他继续在上方骂着,可惜我的脑袋又开始懵起来,嗡嗡作响,实在没法听明白他到底说了些什么,直到一只手背上有牙印的玉手递了一盘东西到我的眼前。 我甩甩头,看清了是桌上的那盘松子糕,立刻抢过来,坐在地上狼吞虎咽,一时没注意到他出去了,等我正在仔细地舔盘子时,门吱哑一声响,我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他端了一个红漆托盘进来。 我微张着沾满糕屑的嘴巴,像个村妇似地坐在地上看着他忙忙碌碌。 “过来坐吧,”他依然没好气地说着,口气却方才柔了很多,“你饿得太久了,才恢复了饮食,先不要吃得太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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