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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贺兰疑惑道:“为什么要临时改?”

  挽翠笑道:“参谋长吩咐的,我们这些下人也只管做,不敢问。”她领着贺兰进了琴室,就见一色的凿花碧绿方砖铺地,里面摆放着一架黑色发亮的大钢琴,又有搁在架子上的凡阿铃,落地窗下搁着一溜的月白瓷盆景,开着些不合时节的团花,窗外又是一丛枯竹,料想到了夏季,竹枝反绿,定然是幽静自在极了。

  贺兰轻声道:“这个地方倒是极好。”

  挽翠笑道:“贺兰小姐以后在这里弹琴,心情也一定会很舒畅。”贺兰回头笑道:“我哪有时间总来呢,不过就是今晚借住一下罢了。”挽翠却只是笑一笑,贺兰在琴室里逗留了一会儿,这才上了楼,自己推开了卧室的门,看时间也晚了,她今天忙乎了一整天,早就很疲累,便准备洗了澡睡觉,那覆盖着苏绣锦被的床头已经放了一套粉红缎睡衣,伸手摸上去,那衣料便如流水般在手指间滑过。

  良宵帐暖,红烛丁香

  挽翠笑道:“贺兰小姐以后在这里弹琴,心情也一定会很舒畅。”贺兰回头笑道:“我哪有时间总来呢,不过就是今晚借住一下罢了。”挽翠却只是笑一笑,贺兰在琴室里逗留了一会儿,这才上了楼,自己推开了卧室的门,看时间也晚了,她今天忙乎了一整天,早就很疲累,便准备洗了澡睡觉,那覆盖着苏绣锦被的床头已经放了一套粉红缎睡衣,伸手摸上去,那衣料便如流水般在手指间滑过。

  贺兰锁了门,就去盥洗室放水洗澡,又换上了那粉红缎睡衣,屋子里的热水汀烧得暖极了,地毯又那样软,她干脆赤着脚走出来,粉红缎睡衣显然过分大了些,直拖到地上,她顺手把腰间的带子打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乌黑的头发还没有全干,湿漉漉地往下滴水,不好睡觉的,她便到书格子上随手抽了一本书来看,竟是一本《世说新语》,当先第一页便写着一句,“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

  她只是随意地看了几眼,就把书放下了。

  贺兰刚洗完热水澡,脸蛋被热气蒸得通红,更是觉得十分口渴,才想起茶壶茶杯还在外面的客室里,才刚要出去,忽然听到外面客室传来一声门响,接着有脚步声朝着卧室这边走过来,她的心激灵一下,高仲祺已经在外面敲门,“贺兰。”

  她一下子慌了神,“你不要进来。”

  他在门外笑道:“你把门都锁上了,我怎么进得去。”

  贺兰这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又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道:“刚回来没一会儿,我端了一盘蜜瓜给你,你把门打开。”

  外面还是大雪天气,他居然能搞来一盘蜜瓜,贺兰倒是十分想吃,却谨慎地道:“你把蜜瓜放在桌子上,等会我再吃,你先走吧。”

  那门外就静了片刻,他又笑道:“那好,我走了,你记得出来吃。”果然就听到他的脚步离开的声音,又有客室的门响,贺兰屏息凝神贴着房门听了半天,确定外面再没什么声音了,她还不放心,又等了好一会儿,紫檀木柜子上摆放着留声机,她走过去将那个金黄色的大喇叭转来转去玩了半天,这才悄悄地去开门,那石纹门把在她的手里转动,发出“咔嚓”的一声响,门锁已经打开了,她又小心地将门打开细细的一条缝,朝外看了一眼,半面会客室安静极了。

  贺兰一眼看到放在桌几上的那盘被冰块澎着的蜜瓜,立时一笑,才要走出来,手中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一扯,贺兰情知大事不好,慌地惊叫道:“你骗人。”他已经闯了进来,顺势将门一关,又是“咔嚓”一声!

  贺兰吓得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简直不知道往哪里藏才好,面红耳赤地小声道:“你……你干什么……”

  高仲祺微微一笑,“我来看看你。”

  贺兰被他看得连耳根子都羞红起来,紧张地道:“好了,你也看完了,快点出去。”他却站在那里不动,眸子里的光芒被金花雪底瓷罩落地灯照着,闪烁如散碎的金子,她穿着那件粉缎睡衣实在是大,人似乎在衣服里轻轻地晃着,又松松地结着带子,睡衣的下摆覆盖着□的脚背,微微露出来一点点洁白的脚背……贺兰抬头看了他一眼,那脸上的慌乱顿时犹如落入猎人陷阱的小鹿,又说了一句,“你快点出去。”

  他“嗯”了一声,道:“好。”却慢慢地朝着她走过来,贺兰六神无主,又往后退,一直靠到了整疋的呢制厚窗帘上,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贺兰退无可退,赶紧伸手推他,脸烧得发烫,急道:“你别……别过来……我要生气了……”她的头发还没有干,有水珠落下来,落到他的手背上又滑下去,屋子极热,手背上的水迹很快就干了,然而那片肌肤却意外地微微发紧,就好似被一张小嘴吮吸着,辗转的、缠绵的吻……

  他的气息里有一点玉泉酒的味道,是醉人的味道,他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扳着她的脸狠狠地吻她,这次的吻却不同于他们曾经的每一次,透着可怕的炽热和霸气,她整颗心都揪起来了,害怕得竭力地往后仰,躲着他的嘴唇,他却顺势往下亲去,啃咬着她的脖颈,她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就要拗断在他的手里了,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双腿一阵阵地发软,惶乱地眼泪都落下来,哀恳地求道:“仲祺,你快点放开我,我头晕得厉害……”

  她是真的头晕,眼前天旋地转,甚至没有察觉到他已经解开了她的睡衣带子。

  那粉缎睡衣本就十分宽大滑润,如流水一般从她的肩头滑下去,□细腻的肌肤在灯下发出莹白的光芒,更有一股销魂蚀骨的芳香钻到他的呼吸里去,她手足无措地抵抗着他,慌乱地哭道:“不行,不行……别……”他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也不去管,发狠一般地将她按到了床上,烙印一般的吻落在她的身上,就像是铺天盖地的火种子,他想要得太多太贪婪,却没有办法一下子得到满足,整个人不禁地焦躁急切起来,控制不住地用上更大的力气,恨不得把她揉碎在自己的怀里……

  那屋子里的热水管子上罩着朱漆的红木架子,架子上摆放着一个月白纹冰瓶,瓶子里插着一枝“西子香荷”,热水管子烧得嗡嗡地响起来,那“西子香荷”花团随着暖意缓缓绽放,一颤一颤地摇曳起来,更是无限的旖旎风情。

  她忽然尖声哭叫起来了,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落,他乌黑的头发在她光滑的面颊旁划过,粘着她的眼泪,他喘息着,沙哑着低声叫她的名字,“贺兰,贺兰,不要哭……”那更像是哄她,哄骗她不要哭,她疼得喘不过气来,额头上沁满密密的汗珠,头更是晕得稀里糊涂,那床好似是在深海里航行的小舟,随着一波一波的海浪没完没了地晃着……

  冬日的早晨,天空是冷冽的蓝,呼出一口气,可以看到白雾慢慢地在自己眼前散去,小雪初霁,阳光照着远处的山脉,隐隐地可以看到一条草黄色的弧线,汤敬业刚下了车,就见高仲祺带着几名侍卫站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高仲祺平举着枪朝着远处的雪地瞄准,就听“砰”的一声枪响,射翻了远处一只趴伏在草丛中的灰野兔子。

  几条猎犬被侍卫牵在手里,拽着束在它们脖子上的皮带,这会儿“汪汪……”地叫着,高仲祺一扬手,侍卫便松了皮带,猎犬箭也似的冲了出去,追上负伤的野兔,争抢着要把野兔叼回来。

  汤敬业走上去,笑道:“参谋长的枪法是越来越厉害了。”

  高仲祺望着那几只凶猛的猎犬,脸色淡淡的,问道:“你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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