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穿越·宫闱 >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 上页 下页 |
二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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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眉素着一张秀丽的面孔,闻言,轻皱眉头:“再吓人,也没老爷吓人。我……从没见老爷发这么大脾气过,吓死人了。” “活该!”绿枝从外头一步踏进来,放下手中的茶盘,三两步走到桌前拿水来喝。 秦桑瞥了她一眼,笑道:“夫人用罢饭了?诶哟,别急呀,慢着点儿喝,谁跟你抢了?” 绿枝放下水杯,犹自不足,又斟了一大碗喝下,“今儿早上,夫人饭桌上那道椒盐酥炸鹌鹑蛋,味儿可真好,夫人赏了我吃,我一个没收住嘴,多吃了几个,咸的我呀……啧啧,一直忍道翠微姐姐和丹橘回来,我才敢出来。” “你才是活该。”小桃瞪了她一眼,“叫你吃独食,也不匀下点儿给我们。” 绿枝放下茶碗,一叉腰,瞪回去:“今早夫人留了大姐儿吃饭,我瞧着她吃的很不少,便是我不吃,也留不下给你们的。” “成了成了,为了几个鹌鹑蛋吵什么,夫人平日还缺了你们好吃好喝多么?”若眉挥挥手,随即又低声问道,“你们俩到是说说,昨夜你们奉夫人的命去给老爷送饭,那儿到底怎么回事?我去的时候,只瞧见五儿叫拖了下去,身上都血淋淋的,忒渗人了。” 绿枝拿帕子擦拭着嘴,看了下窗外门外,走到里头坐下,若无其事道:“也没什么稀奇的,昨夜,蔻香苑那位见老爷连这儿都没来就进了书房,夜了都不出来,便起了幺蛾子,叫人提着个食盒去书房‘关怀’老爷。小顺子拦着不叫五儿进去,她就故意嗲声嗲气的放高声音,好叫里头的老爷听见,谁知……” 她捂嘴一笑,“谁知反惹的老爷大怒,当场叫叉下去打了三十板子。哼,活该!” “原来如此。自作孽,与人无尤。”若眉脸上浮起一抹轻蔑,不屑道,“巩姨娘身边那两个,仗着生的好些,成日打扮的花红柳绿的往这儿凑,进进出出探头探脑的,恨不得叫老爷瞧见了才好。真不自重自爱。” 秦桑和绿枝互视一眼,暗笑一下:这人虽有些自高自恋,话里常一股酸味,惹人讨厌,却还算心地干净,但凡顾廷烨在,她不是躲在后屋不出来,就是在别处暂时不回来,尽量不在男主子跟前露面。 “老爷脾气本就不好,只是在夫人这儿才收敛着些。昨夜老爷一个杯热茶砸出去,溅了好些热水碎瓷起来,小顺子和外院的侍卫们一动都不敢动。”小桃随口说道。 她放完最后一个果盘,又从一旁取过刚用进水清洗过的翠绿枝叶,细掰了几小束,慢慢往水嫩嫩的果子上点缀着,边道:“不然你们道伶仃阁怎这么老实?我听说呀,原先她带来的是四个丫头,不是为着什么事,一个当场打死了,一个打了半死,没熬过几天咽气的。凤仙姑娘当时就吓病了,好几个月才下床……好了,春芽,把这些丢出去,再把晾在外头的提笼拿来。” 她拍拍手,直起腰来,把零碎果叶都拢了拢交给那小丫头,小丫头不过十岁上下,圆圆的脸盘,乖巧的应声出去。 说话的人毫无自觉,听话的人却心里发颤,屋里众丫头一时悚然,半响无语,过了好一会儿,绿枝才惊呼道:“你怎么不早说!昨夜老爷迟迟没回来,彩环那死蹄子一直心心念念着,说要‘替夫人’去看看‘老爷如何了’。” 小桃呆呆的:“……你没问我呀?”她虽然爱打听,但绝不饶舌,明兰是她唯一的听众。 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包打听,不单要有憨厚老实的外表,还要时时谨言,这样,任凭谁对她漏嘴出去的八卦,都可以放心绝对不会外传。 正说着,春芽回来了,两只小胳膊上挽着两个紫竹精编的乌纱提笼进来,小桃便掀开一层层的提笼,把摆好的果盘装进去。 “……早知就让她去了,害我拦的猴累猴累。”绿枝犹自忿忿。 秦桑忍不住道:“你别多事,老想着动心眼,惹出事来,仔细翠微姐姐再打你手板!” 绿枝想起以前,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若眉长叹一口气:“还是别动心眼了。老爷是行伍出身,自不如那读书人怜香惜玉,性情温善。幸亏夫人得老爷喜欢,不然……”神情忧郁,半支着手肘,如浣纱西子般清愁。 绿枝和秦桑再次互看着扁扁嘴。 小春芽听了这句,抬头天真道:“老爷脾气已好多了呢。听说夫人没进门前,有一回,内院一个姐姐误走了外书房,老爷一句话没多说,当时就叫人押下去。” 众人听的入神,忙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没了呀。”春芽给提笼盖上箱盖,呆呆的不得要领。 众人大怒:“怎么会没有了?那人后来如何了?” 哪有这样传八卦的,还留个未完待续的尾巴。绿枝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她脑门上,春芽抱头哀叫:“我不知道呀,后来那位姐姐就再也没出现过。” 众女孩面面相觑,只觉得这句话充满未知的可怖,比打板子卖掉之类的发落更怕人,屋内寂静,过了良久,绿枝才想起了什么,瞪着春芽道:“这事你怎么知道?” 春芽一脸憨憨的,很顺嘴道:“我听小顺子哥哥听公孙少爷听谢护卫听屠二爷说的。” 绿枝一阵闹晕,若眉张大了嘴,秦桑啼笑皆非,指着小桃和春芽道:“真真近墨者黑,天天跟着她,你也学了这个德行,快快离了这蹄子,还是来跟着我罢。” 小春芽立刻抱着小桃的胳膊,甜甜道:“谢秦桑姐姐了,可我舍不得小桃姐姐,姐姐待我好着呢,省了好吃的好穿的,都给我娘和妹妹送去了。” 小桃笑眯眯的揽过小春芽:“你这孩子怎么恁直呢?我人再好,也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呀,做人要谦逊些才好。” 众女孩晃了晃,一时绝倒。 小婢无知,嬉笑开怀,明兰就没这么好运了,此时,她正头痛欲裂。 昨日自侯府回来,顾廷烨就一言不发的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晚饭也不曾回屋吃,只有中间曾请了公孙白石商量了好一会儿。 除了叫人送饭递茶,关怀一下之外,明兰始终没有过去。 作为一个意志坚定的成熟男人,顾廷烨这会儿应该是在考虑问题,而不是伤怀感慨,需要的是冷静的思考,而不是奶妈子的安慰。 他选择去外书房而不是内书房,就很隐晦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明兰就静静在屋里等着,对着烛花坐到半夜,实在撑不出才倒头睡去。 谁知半夜却满头冷汗的醒过来,一睁开眼,满室漆黑间,却见一个暗影重重的高大身形坐在窗边,一双发亮的眸子,一瞬不眨的看着自己,目光森然深邃。 明兰吓醒了一半。 男人什么也没做,只这么盯着她的脸庞看,外头雨声骤急,暴烈激狂的拍打在地面上,一下下似敲在心上,明兰更觉不安,不自主蜷缩起来。 他知惊醒了她,便把她连人带手脚都搂成一团在怀里,也不知如何抚慰,便如乳母哄小囡睡觉般摇晃着明兰,姿势极不专业,但效果很好,明兰含含糊糊的问了他两句,他没答话,只摇的更起劲些,她困极,又睡过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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