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穿越·宫闱 > 绝艳皇朝之诱魂 | 上页 下页
二三


  九、决裂

  这是第三次进牢房了吧,没想到在现代还算遵纪守法的自己到了古代居然成了“惯犯”,还搞了个“三进宫”,莫非真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水土有问题?有机会真该去写一本回忆录“我在高墙内的日子”。呵呵,莫雅低低地笑了出来。不过这次坐牢可比上两次待遇要好多了,牢房里整洁干净,物件齐全,除了床、桌椅外,还有个梳妆台,高墙最上面还开了个小天窗,装有铁栏,总算还能照进几缕阳光,让牢房看起来没有那么阴冷潮湿。

  莫雅伸手让又高又小的天窗射进来的几缕阳光照射在手心中,手掌在阳关的照射下显出淡淡的红色,宁静的环境似乎能让人感觉到血在身体中的流动。莫雅此刻的心情出奇地平静,虽然报了仇,心却空得厉害,唯一支撑她坚持到现在的理由也不存在了,也许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让她留恋的事物,自己的生死,她从来都没想过,算起来她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脑海中回想起过往的种种,从小她就和家人的感情很淡,父母的关怀都给了家中唯一的男孩儿,她的弟弟。虽然衣食无忧,却总和家人存有隔阂,读初中开始,她就在外寄宿,随着年龄的增长,与家的联系也越来越少。成年后,偶尔回到家中,与家人的交流竟不如与自己客户来得顺畅,到了最后,除了经济上的来往,她也更少回家,家在心中渐渐变成了一个淡淡的字。

  或许一直以来自己在感情上的淡漠也是因为家庭的原因吧,渴望被人关心爱护,却害怕再一次被遗弃,所以只愿接受不愿付出,伤害别人来避免自己被伤害。

  莫雅叹了口气,是不是自己已经没有求生的欲望了,所以才会老去想起过往的事情。她放下被阳光照射得暖洋洋的手,轻轻哼起现代的歌谣,也不管什么曲目,一首接一首低声唱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从过往的回忆中释放出来。

  “看来你倒是过得挺悠闲吗!”听似冷淡的声音含着怒意。莫雅停下哼唱,微侧过身,见到单胤烆站在牢门外冷冷地看着她,平静的外表下隐约藏着怒气。聂臻跟在他身后,脸上带着些许担忧的神色。

  “陛下希望我怎样,哭着喊着要你放了我吗?”莫雅轻笑问道。

  单胤烆不理会她无礼的言语,示意守卫将牢门打开,缓步走了进来,聂臻正欲跟进,单胤烆冷冷吩咐道:“你们都到外面候着!”聂臻迟疑一下,退了出去,临去前给了莫雅一个恳求的眼神,似乎恳求她不要再激怒单胤烆。莫雅心中微微有些感动,真看不出来聂臻竟还会担心她,这小子……

  思绪间,单胤烆已经来到面前,莫雅仍然坐在椅子上,既不行礼,也不去看他,视线落在他黑色绣金龙的衣服上。

  两人都不说话,牢房里一片沉寂。

  僵持了一会儿,莫雅抬头对单胤烆嫣然一笑,道:“陛下想好怎么处置纤瑶了吗?”

  那明媚的笑容让单胤烆有瞬间的失神,但马上回过神来,他有些恼怒道:“你以为呢?竟敢当廷刺杀国相,你好大的胆子!”

  莫雅站起身来,直视他的双眼,冷声道:“你希望我怎样?在你的欺骗下,安安心心地做你的妃子?哼,宁王陛下难道忘了当初对我的承诺,既然你不能杀他,就让我自己来报仇吧!”

  说话间,无视单胤烆越来越铁青的脸色,莫雅微笑着伸手环住他的颈项,把头亲昵地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道:“说起来,还要感谢陛下给了我那么好的一次机会,不然,我哪能这么容易就得手,杀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宁王宠臣呢?”

  单胤烆大怒,推开莫雅,冷眼看着她跌倒在地,恨恨道:“沐纤瑶,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欺骗寡人!”

  莫雅转过身,坐在地面上,膝盖上一阵疼痛,冷冷地讥讽道:“陛下何必如此恼怒?难道你就没有动过除掉张世诚的念头,陛下当真容得下他的国中之国,当真会让这样的小人来阻碍你的雄才大略?我不过是做了你想做而没有做的事情,陛下你才是这一切事情最大的得利者,不是吗?”

  单胤烆蹲下身子,抬手捏着她姣好的下巴,迫她看向自己,慢慢地说:“他该死,但不是现在!”

  莫雅笑道:“那么,纤瑶真是该死,坏了陛下的大计,陛下打算怎么处置我这个罪人呢?是三尺白绫?还是一杯毒酒?还是要斩首示众?”下巴捏得好疼哦,呵呵,竟然将喜怒不形于色的宁王激怒到这地步。

  “你以为寡人会怎么做?”单胤烆越发恼怒得厉害,手上也用上了劲儿,看着她吃痛地皱起眉头,他一阵恶意的兴奋。

  努力忽视脸上的疼痛,莫雅不顾死活地继续刺激他:“想必陛下还挺为难吧,要是杀了我,必然会激起渭国百姓的愤怒,若是不杀我,你又难以向投诚的渭国百官交待,呵呵,纤瑶给陛下出的这个难题,陛下打算怎么做呢?”

  “够了!”单胤烆怒吼一声,如烫手山芋般甩开她,恶狠狠地盯着她:“你当真以为寡人不敢把你怎样?”忽然一阵冷笑,他轻柔道:“爱妃以为畏罪自尽怎么样,能不能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呢?”

  莫雅心中一凉,脸上却笑得更加灿烂:“陛下认为堵得住那就堵得住吧,纤瑶一直都是陛下的阶下囚,自然是任由陛下处置。”

  单胤烆冷哼一声,转身走出牢房,却听见莫雅在身后轻轻的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莫忘了,纤瑶从来就不是陛下身边温顺的猫,我的爪子藏得深呢!”他身形一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聂臻立在屋角,忍不住向窗前站立的人看去,自牢房回来后,宁王从最先的怒气冲天,到这会儿的沉默寡言,都让他感到不安。他十二岁就以侍从的身份跟随宁王身边陪伴他学习武术骑射已经十年了,极少看到这位少年老成、精于谋算的君王出现这样烦躁不安的情绪。他苦笑了一下,当初到渭国迎亲见到那位瑶公主,他就隐约觉得这女子非同寻常,却没想到,似她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子竟有惊世之计助宁军智破睢城,又做出如此惊骇世人的举动为母复仇。

  想到这,聂臻偷偷看看单胤烆依然紧锁的眉头,心中暗暗叹气,向来冷静自持的宁王陛下怕是已经对她动了情,才会在如何处置她的问题上举棋不定,犹豫难决。

  正当聂臻这小子胡思乱想、大发感叹之际,门外传来侍卫通报:“大王,聂大将军,苏大将军、公孙上将军、辜上将军、陈上将军求见。”聂臻闻言心中一凛,此次出征的几位军方主要大员一同前来觐见,连奉命驻守城外的父亲也来了,莫非也是因为公主一事?

  单胤烆身形未动,仍背对着房门道:“召他们进来。”

  几位大将鱼贯而入,躬身行礼后,依次站立在房中。聂臻向众将行过礼,看了父亲一眼,见他神情肃然,神色间竟完全不理会自己的儿子。聂臻见父亲这模样,心叫不妙,知道几位大将必是为极难之事前来觐见,而眼下最头痛的事不就是公主刺杀国相之事吗?宁人为先王之死认定当初联姻之事乃是渭王的诡计,对渭人多有猜疑,况且瑶公主本该是宁王母妃,却做了宁王的侧妃,于礼也不合,朝中非议众多,当初在军中匆忙册封也是为了回避上源群臣的反对,看来这些将军相约而来绝非善意。

  单胤烆背对着众将,没有理会他们。几员大将等候片刻,不闻宁王问话,有些沉不住气了,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众将之首的聂远程上前走了一步道:“大王,微臣等是为淑妃娘娘之事而来,敢问大王将如何处置娘娘?”

  聂臻听父亲所提之事正是自己担心之事,心中暗暗着急,聂臻身为宁国名将之子又是单胤烆亲信,是宁国当朝少年一代的第一人,身边之人不是畏惧他,就是讨好他,而他自小父亲甚严,母亲也不敢过于溺爱,年纪轻轻又身负重任,自然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别人也不敢拿他当一般的少年人,独独莫雅把他当个孩子,不管她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还是沦为阶下囚的侍婢,对聂臻呼来唤去,随性之至,聂臻先前很有几分恼怒,到后来习惯了她的行事,又觉着有几分亲切,又有几分眷慕之情,如今见莫雅入狱,倒是真心实意地替她担起心来。

  单胤烆转过身来,看着几位大将,淡淡地说道:“诸位将军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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