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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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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太冲动了。”他抚过我的额发,“但我要你永远记得你的第一次,将我的烙印深深地打在你的身心上,只有这样你才会记得,不是吗?” 我想这就是妈妈说的,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我的手还在疼,我的身体像散架了,他却说这是为了叫我永远记得。 他见我没有吭声,沉默了片刻道:“今天我们到临川,你喜欢坐船还是继续乘马车?” 我沙哑着声道:“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只要我能做的都会为你去做。” “我想回京都!” “不准!”西日昌立马变脸,“除了离开我之外,任何事都可以。” 我笑了笑,终于明白妈妈和我的区别,对女人妈妈没一句只有半句说对,可对男人,妈妈没一句说错,全中了。男人的话不可信,前一会儿男人可以信誓旦旦,花前月下什么都愿为女人做,后一会儿就翻脸不认账了。 我没再说话。 三 河涧日晚 “你不太爱说话。”西日昌坐在舱内,对着吊着绷带用另一只手为他磨墨的我道,“你很会忍,但我认为你最大的优点是很会演戏,不然倾城苑你也不会待了五年,李雍也不会看走了眼。” 我默认,动作细致有条不紊,墨汁越来越浓。 西日昌叹了声道:“我派人去查过你的底细,很奇怪的是只能查到五年多前,你来到京都的那时候。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搁下墨,极其严肃地回答他:“知道的人都已入土,王爷想知道吗?” “看来是不小的麻烦。”西日昌竟没有追问,他提笔吸墨,洁白的宣纸上落下两个浓黑的大字。比我的底细更奇怪的是,他的字写得极丑。我没有笑,因为他书的是:鲤鱼。鲤鱼越门为龙,越不过门的都死了。 “我的字写得怎么样?”他放下笔。 我抬起头,“很丑。” 西日昌却笑了,“很好。你的答案若不是实话,那你就只能陪我上床。” 我拧眉反问:“若我只愿待在你床上呢?” “那你到死都不会获得自由。”西日昌话锋一转,柔声道,“不说这些,小黎,我先教你匿气之法。” 所谓匿气之法,就是收敛动手时的凌厉气劲,好处不言而喻。正因匿气之法,我一直未发现西日昌身具上层修为。 西日昌将口诀传授于我,忽然问道:“你的气劲很玄妙,师继何门?” 我恭敬答:“先师临终遗言,不得传于外人听。而我这点微末剂量,在王爷面前无异于米粒之光。” 西日昌凝视我半天,却是柔声道:“你有伤在身,不急于一时,回了大杲再练不迟。” 我点头。 我两次推搪他的问题他似乎毫不在意,还授我奇法,我就知道有猫腻。果然晚上船靠岸后,他叫了一席酒菜,上好的翡翠液一壶壶灌入我喉中。拼酒从来就没有公平一说,一人一壶,却是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女子。若非我出身勾栏,妈妈没事就拿最恶劣的烧刀子练我们,我早就趴下了。 这情景分明很恶心,一个外表出众举止得体的优雅贵族,温情脉脉地一个劲儿劝酒,不喝也得喝,喝了还要喝,明知道他在挖坑,我却只能往里跳。他每过十二时辰在我身上下的禁忌我无法反抗,我被他捏在手心里,我只能忍,实在忍不下去,想办法也要继续忍。所以喝到半途我装起醉来,有关我身家性命的秘密如何能泄露半句?但我也没有对西日昌撒谎,知道这一切的,除了两人,别的都是死人,活着的两人,一个是我,一个是我的仇家。 “姝姝,其实我很欣赏你。”我在装,他也在装,“但我对不起你,我要食言了。回到大杲后,我不能让你做我的侧妃。” “为什么?哦,不用说了,其实我也不在乎。” “唉,当王爷也有王爷的苦恼,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那就不当了。” “说得容易。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明白了。”他从怀中取出一条项链,红绳上吊着一枚祖母绿。 “这是什么?” 祖母绿在我眼前摇晃,绿莹莹的,在夜色里犹如幽灵。 “仔细看着……” 我觉得我真的醉了,头脑开始迷糊。漂亮的绿光充满我的头脑,让我迷失自己,让我沉醉其中。 “你叫什么名字?” “姝……黎……黎……姝……黎……” “多大了?” “十四岁半。” “你练的是什么心法?” “……”我忽然觉得头大了起来,接着阵痛,“不能说,我好痛!啊!不能说!” “好吧,换个问题,你来自哪里?” “呼……啊……疼啊!”我抱着脑袋,眼中重现人间地狱,“到处都是死人,爹爹娘亲都死了,哥哥也死了……我好疼……啊……疼死我了……” 绿光倏忽不见,我面前又是英俊的西日昌。绿光过去的短暂时间,竟叫我浑身发冷,泪流满面。西日昌怜惜地望着我,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头瞪他。 “你对我做了什么?催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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