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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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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控制他的人在哪里?总不可能是越姬吧? 我抬头望去,越姬的目光与我一触,眼里突然多了些慌乱,下意识的往她身侧看了一眼,强笑问道:“云姑娘,陛下的脉像可好?” “容臣细诊。” 我移动了一下位置,不动声色的向越姬刚才看的地方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坐着的却是个素衣青衫的女史,肤色白得近乎透明,虽不施脂粉,也有一股动人心弦的明艳。 这人是谁?凭什么让越姬在慌乱的时候向她讨主意? “云郎中,陛下到底是何病症?” 陛前等候许久,不见我出声断案的一干老臣都忍不住出声催促,我却久久没有回答——越姬他们找人来代替齐略上朝,是齐略已经死了,还是齐略虽在他们手里,但却不受控制? 当面揭穿吗?还是隐忍? 若要揭穿越氏的阴谋,这满文武百官在场,无疑是最佳场合;但若齐略还没有死,揭穿这个阴谋却无疑是逼越氏铤而走险,杀齐略以绝后患。 说,还是不说? 汗水自我的额头涔涔流下,我几度张嘴,又闭嘴! 我的目的与什么宏图大业没有多少关系,我更关心的,是齐略个人的生死。 我不能拿齐略的性命来冒险! 帷幄之中,光影浮动,照得里面的人的脸色都阴晦难明,越姬看着我,我也看着她,许久,我才缓缓的开口:“陛下此病是忧伤过甚,五内郁结……” 我说的,还是越氏一党放在太医署里摆出来给人看的,所谓的太医请脉后的定案,毫无半点新意。 一干老臣既吃惊,又失望,又怀疑的瞪着我看,与此相对,越氏一党的人脸上却都有放松喜悦之意,越谨看我的眼神,是既觉得意外,又有几分轻视疑惑。 我也管不得朝堂中的各种形态,匆匆离开西朝殿,与严极汇合了一起离开未央宫。 坐上马车,严极才问我:“你觉得是什么情况?” “朝堂上的人,不是陛下!” 严极大吃一惊,差点将马车赶进了水沟里,转头瞪着我:“你说什么?” “不是陛下……陛下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我自己都没想到,此刻我竟能如此平静。严极惊吓过后,见我不动,略微镇定,问道:“你没有揭穿?” “没有。” 严极沉默了一下,问道:“看来事态比我们原先想象的更复杂,你现在想怎么办?” “我要去找原天子的中常侍陈全,还要查问一下平舆王近日的行程。” “你怀疑那假天子是平舆王扮的?” “嗯。” 我看过的所有人中,只有平舆王跟齐略长得最像,略微修饰一下,再借病容遮掩一番,坐在那高高的丹墀之下,有几个臣子能分清他们兄弟俩的? “严大哥,如果假君真是平舆王扮的,我们的行动就要赶在大朝会还没有完结的这两天。因为这两天他们要兼顾两头,力量分散,救人相对容易。” 严极迟疑了一下,突然正色问:“妹子,万一他们用假君来上朝,是因为陛下已经驾崩。那么,我们不仅无法救驾,反而要承担谋逆的恶名,这后果……你想过没有?” 严极的声音极轻,但却几乎将我所有的冷静击溃! 我一直不让自己去想假君临朝所代表的含义,但严极的说法,却由不得我不正视一个问题,万一齐略真的死了,那可怎么办? 第六十一章 国玺 夜风寒凉,我穿着巡逻卫士的服饰,跟在铁三郎身后静静的向未央宫用来关押犯过宫娥女史的暴室走去。 暴室最初建立的用意,本是给犯小过的嫔妃或宫娥关关禁闭,行的是天家的“家法”,并非什么正式的惩处机构。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个非正式的暴力机构,在宫里却演变成了比正式的刑狱更令宫中人恐惧的所在。 就着启明星微弱的光芒看过,暴室就像一座陵墓,看不到一丝光亮。 铁三郎停在暴室的个窗前,有节奏的叩了几下,旁边的门轻轻的开了,有人问道:“谁?” “铁三郎。” 接上头后,那人领着我们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下了两层台阶,停在一间铁门面前,略微有些感叹的低声说:“这就是陈常侍的囚室,亏得他们昨天连夜拷掠不停,你们才有机会进来。” 铁三郎拍拍那人的肩膀,唤了声“好兄弟!”便什么话也没说了。 推开囚室的门,一股血腥、焦臭、药味、骚气交织在一起的臭味便冲鼻而来,室左的火炉炭火未灭,红光染开,便能看到刑具罗列和草堆里的一团人影。 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血肉模糊,几不成人形的人时,还是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触手摸过去,陈全的四肢竟都已经粉碎性的骨折,身上鞭打烙印所遗的伤痕铺得他体无完肤。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深层昏迷里,难怪拷掠者也不得不放弃。 我自怀里取出针囊,就着炉火的暗红光芒给他施针,过了一阵,他才醒了过来,动了动身体,呻吟一声。 “陈常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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