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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六


  殿外,阿妮玛将图雅的举动都看在了眼里,等侍女远去后,她从暗处出来,一个回身,急忙奔回达芙妮处禀报。

  达芙妮听了,手中摇曳着羽扇,猖狂地大笑,她就知道图雅会因为侍女的话而占卜,这个女人一切都是为了赛蒂一世而活,只要攸关他的事情,她都会十分关注,只要稍微操控一下那个叫艾娅的侍女,让她在图雅耳边说些阿尔缇妮斯的坏话,就会让图雅忐忑不安,用她最擅长的占卜来卜获吉凶。

  水盆中的字,当然是她做得手脚,她是河神的女儿,操控水,易如反掌。

  “王妃,要是图雅王后将事情告诉了陛下,怎么办?”要真这样,这计谋可能就行不通了。

  “不会,她的个性我很了解,她必定会先去找自己最信任的诺巴利商议,因为她知道一个被美色迷惑的国君,不管说什么都是听不进去的,与其这样,不如找一个忠臣更有效。”

  诺巴利就是这个忠臣,这位埃及的大宰相为人正直,从小就是看着图雅长大,她和塞蒂一世的这门亲事也是他一手搓和,这两人在一起,必定有一场好戏可看。

  她笃定这两人会暗中行事,因为对国家的热爱,这种埃及法老纳了个妖女为妃,还夜夜宠幸的事情,为了不让法老干预,绝不可会向他曝露,他们也必定会速战速决。

  用不着她对付,图雅和诺巴利就会替她出手,这两人有绝对的民心,在埃及的口碑素来都是称赞有加,只要一个呼喝,多的是人来帮他们,阿尔缇妮斯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笑,阴毒的笑,达芙妮斜躺在软塌上,婀娜的身体因为狂笑而颤抖,尖锐的笑声就像魔女般的让人觉得刺耳。

  阿尔缇妮斯,这次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

  赫梯境内乌加列

  贝达是乌加列的边城,乌加列不属于赫梯,而是一个独立小国,几十年前乌加列王将唯一的独女贝露公主嫁给了赫梯的皇帝苏皮利卢乌玛斯一世(萨鲁的父亲),求取同盟,成为了赫梯的附属国。

  贝达离皮布罗斯只有百里之距,皮布罗斯被埃及攻占后,此地变成为了防御埃及的第一道防线。

  赫梯皇帝萨鲁·姆尔西理二世于三日之前抵达贝达,亲自指挥军队作战,不仅将贝达的城墙加固,也作了相当充分的应战准备,抵达的隔日,埃及再次侵犯,皇帝亲征,与埃及打得如火如荼,战事持续了三日三日夜,百里之外都能听到厮杀和兵器交鸣的声音,由于埃及主力部队手中的兵器可摧毁赫梯战车的铁轮毂,初时,赫梯军队截截败退,埃及军则趁胜追击。

  原以为埃及就会这么赢下去,哪知是着了赫梯皇帝的道,被引入城中后,城墙上暗藏的赫梯士兵猝然泼下滚烫的热水,如倾盆之雨,烫得埃及兵皮开肉绽,莫说进攻了,能忍住哀号就不错了,这样的突袭,让埃及不得不退后,但后路被封,赫梯分组围追,打得埃及兵根本没有余力回手。

  赫梯皇帝亲征初战告捷,杀敌两万,缴获埃及兵器三千余把。

  正如他说得,即使强器再握,也未必稳赢。

  这一战,将赫梯和埃及在兵器上的差距拉近了不少,被缴获的三千余余把兵器,均是埃及这次侵犯赫梯所用的神秘兵器,赫梯皇帝将其分给各队的一级、二级将领,使得赫梯军势大升。

  埃及虽失两万军力,倒也不是太大的损失,损失大的是那三千余把神秘兵器,这一战等于是免费送给了赫梯,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相比赫梯的高升的军队士气,埃及军则士气大弱,只得退回皮布罗斯,以谋后策。

  是夜,新月弯弯,银洒万里,每一颗星子都像是在祝贺赫梯大胜似的,碎光闪闪,宛若银河倾斜。

  贝达的王宫里,萨鲁坐在议政厅的首首座,明明赢了战事,脸上却没有喜色,反而是涌动一股阴沉的黑气,绿色的眸子野兽般地就炯炯发光,厅中每一个被盯到的人,都冷汗如雨,瑟瑟发抖。

  默布站在萨鲁最近的左边,从他身上即将爆发的怒气,也是最直接的一个感受者,他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奥利等人,想求情,却又不敢开口,真是又怕又惧,此刻他是万分想念路斯比,倘若这个老家伙还在,比能消弭一下皇帝的暴戾之气。

  路斯比啊,路斯比,你去得也太早了。

  正这么想着,萨鲁身上散发出的阴风,凝聚出一股强大的风暴,席卷整个厅堂。

  “废物!!一群废物!!”怒狮的吼叫,都没有他的威力大。

  每一个字都冷得让人如坠冰窟。

  赫梯的皇妃再次失踪,怎能不让这位爱妻挚深的皇帝发彪,塔卡,卡布斯已经被鞭笞了一百下,皮开肉绽,血珠滚落,惨不忍睹,至于伊斯,萨鲁看在路斯比的面子上没有对他用刑,他的身体早在抵达贝达的时候,就昏了过去,还没醒过来,就被扔在厅堂冰凉地上,丽莎是女人,鞭笞一百下,定会要了她的命,奥利是她的弟弟,所以代为受刑,总共两百鞭笞,如果是常人,早就昏死过去了,哪还能像现在这样跪在地上。

  默布心里清楚,鞭笞算是轻的了,若非皇帝知道杀了他们,皇妃会伤痛欲绝,恐怕这些人早被处于极刑,还是最残酷的钉刑。

  钉刑,即受刑者被捆绑在十字杆上,用铜钉钉身,每一颗都避会过要害,共三百六十颗,受刑者最先被钉入的是眼睛,其后是四肢关节,按照直线排列,一寸长的钉子,钉入的时候都会撒盐,可谓疼痛无比,人要么失血过多而死,要么就是痛死,残忍度令人发指。

  “陛下,战事当前,请陛下……”默布终于鼓起勇气求情了,可是话没说完,就被萨鲁眼里放出的寒光给吓得仓惶跪地。

  萨鲁知道现在是在前线,动气只会影响判断力和镇定,但露娜又失踪了,怎能让他不急、不痛、不怒,她的眼睛才刚好,身体又没有以前那么健康,怎么受得了这份罪。

  从奥利的叙述中,他本以为亚述王是掳了露娜回了国,但从派去亚述的探子回报,亚述王根本没有回去,也在那夜失踪了,亚述现在也是人心惶惶,派人积极寻找中。

  那么,她会去了哪,是和亚述王一起?还是已经出事了?还有那个叫卡尔的护卫,他和她在一起吗?

  担忧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每一日都是成倍的增长,他不得不找人撒气,如果不是这群无用的东西,露娜又怎么会失踪。

  焦心让他食不下咽,即使赢了埃及,也开心不起来,虽是焦虑一片,他也没有被蒙蔽的没法思考,如奥利说,是卡尔让他们绕道去皮布罗斯,以避开亚述王的伏击,从时间看,那时皮布罗斯已经被埃及占领,奥利他们不知道,是自己刻意隐瞒,希腊又离的远,就算会有消息传到,那也会有四五天的时差,但是卡尔是在地中海上出现,离皮布罗斯距离相当近,那么大的战事,他为何会不知道。

  精锐的眸像流星划过般的晶亮璀璨,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是被他遗漏了。

  默布见他目光炯然,像是在想事情,不再发脾气,心里惊惧消了一点,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奥利等人,那些伤触目惊心,血丝蜿蜒得落到地上,汇成一条条小溪,深怕他们会失血过多而死,不由地扫向梅诺。

  梅诺收到了,连忙摇头,意思是这种时候,他可不敢轻举妄动。

  默布叹了叹,其实他自己也不敢动,就算跪得脚发麻了,也不敢动一下。

  突然,萨鲁眼中精光更利,像是金光一样的从瞳孔中闪现,“埃及,埃及!”

  默布不明白他怎么老念叨着埃及,却又不敢问。

  萨鲁握紧拳,全身颤抖,不断的将自己想法反复思考,等找不出一个纰漏的时候,他的身子才静止下来。

  埃及的神秘兵器,和当年他为了留下露娜自残用的匕首是一个材质,他曾好奇的问过她这是哪里来的,她说是自己炼着玩的,至于炼制的方法,不管他怎么问,她都不说,总是把它藏得好好的,像是深怕他会拿去找人效法炼制似的,过了些时日,他也就忘了,如果不是这次埃及运用同样材质的兵器,他也不会想起来,但这同时也给他提了一个提醒,露娜既然知道这把兵器是怎么炼制的,那么那个陪着她一起长大的护卫是不是也同样知道。

  如果他知道,那么埃及会有此兵器,就很有可能是他所为,如果说他帮助埃及对付赫梯,那他会提议绕道皮布罗斯,这个不太合乎常理的举动,就变得合理了,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隐瞒,好引露娜自投罗网。

  他爱着露娜,他完全有动机,有理由这么做。

  不是吗?

  萨鲁脑子就像装了马达一样的飞转,越想越有可能,也就越想越合理,他一直觉得疑惑,像亚述王这么精明的男人,怎么可能在夺了露娜后搞什么失踪,应该赶快回国才对,那样他才可以藏起露娜,失踪,能有什么作为?

  失踪,不是死了,就是因为某种理由回不去。

  卡尔是唯一跟着失踪,且可疑的人。

  露娜,十之八九在埃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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