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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七


  常喜连连点头,悄悄退到福临身侧,低声与他说了,福临朝我这边望了望,我却心中一滞,躲回柱后,福临想了想。郎声问道:“若朕能证明上天亲天子而远天虫,你们可否接旨?”

  那老头儿和众乡绅皆是一愣,一个官员乘机道:“若上天有此明示,百姓芑有不遵之理?”

  众人听后互相望了望,也纷纷点头道:“正是。”

  福临小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时已过午,朕于偏殿赐宴。众爱卿先行去吧。”

  一听赐宴,我一口气没上来查点呛死自己。差点忘了来这做什么,要怎么班?总不能跳出去大喊“菜里有毒”吧?眼见众人已开始退出大殿,我一跺脚。从侧门悄悄出来,急急的赶往偏殿。只要在众人抵达偏殿时在门口拦住他们。再找个借口先不让他们入殿就成。

  于是,乾清宫内的宫人就看到他们的皇后娘娘像发了疯似的拔足狂奔,也亏得我功底深厚,穿着那么高的花盆底也能箭步如飞。

  还没到偏殿门口。来喜从一侧钻出,一把拉住我。我急道:“快!来不及了。”

  来喜神色紧张地道:“主子别急,奴才已让人将那道菜撤回御膳房了。”他俯到我耳边轻声道:“奴才是假传了皇上口谕,皇上若要问起,还得主子担代。”

  我一愣,假传圣旨,这小子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来喜仍是有些紧张,“是……逐月大人给奴才出的主意,说主子定然要这么做的,所以奴才……”

  来喜的话让我沉默了好久,逐月怪我在经历了昨夜后仍然想着福临,却也不声不响的支持着我,他岁我,又芑是情深意重这几个字可以概括的?

  这时常喜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娘娘,走这么急是否有什么急事?”

  我连连摆手,这时福临也疾步赶来,“惠,什么事?”

  听着他的声音,我心头一酸,摇了摇头,他笑了笑,眼底满是毫不掩饰地爱意,上前握住我的手,“怎么不……”

  我却下意识的一躲,他脸上表情一僵,“怎么了?身子还是不说服么?”

  我耳中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是僵硬的笑着,突然又担心颈上会不会露出昨夜的吻痕,不自然地转过身去,伸手将衣领又往上遮了遮,低声道:“没事,只是怕被他们发现了,给你惹麻烦。”

  福临将我转了个身,皱着眉看了我半天,“究竟什么事?”

  我极力缩着身子,恨不能立刻钻到地下,生怕他发现我身上的不妥,“我……我在想,那个证明的办法会不会有效。”

  福临松了口气般笑道:“原来是为这个,到底是什么方法?”

  我摇摇头,“先不跟你说,我回去先试试。”

  他宠溺地一笑,“不用担心,失败也不要紧,”他脸色微微沉下,“大不了,对地方官员再施些压力。”

  我胡乱的点点头,口中道:“也不可操之过急,物极必反,我先回去,晚上再告诉你怎么做。”

  “好。”

  他松开了我,我急急的逃开,他叫住我哦,“惠,你真的没事?”

  “没事,”我回答得有些虚弱,“等我的好消息。”走了两步,我又回过头。“你……再去承乾宫看看鄂姐姐吧。”

  他点点头,我连忙回头,快步跑开,怕留在那里,我会……不能自已的失声痛哭。

  回到坤宁宫,我还来不及难过,便看到一个穿着总管服饰的太监领着两个人跪在那里,那两人正是卢山与李良,见我进来,那太监连忙高呼,“娘娘千岁。”

  我看了看卢山与李良,卢山端着一盘菜肴,满脸的愤慨,李良则搭拉着脑袋,淡淡地道:“怎么了?”我还没去找你,你们倒找上门来。

  那太监连声道:“娘娘名鉴,这两人不知因何事在尚膳间撕打起来,口口声声说要到娘娘面前求个公道,说与人命有关,奴才不敢做主,擅自将他二人领了来,娘娘恕罪。”

  我摆了摆手,“行了,你先回去。”

  那太监如释重负,连忙谢恩退下。

  “你们跟我来。”带着他们进了暖阁内,又摒去众人,只留下来喜,我朝着卢山道:“卢山,你好大的胆子!”

  卢山“扑通”一声跪下,“娘娘明鉴,小人是冤枉的。”

  我一皱眉,“是冤枉你下毒?还是冤枉你入了天地会?”

  卢山瞪着李良道:“不错!小人确实入过反会的,也曾意图谋害天子。”

  来喜不动声色地退至我身边,暗暗戒备。卢山又道:“只是小人已经醒悟,此次皇上召集是、乡绅更是为了救民治虫,小人再没良心。芑会趁此时做这无益于百姓之事?娘娘,这是小人负责烹制的其中一盘菜式。”说着。他将手中一直端着的菜肴放下,直接拿手抓起,大口吞下。直至菜无盘光。

  我疑惑地看着他,道:“你是说你并未下毒?”

  “正是。”卢山一指李良,“都是这李胖子冤枉我。”

  李良抓了抓脑袋。“我……我也是看你今天早上魂不守舍的,而且行为诡异,这才有此推测。”

  “不错,”我说道:“就算你此次并未下毒。但你仍是天地会的人,本宫真得好好想想怎么处置你。”

  卢山一急。一屁股坐到地上,伸出脚来,来喜立刻蹿出制住卢山,卢山被来喜扭住双臂,哀嗷一声,“娘娘,小人是要解释自己今天为何如此。”

  我示意来喜放开他,他喘着气道:“娘娘,恕小人无礼了,”说着,他伸手脱去鞋袜,这一看,我倒是一惊,只见他的脚底一片焦黑,好似被烧灼过一般,李良大惊道:“你的脚怎么了?”

  卢山也不理他,看着我道:“娘娘,小人年轻时的确是入过反会的,入了会,便要在脚底刺字,小人在宫中这么长时间,早已看出当今圣上不是无道昏君,再加上李胖子入宫,我也明白他的意思,前几天他找我彻谈整夜,让小人弃了那反会专心生活,小人听后觉得有理,心一横,就将脚底的字烧了,以期退了那反会,谁知道还没养上两天,一个厨子便回家奔丧去了,只好由小人顶上,小人的脚弄成这样,又站了那么长时间,行动间怎么会不显得诡异?”

  一场谋反活动竟然只是个误会?我无语的看着李良,李良也讪然的望着我,又看看卢山,叹道:“兄弟,是老哥我错怪你了,还让你败露了身份。”

  卢山看了李良半天,也叹道:“兄弟也知道你是一片好心,罢了罢了,要生要死,只凭娘娘发落吧。”

  我揉了揉额角,“你确有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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