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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如汉佛莱描述的那样,经过10年或更多的花费于紧张热烈的研究劳动和自我忽视之后,伊萨克·牛顿——已经给这世界带来了《原理》,到达了生命中的更年期,失去了他深深依恋的母亲——陷入了一种神经衰弱,如我们现在描述他的那样,如此强烈以至它助长了一种流行的传言,说他疯了。他错乱而且有病;他失去了他在头脑的集中力(并且再未恢复如初);他认为他被他的朋友们迫害和欺骗,便给他们写信,带着荒谬和无稽的控告。到这个时候1692年,他已50岁,是一位著名人物。他的朋友们感到什么都不能恢复他和他的理性,只有将他从三一学院的房间里挖出来,为他寻找某种名誉的、高贵的职业。

  他们的第一个努力是不成功的,对牛顿的神经的影响是使他厌恶整个计划。国王提名他为剑桥皇家学院院长;但遭到了学院的拒绝,因为他既不是一位伊顿学院派,也不是一位国教牧师;——存在牛顿准备的关于为什么这些重大理由都不有效的长长的简纲。还有一个使他成为宪法院教师的试图。最后,一位三一学院的老朋友,查尔斯·蒙塔古,现在的财政大臣和洛德·哈利法克斯,为他获得了先是造币厂监察员然后是造币厂雇主的职位,有相当可观的收入和适度的职责。

  牛顿移居伦敦,并在此后的30年在伦敦社会占据着很像G.B.S.在其早20年到30年的背景中为他预料的那个位置。牛顿已进入他人生的第二阶段。魔术之书籍已合上了;他的长简袜拉好了,他的头发也梳好了(尽管他的饮食未变好:凯瑟琳·巴顿过去常说:“他总是让他的午餐呆上2个小时;他的粥、牛奶或鸡蛋,这些热着端给他作为晚饭的东西,他却经常吃凉的作为早餐”)。他参加了波普和斯威夫特的圈子,被一个人称颂而被另一个人讽刺;他,皇家学会的主席,对伏尔泰和所有来自大陆的拜访者而言的伦敦风景之一,科学家与学术的高贵的年高德劭者和赞助者,英国与世界的被公认的光荣。在一个场合,的确,他去了剧场,但仅有一次,——“有太多的好东西。”他后来说,“它像一顿过量的午餐。第一场我快乐地听;第二场使我的忍耐到最大限度;第三场,我跑掉了。”

  他从乡村来的一位年轻的外甥女,凯瑟琳·巴顿,年仅17岁,为他理家。凯瑟琳被证明是伦敦社交界最聪慧最漂亮的女孩之一。斯威夫特喜欢与她单独用餐,在给斯特拉的一封信中他写道:“我爱她胜过这儿的任何人。”她成为哈利法克斯的伙伴以及某些传闻所说的情妇。她照料牛顿的生活起居刚好30年。牛顿死得富而著名——像莎士比亚、达尔文和肖伯纳。

  我希望G.B.S能够填充他的疏漏,将凯瑟琳·巴顿和查尔斯·蒙塔古带进剧中。牛顿在圣马丁大街的房子和图书馆(经过长期荒废的流浪之后,今年他的书籍又重新回到了三一学院),非常接近现在麦克未伦先生的庄严房产,带着深红色的室内装饰和窗帘,以及有凯瑟琳·巴顿为他理家,可能正好是G.B.S在上一个世纪给予他的拜访者和对话的场景。但剧作家们有他们公正的特权。将1710年的牛顿向回移动30年,要比假装查理二世及其女士们在乔治一世统治下硬朗有力较容易些。G.B.S毫不迟疑地宣称,确实在吹嘘:“自莎士比亚使特洛伊的赫克托引用亚里斯多德以来,舞台上未犯过更使人惊愕的时代错误”比他在他的这部戏中,尽管他头脑中的特殊例子(使牛顿明白了水星的近日点有问题)是,就我想来,他在这个安排中所犯错误是最小的。

  “同时我承认,”肖总结说,“我剧中的牛顿是一位舞台天文学家:那不是一个时代而是所有时代的天文学家。牛顿作为一个人是不凡之人中最奇怪的;我有章节和诗句说明所有他的矛盾。”那的确是真的,我只需通过说牛顿比他在这儿显示得还远远奇怪来证实它。当牛顿离开剑桥并合上魔法之书时,他将他的大量的手稿装在一个大箱子里。在他死后,凯瑟琳·巴顿的丈夫添上了他能搜集的关于这位神童和天才魔术师生命第一阶段的所有故事和回忆录。它们躺在那儿,直到几天前拍卖人的木槌将它们分散开给了不同的买主。其内容的某些部分是很著名的,但这些资料从未像它从大箱子里出来那样被作为直接的连续的故事而发表。那儿有充分的证据表明他是“最奇怪的”——远远最奇怪——“在不凡人之中”,几乎从他作为遗腹子出生开始。

  我希望不错过这册献礼之书,但仍然被这个世界令人困惑的太多的事物占有、剥夺了头脑的闲暇——我只有匆匆写下这几行不太够的文字。它们对于我对乔治·伯纳德·肖抱有的爱与尊敬来说太不公平了,太轻了。

  1946年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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