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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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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什么要讨论吗? “科学,历史和政治除专家外不宜讨论。其他人只是简单地处在需要更多信息的地位,到他们已获得所有可得的信息为止,除依据权威接受那些更有资格的人的意见外无法做任何事。然后是哲学,这对外行人也已变得太技术性。除这个不利条件之外,最伟大的现代哲学家的结论是,没有哲学这样一门学科;它是一种活动,不是一种教义;其目标不是回答问题,而是治疗头痛。可能被思考的是,除这种以逻辑为中心的技术性哲学外,有一种流行的哲学解决如人对自然的关系,道德的意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但严肃地对待这种题目的任何企图,都会将它们贬低为或者是科学问题,或者是技术性哲学问题;或者更迅速地导致察觉它们无意义。” “我认为我们极少,如果曾有过的话,讨论基本的心理问题,却远更经常地简单比较我们的几种经验,而这不是一种讨论方式。我认为我们太少地认识到我们的辩论多么经常地是这种方式:——A:‘今天下午我去了格兰切斯特。’B:‘不,我没有去。’我们经常做的另一件事,是讨论何种类型的人或行为我们感到钦佩或感到耻辱。例如,当我们讨论爱的永久性时,A说如果他不坚定他将感到愧疚,B说他一点也不愧疚。但是,尽管这是消磨时光的适意手段,却不是在讨论任何东西,仅仅比较意见而已。” “另一方面,真正的心理学,是这样一门科学,关于它我们绝大多数人了解得还相当相当地少,以至于难以指导我们去尝试一种意见。” “最后,有美学,包括文学。这通常远比其他东西更能使我们兴奋;但我们对之真正讨论得并不多,对这方面的论证也是非常地虚弱,我们仍处于‘赶肥牛者必自肥’的阶段,关于美学真正包括的心理学问题说得极少,例如,为何颜色的特定组合给我们这样特殊的感觉?我们真正喜欢做的,是再一次比较我们的经验;一种此情境下特殊有用的活动,是因为评论家能够对其他人们指出这样一些东西,如果他们从事的话,他们将获得他们珍视的感受,否则他们就不会获得,我们不讨论也不能讨论一种艺术作品是否比另一种好,我们仅仅比较它给予我们的感受而已。” “我的结论是其实没有什么要讨论的,这一结论也符合于我关于普通交谈获得的感受,它相对来讲是起源于19世纪的一种新的气氛。贯穿于19世纪的这一趋势逐渐发生作用的原因有二个:一个是科学的进展,另一个是宗教的衰落,导致所有老的一般问题成为或者技术性的或者荒谬的。我们每一个人不得不在自身重复文明进步的这一过程。例如,我作为新手曾感兴趣于交谈与论证胜过世上任何其他事,但我现在已逐渐开始认为它越来越不重要,因为似乎除了购物和人们的私人生活以外,从未有其他任何要谈论的,而这两者都不宜于一般交谈…… “如果我要写一本《世界观》,我将不称它为‘我信仰什么’而称为‘我感受什么’。这联系于维特根施泰因的观点:哲学不给我们信仰,而仅仅减轻精神不适的感觉。并且,如果我要同拉塞尔的讲座争吵,它将不是针对他信仰什么,而是针对它给出的关于他感受什么的暗示。人们绝不能真正同一个人的感受争论;人们只能自己拥有不同的感受,也可能认为自己的感受更值得钦敬或更有助于幸福的生活。从这个观点,即它不是事实问题而是感受问题出发,我将通过一些评论进行总结,这些评论是关于一般事物的,或者如我宁愿所说的,不是关于一般事物的,而是关于一般生活的。” “在我与我的一些朋友有所不同的地方中,其中之一是对物质尺寸而言几乎没有什么重要性。在苍穹的巨大面前我丝毫不感到卑微。星辰虽然是巨大的,但它们不能思考或爱;而思考或爱远比尺寸的大小更给我深刻的印象。我并不因体重几乎17石而获得荣誉。” “我关于世界的图景是以透视法画的,不像是一个按比例的模型。最引人注意处被人类所占据,星辰都像三便士的硬币那么微小。我不真正相信天文学,除了作为人类的可能还有动物的感觉之过程一部分的一种复杂描述。我不仅将我的透视法运用于空间,也运用于时间,在时间上世界将变冷、万物将死亡;但那是一个离我们很长的时间,它复合折扣的现值几乎为零。但现在绝不因为将来是空白而价值会变低。人类,充满我的图画前景的人类,我发现是有趣的、总体上是值得崇敬的。我发现,至少在这个时刻,世界是一个令人快乐兴奋的地方。你可能发现它使人沮丧,我为你感到惋惜,你蔑视我。但我有理由,你却没有,你将只有一个瞧不起我的理由。如果你的感受是以一种与我不同的方式对应于事实,而这二者又都不与事实相对应,我想事实本身无所谓好坏,而问题仅仅在于,它使我兴奋却使你沮丧。另一方面,我有理由为你遗憾,因为兴奋比沮丧更愉快,并且不仅仅是更愉快,而且是对任何人的活动都更好。” 1925年2月28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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