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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云飞疑惑地望着坐在他面前的逸萍,她盘子里的牛排动都没有动。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终于忍不住地问道。

  逸萍听到他的声音,连忙收回心神,对他一笑。“没事。”

  “没事?三岁小孩都知道你有心事。”

  逸萍的脑海中一直浮现下午和龙蔚光的对话。最近她经常为夹在云飞与舅舅许世浩之间而为难,今天与龙蔚光的一番谈话,再次使她落入更加两难的局面。

  要嘛就是帮助舅舅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再不然就趁早把这件事告诉龙云飞,以免日后被他发现,反而造成无可弥补的伤害。但是这两条路都不是她心中认为最好的办法。

  她真的很困惑,自己从来就不是个三心二意的人,现在却为了龙云飞而变得忧柔寡断,让她几乎夜夜失眠,就算入睡也睡得很不安稳。

  她愈想愈心烦,拿起桌上的白酒,一饮而尽。

  “逸萍!”

  云飞吃惊地阻止她。他知道逸萍一向是滴酒不沾的,今天竟然会把桌上的酒给喝完,真是太不寻常了。

  “到底怎么回事?”他又问道。

  “我已经说了,没事的。”她开始不耐烦了,便用一贯的答案回答他。

  云飞紧紧盯着她。从认识她开始,似乎问她什么,她永远都是闪烁其词,要不就是用一副冷若冰霜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真的是受够了她不愿跟他坦白的态度,一直到最近他才心悸地察觉,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但是他对她的了解竟是少之又少,只知道她父母双亡,至于还有什么亲人,他根本就不知道。

  云飞深吸了口气,缓和自己的情绪。

  “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困扰你?”

  “我告诉你我没事。”

  云飞听到她的话,忍不住自己的火气,用力地把手中的又子掷回桌上。

  逸萍发觉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我要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困扰你?”他硬着声音说道。

  逸萍看着他生硬的表情,知道这次他真的发火了,纵使心中渴望告诉他,但是为了实践自己对舅舅的承诺,只好硬下心肠继续敷衍他。

  “我已经跟你说过没有。”她也学他,硬着声音回答。

  “你骗我。”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随便你怎么想。”她站起身,把餐巾丢在桌上,匆匆地走了出去。

  云飞握紧双拳,克制住想打人的冲动,也跟着走出去。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车子停在逸萍的公寓门口。逸萍一句话也不说,推开车门,就走进公寓裹头。

  她吃惊地发现云飞也踉着她下车,她连忙加快动作,电梯的门一开,立刻冲了进去;但云飞仍是比她快了一步,为她按下楼层,还抢过她手上的钥匙。

  电梯门一开,他就径自打开她的房门,把她推了进去。

  “你要做什么?”逸萍有点生气地问道。

  “谈话。”

  云飞把钥匙丢在茶几上,松了松自己的领带。

  逸萍见状,感到十分不自在。

  “现在已经很晚了,有话明天再说。”逸萍打开房门。“你走吧!”

  “为什么你总是这个样子?”云飞生气地对她吼道,他第一次对女人产生无力感。“为什么你总是用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对我?你知不知道你的态度让我很茫然?我以为你是因为我以前的花心而对我产生不信任感,但我为了你改变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还是你认为我的改变与否根本不关你的事,你心目中其实并不在乎我?”

  不是这样子的!逸萍在心中对他吼道,很痛心他不懂她的心意。她把头低下来,隐藏自己奔腾的思绪。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云飞大步走向她,用力地摇晃她,想把她给摇醒。“我们已经订了婚,我爸爸也赞同我们的婚事,但是最近你到底怎么回事,好像刻意在疏远我?”

  “我没有,只是……”逸萍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使眼前的男人恢复以往的冷静。

  电话铃响了,逸萍被它的声音吓了一大跳,随即惊恐地看着它,又把日光移到云飞的脸上。她急忙伸手想去接,却被他抢先了一步。

  她看到他听电话时脸色一变。

  “她不在。”一说完,就用力把话筒给摔在地上。

  “你有什么权力挂我的电话?”逸萍不平地嚷道。

  “他是谁?”云飞忽略她的问题,径自问道。

  “我不知道。”她心虚地回答。她当然知道是谁,这么晚会打电话来给她的,一定是舅舅许世浩,但她不敢告诉他,怕他猜出自己的身分。

  他看到她的闪避,心中更是火大。

  “不要跟我打马虎眼,究竟是谁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不要告诉我是你爸爸,因为你告诉过我,你父母亲已经过世了。”

  她故意不看他,“云飞,我们现在都太冲动了,所说的任何话都是在彼此伤害,可不可以等我们冷静一点的时候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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