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子纹 > 不情愿的新郎 | 上页 下页


  她是……露出沉思的表情,律爵心中微吃了一惊,这张脸,好眼熟,他强迫自己回想。这几年来,他见过许多人,看过许多事,但也忘了许多人,许多事,但这张脸似乎……

  “我们要去哪里?”毓慈轻声的开口询问。

  “回台北。”破天荒的,律爵开口回答。

  “我知道我们要回台北,”眨了眨眼睛,毓慈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问──我们要怎么回台北,坐着车回去吗?”

  突然被她的笑容给惊住,这个笑容在他的记忆深处……

  “坐飞机……”静了一会儿,律爵继续说道:“四点三十分的飞机,我们预计在三点四十分左右到机场。”

  “喔!”表示了解的点点头,毓慈嘴角带笑将头给低下。

  律爵看到毓慈把头垂下,便将目光移回公事上,但他竟发现自己的心不停的移到毓慈的身上。

  最后律爵叹了口气,忍不住的开口问道:“难道没人告诉你,我们要搭飞机回台北吗?”

  头轻轻的摇了摇,毓慈拿着自己明亮的双眸看向律爵。

  律爵不懂为什么毓慈竟然就如此随便就答应下嫁给他,他的目光看向她的腿,难道只是因为她的残缺吗?

  当她被媒人从内堂带出来之后,他便知道她是个跛子,反正他对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期望,所以对她的残缺也没有任何表示。

  意识到了律爵的目光,毓慈的脚不自在的动了动。

  “我没有任何意思。”不知为何,带着歉意的声音便出自律爵的口中。

  “没关系。”毓慈表示无妨的一笑,“只要你不嫌弃我的腿就好了。”

  听到她的话,律爵差点觉得讽刺的轻笑出声,以他这一身,他有什么权利跟谁说嫌弃。更何况是像她这么一个纯洁得像张白纸一般的女人,嫁他,似乎才该叫是侮辱了她。

  这辈子,他在第二个女人面前感到自惭形秽,第一个是那个十年前的小女孩,十年前……目光再次移到自己的新娘身上。

  在他能阻止自己的动作之前,他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脸庞,试图从这年轻的脸庞上,找到一丝丝熟悉的感觉。

  “你是……”缓缓放下自己的手,律爵认出了她,十年前那个总爱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那个有着像天使一样甜美笑容的小女孩。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她的脚一眼,知道那次的意外,带给她这一生的不便,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涌起了不舍,对她因一次不经心的意外,造成终身不便而感到不舍。

  毓慈被律爵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眨了眨眼,感到自己的心因他的举动而飞快的跳动。这几年来,她总是不停的搜集着各式各样与他有关的东西,虽然一直没办法亲眼看到他,但总觉得与他很熟悉,好像他真是与她很亲密的人。

  嫁给他是她心底深处最深的希望,她还以为不可能实现,但就在上个月,律家突然派人来提亲,她立刻认为是自己的梦想成真。

  她依稀记得当年发生意外时,律爵的爷爷曾在医院说过,若等她长大,她想嫁给律爵,就可以嫁给她,这句话一直在她的心中激荡,直到成长,她依然未将这句话遗忘。

  这十年来,她虽然有遇到一些人,但他们总没有带给她像律爵带给她的感觉一般。

  在冰冷的水里,律爵来救她,她依旧记得那怀抱中所传来的温暖,她一直想去寻找同样的温暖,但这似乎只有律爵才能给她,所以她等他,像个傻瓜一样的等他。

  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但她还是有梦想,会作梦,所以当律家来提亲时,她义无反顾的点头答应下嫁,心中只是单纯的认为律爵对她有好感,未来或许无知,但她想,她会处理得很好的。

  侧着头,刚好与律爵若有所思的目光连接,看着律爵看着她的沉思的脸庞,她相信,他依旧是那个救她的温柔大哥哥。

  微翻了个身,毓慈懒懒的掀开眼睑,看着周遭的景物,有一瞬间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最后昨天的一切回到自己的脑海之中。

  她立刻翻坐起身,头急切的左右转动,看着偌大的卧室空间,放眼望去没有律爵的身影。

  昨天晚上回到律家时,已经过了子夜,虽然疲累了一整天,但她的精神依然亢奋的久久不能入睡,她紧张的在房里等律爵,但一直等他等到了天大白,律爵还是没有出现。

  而现在看来,一整夜,律爵似乎都没有回房。她的心中霎时涌现无数个疑问,但是她忍住自己的好奇心,站起身,进浴室梳洗。

  “爷爷!”一下楼,就看到坐在客厅里的老者,毓慈有点靦腆的看着律朝庭打招呼,才嫁来第一天,便睡得那么迟,她真的感到不好意思。

  “早!”律朝庭将手中的报纸给阖上,看着下楼的毓慈。

  他很清楚律爵一个晚上没有回房,因为一早他便知道昨夜律爵在客房中度过,一早律爵便什么也没交代的准时上班,一点也没有新郎该有的样子。所以对于自己的孙媳妇,他心中是含着愧疚与歉意。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律朝庭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和蔼的说道:“肚子应该饿了吧。”

  毓慈微微点点头,她是感到饿,但是她心里其实最想问的是律爵现在人在何处,但她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你是不是很好奇律爵人在哪里?”律朝庭看出了毓慈的心不在焉,于是主动开口询问。

  “嗯!”毓慈放下手中的牛奶,直视着律朝庭,既然律朝庭主动提起,她便放大胆问道:“他去哪里了?”

  “公司。”律朝庭在心中暗叹了口气,但表面上他还是愉悦着一张脸,“他今天还是得上班,他很敬业,几乎把公司当家了。”

  “喔!”纵使不是很了解,但毓慈善解人意的点点头。

  “律爵的爸爸死得很早,”律朝庭保留的说道:“所以他并不懂得照顾人,也自认不需要人照顾,所以他可能会对你比较冷淡,毕竟他一个人过惯了,以后还要你费心了。”

  听到一个长者这么对她说话,毓慈感到有点受宠若惊,所以她愣了一会儿,点点头。

  “我会尽力做好一个太太该做的事。”毓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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