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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茵,你的樱花在春天来了就会毫无保留地盛开,没有人能把花季提前或挽留。幸与不幸,但看上帝是否看见,是否垂听。”

  “噢,夏竹,我该怎么办?”

  蝶茵抱住夏竹,颓然低喊。

  “别傻了,爱情是要让人快乐的。如果你现在吃糖,何必先想它会让你牙疼?”

  “然而,毕竟会牙疼的,是不是?会不会疼死人?”

  蝶茵靠在夏竹的肩上呢喃。

  蝶茵是现在进行式,冰蕊是一张白纸,夏竹曾经沧海。

  夏竹想不出,究竟谁比较不幸?谁恍较幸福?

  第二章

  夏竹站在窗前,把每一扇窗户完全打开。邻近店家传来小提琴的低啭,夜色像流水一样柔和,然而她身心俱是躁动,无法平静。

  她望着小巷,只等冰蕊回来。

  蝶茵和那男人紧锁房门激狂地做爱,她不知该回避到那里去。

  “蝶,你要RELAX,身体不能这么硬……”

  戈承坚说,赤裸的身上带着戒指和耳环。

  “身体是一贯相通的,你没有RELAX,我完全知道。”

  他教导她如何去攀登快乐的高峰,锯齿一般连绵无尽的高峰。

  蝶茵低吟娇笑,时而不禁忘情呐喊。她请了一整天假,在房间里和他尽情做爱,甚至到夏竹都已收工回来。

  她渐渐懂得从狂肆中找到极度的欢愉,像一只柔软又强韧的海星,她覆盖在他礁岩一般坚实的胸膛和小腹上,吸食他的血,他的爱,他的营养,他灵肉的核。

  他们彼此深触那个核,最深最密的交会之后,世上已没剩下任何东西。

  “小戈,你使我沉沦地狱。”

  她黏在他身上,长睫上挂着汗水,直发如瀑般技在赤裸的香肩,一抹油黑染到他胸前,染到他躺着的白底浅蓝碎花床罩上。

  “你连我的灵魂都榨干,我快变成稻草人了。”

  戈承坚喘息着,虚虚地呻吟。

  蝶茵仿佛没听见,突然一跃而起,抬起下半身,就像勇猛的女骑士在刹那间策马再进,毫不迟疑。

  “啊,小蝶……”

  戈承坚呻吟,蝶茵激狂急喘。

  夏竹听见那些,还有床铺的振动。

  那些声音没有多少压制和含蓄。

  她正想下楼去,冰蕊迎了进来,嘴上同时喳呼着:“嘿,夏竹,今天有什么咖啡好喝?瞧,我带了起士蛋糕和蓝莓泡芙!”

  “噢,我在等你呢。”

  夏竹勉强笑笑,表情显出不自然的古怪。

  冰蕊没有察觉,还一个劲儿找起蝶茵来:“蝶茵呢?”

  冰蕊想,她必然和夏竹早早一起回来,现在已经午夜十一点半。

  夏竹把下巴抬一抬,告诉冰蕊,蝶茵在她的房间。

  “她睡了?怎么这么早?”

  冰蕊朝客厅最近的房间走去,不需要夏竹阻止,她就听到了异响。

  “啊——啊——”

  蝶茵高亢又激狂的呼声,以缩小三分之二分贝的音量传出来,男人的低沉声响在冰蕊的侧耳倾听中清晰可闻。

  冰蕊立即满脸通红,急忙退开。

  夏竹和她面面相覤,无可奈何。

  她倒了两杯冰开水,告诉手足无措的冰蕊:“我们到屋顶天台上去吧。”

  冰蕊欣然同意,逃脱似地随夏竹走上顶楼。两人拿着冰开水各喝一口,不约而同下意识抬眼看星星。

  “星星有不同的颜色对不对?白的、蓝的、绿的、黄的,还有橘色的……蓝色和绿色的星星最年轻,黄色和橘色的星星已经老了……”

  夏天深夜的星空难得清澈。在没有光害的小顶那一头,不同色彩的星星灿烂地闪烁着。夏竹尽力让自己经由欣赏星空的安宁而把情绪稳定下来。她很认真地观星望斗,很认真地继续辨识着:“小熊星座在哪里?夏天的方向都不一样了,整个银河都倒转了过来是不是?”

  冰蕊却是一点也沉不住气,她急切地打断夏竹,焦灼地问:“夏竹,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下面那一回事?一点都不关心蝶茵?皮而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数星星?蝶茵她……”

  夏竹把目光从星空调回,不急不徐地喝了一口水,才望着她问:“你认为我应该怎样?明天去家具店为他们裁一块地毯,免得把木板床震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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