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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为什么?

  “他刚刚……是不是都看见了?”

  看见了杜克威对她的吻,还有她赖在杜克威怀里的亲昵?

  奥纳森叹了一口气,“今天,他找了你一整天,你的手机没开,又不在家,他说他在港口订了一艘船,想带你出海看夕阳,还在落脚的饭店里请人做了一个你喜欢吃的蛋糕,他一直在等你……”

  “不要说了!”她已泪流满面,再也禁不住更多。

  “他坚持要等到今天的最后一分钟,所以我只好陪着他等……是的,他都看见了,把蛋糕交给我便一个人下车走了。”

  哈,他可以抱着另一个女人,可以娶另一个女人,就不能看见别的男人吻她那一下下?

  他不是已经找到了他的幸福了?为什么还要斤斤计较她的唇让哪一个男人吻过、碰过?

  “他为什么来呢?”

  “你该知道的。”

  “他还在乎跟我的约定?”

  她苦笑,轻轻地推开奥纳森,喃喃自语地转身想进屋里。

  “甄儿!他刚走,一定走不远,我可以带你去把他追回来,他搭凌晨三点的那班飞机,还来得及的!”

  她想去,非常非常想,但她还是选择了摇摇头,“不,我累了,玩了一天,我真的好累了。”

  马于甄打开门进屋,虚弱的身子紧紧抵靠住门,抱着蛋糕盒缓缓地滑坐在木制的光滑地板上。

  泪,汩汩地流,宛若长江水,滔滔不绝。

  回到巴黎的那一夜后,连着三天,趁着方桦进入梦乡之后,冰川泽明开着车跑到路边的小酒吧里喝个烂醉。

  入口的酒好苦好苦,苦到让他皱紧了眉,瑟缩了胃,苦到让他喝光了的一瓶酒又不小心的从胃里面翻搅而出,搞得店家臭烘烘地,像赶小狗一样的把他从酒吧里赶出来。

  他醉倒在车里,睡到了天明,到饭店梳洗过后他才敢回去那个他将与方桦婚后一起住的家。

  方桦担忧得一夜没睡,红红的眼眶让他不得不知道她哭了,她却什么也没问,一看见他便冲进他怀中紧紧抱着……

  七年前他伤了她的心,七年后的现在他还要再一次的伤她的心吗?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对不起,工作上有些事让我抽不开身。”他说谎,只要可以安抚她的心,不要再伤了她的心。

  “没关系,回来就好。”方桦柔柔的笑着,用她稍嫌瘦弱的身子拥着他。

  “我家里面的人没有来骚扰你吧?”京都那头,竟奇异的无声无息,他原本以为第一个跳脚的人一定是他可恨的老奶奶。

  “你找了那么多人保护我,连风都快吹不进来了,你家的人怎么骚扰得到我?”

  就算有,她也不会说吧?她总是逆来顺受的承受着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要不是如此,她怎么可以好好的活下来?也因为如此,他无论如何都只能怜惜她、宠她,不再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今夜,是他结束单身汉的最后一天——他结婚的前一夜。

  藉口朋友要替他举办单身告别会,他又一个人偷偷跑到原来住的那间饭店的附设酒吧,独自一个人喝起了小酒。

  用告别的心情细细的想着远在温哥华的另一个女人……

  他没有发帖子给她和奥纳森,因为他不想。

  好不容易发现自己可以再深爱一个女人,他不想爱得矫情。

  明明,他想抱着她,跟她做爱做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明明,他强烈的思念着她,想丢下一切,只握住她的手,看见她的笑容……

  是的,他终于确定他对她的爱与占有欲,已经远远地超越了现在他对方桦的那种飘忽不真实的情感……

  也许,他一开始就知道了吧?

  只是,当他亲眼看见杜克威吻着那双原本该只属于他的温软唇瓣时,当他亲眼看到甄儿的柔软身子紧紧贴上杜克威的胸怀时,当他亲眼看见她对另一个男人笑,用她的双臂勾住另一个男人的脖子时……

  他体内翻搅的妒火足以烧毁这个世界,烧毁了他和她曾有的一切……

  只能转身就走,否则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的手可能杀了一个人,甚至两个,连他自己三个……

  他还可能拉着她去赛车场,同归于尽……

  闷烧在心里的疼常常在夜半痛得他透不过气来,常常起床望着阳台边的月光,希望明儿阳光露了脸,他又可以看到甄儿那赖着床不起身,总是慵懒无比得像只猫的笑容。

  “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一点也不像幸福的新郎官。”一手抽掉冰川泽明手上的烟,冰川介夫在他身旁的高脚椅上坐了下来。

  “大哥?”

  冰川泽明眯起了眼,防备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是奶奶叫你来的?”

  “就算她不叫我来,我也会来,我的亲弟弟明天要结婚,我能不来吗?”他一笑,抬手向酒保叫了一杯龙舌兰。

  “妈妈好吗?”

  “这个家,你只关心妈妈?”

  “你明知道还有你。”

  冰川介夫点点头,笑了,“是啊,还有我,这一次你却做得太过分了,至少,你该把妈妈爸爸和奶奶都接过来参加婚礼,不管你是不是恨死了老奶奶,她永远都是你的奶奶,一个很爱很爱这个家的奶奶。”

  将杯里的威士忌一口饮尽,冰川泽明烦闷的又向酒保要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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