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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九瞧两人逗嘴逗到用眼神无声交流着,思索了下,道:“五姊,时候不早了,留下来一道用膳吧。”

  柳菫淡淡看她一眼。“不用了,我赶着回庄子,田里有些农活得忙。”

  “五姊,我炖了富贵九头鲍,掂掂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尝尝很可惜的。”柳芫亲热地挽着她。

  “九头鲍又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改天拿到一头鲍再跟我说吧。”

  “五姊,你不懂,这九头鲍弹牙多汁,绝对不是一头鲍能相比的。”

  “下回吧,庄子里的农活,有些事我不在不方便。”柳菫浅露笑意,朝柳九欠了欠身。“夫人,我先退下。”

  柳九微蹙起眉头。“五姊,咱们是姊妹,不需多礼的。”叫她一声夫人,到底是要让彼此搞得多生疏。

  柳菫朝她客套地点了点头,便先行退出房门外,柳芫见状,忙道:“九姊,我送一下五姊。”

  房外两名丫鬟随即朝两人福了福身,柳菫往长廊前后一瞧,拉着柳芫走远了,才低声道:“威镇侯府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啊。”柳芫眨眨黑白分明的大眼。

  “没事会在侯府里置那么多侍卫?”更夸张的是,在柳九的寝房书房,约莫就是她的活动范围里,根本就是布下了重兵。

  她今日是去酒楼找十三,见她被登徒子骚扰才陪着一道回来,这是她头一回来侯府,但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呃……”她该从何说起呢,因为打从那位书生在侯府住下后,姊夫就从宫中调派出一支禁军了。

  “是不是之前威镇侯和夫人联手查办了后宫一事,招惹了什么麻烦?唉,真是麻烦事,我的身分又不适合把你接过去住,可你住在这儿更是大大的不妥,你当初怎么不跟爹回梅林县算了?”

  “九姊怕我被母亲给欺了,怕我及笄了,母亲会随意地发派我的婚事。”柳芫低声说着。

  柳菫闻言,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盘算倒也有所依据,毕竟她就是嫡母狠心给卖进金府当妾的,哪怕她早已离开金府,可名义上她还是那金大爷的妾,想起来就觉得呕,说不怨嫡母都是假的。

  “不过,她怎会知道母亲的性情?不是说她是外室生的,一直都住在梅林县?”柳菫不解的问。

  “嗯……八成是有所耳闻吧。”柳芫的头愈垂愈低,真怕五姊打破沙锅问到底。她的表情拿去骗骗外人绰绰有余,想骗自己人,她的道行明显不够高。

  “怪了,为什么我老觉得你跟她亲近得紧?”柳菫眯起漂亮的杏眼,上下打量着她。

  就她所知,这丫头不是个能随意与人亲近的,要不是日积月累的相处,她是难以轻信人的,可偏偏她却对柳九唯命是从,彷佛这个柳九便是以往的柳九。

  “这……真要说的话,应该是因为她跟九姊的性情相近,而且又待我很好,所以就这样了。”早知道就不要为了避开九姊追问而送五姊一程了,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做什么。

  “性情相近?”柳菫沉吟了下。“确实是有些相似,尤其骂你的口吻,我几乎要以为是柳九再世了。”

  “九姊是柳九没错呀。”她轻轻地暗示了下。

  柳菫睨她一眼,摇了摇头。“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算她跟柳九是同年同月,也不该让她顶了柳九的排序,这不就等于抹灭了真正的柳九。”

  柳芫闻言,笑嘻嘻地挽住她的手。“就知道五姊是将九姊搁在心上的。”

  “哈,我将她搁在心上?是啊,要不是那天我没带鞭子,就开棺鞭尸了。”

  “真是如此,九姊走了,五姊是这么难过呀。”

  柳菫瞪了她一眼。“你是哪只眼睛瞧见我难过?我是嫌她丢脸,我是笑她蠢,千防万防却防到那般下场……”说着,喉头一紧,一把拉开柳芫。“不用你送了,回去吧你。”

  “五姊,多和九姊相处吧,九姊……一直是九姊。”柳芫不戳破她泛红的眼藏着悲伤,轻声说着。

  “再说吧。”话落,潇洒离去。

  柳芫看着柳菫离去的背影,无奈叹口气,要是她能将实情告诉五姊就好了。是九姊没和五姊亲近相处,否则五姊定会看出端倪的。

  回头欲回主屋,然还未抬头,便瞧见前方有双黑色绣云彩的靴,她蓦地顿住,缓缓抬眼对上书生似笑非笑的俊颜。

  “书生。”她怯懦笑着。

  虽说不知他的底细,九姊和姊夫也未多作解释,只说书生是为寻人而来,但光是看姊夫大阵仗的防他,就知道他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十三姑娘的耳珰很特别。”书生扫过她耳垂下的红玉耳珰。“怎么只戴一边?”

  柳芫下意识地抚着圆珠状的红玉耳珰。“因为只有一只。”

  “是吗?”书生沉吟了下,又问:“打哪来的?”

  柳芫垂眼思索他的询问之意,半晌才道:“是捡来的。”

  “捡来的?在哪捡的?”

  “在梅林县的柳家宗祠捡的。”她如实道:“两年前九姊去世后回葬柳家宗祠,我随父亲送九姊,在宗祠里捡到的。”

  她和书生向来无话交谈,可她总感觉他的视线不知为何老是盯着她。

  书生微眯起眼,寻思半刻才道:“十三姑娘捡到这耳珰时,可有何异状?”

  柳芫心底微诧却没彰显在外,但老实没有隐瞒地回答,“当时好像突然冒出一个男人,抢了我的糕饼。”

  书生神情微动,问:“然后呢?”

  “我不知道,后来我就没再见过他了。”

  他微闭着眼问:“他长得什么样子?”

  这可问倒柳芫了,她并不如柳九那般擅画,要谈男人面貌……“可以说是个绝无仅有的美男子。”

  当她第一次见到书生时,她便觉得书生和那个男人相像,相像的并非外貌,而是那股气韵,一种非比寻常的气质。

  可要说他俩不是人……春末夏初的艳日下,他倒是站得直挺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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