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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夏侯懿抹了抹唇,瞪着指间的红。“下次不准再上妆。”

  “咦咦?”她的世界开始运转,眼前是他微恼的神情,耳边是他无情的话语。

  “像只猴子似的。”

  上官凛这才清醒过来,粉颜涨红,“哪里像猴子啊?”

  “嘴巴红得像是猴屁股。”他冷嗤。

  “哪有!姑娘家的胭脂本来就是这个颜色。”好个瞎眼家伙,没闻见这胭脂味道有多香吗?那可是一年前凝小姐送给她的,她特地化给他看还这样……特地化给他看?

  胸口一紧,险些呼吸不上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不是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才上妆的吗?特地化了妆与他同行,就是为了确定计划是否照预料在走,怎么、怎么……

  “胭脂是给姑娘家用的,小猴子还是继续当你的小猴子。”他懒懒回道,可瞧她脸色骤然惨白,不由得拢起眉,“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他的语气透看担忧,眸色温柔,近乎宠溺地将她搂进怀里。“怎么抖成这样?病了吗?”

  是病吗……

  她不知道,只知道——糟了。

  “躺着。”

  匆匆下画舫,搭着马车回府,一进主屋,夏侯懿立刻将贴身丫环押上床,随即差人各来热水。

  拧着手巾,他替她擦脸,木盆里立即晕开色彩,还她一脸素净俏美。

  “这胭脂打哪来的?是不是你买了什么便宜货才搞得自己不舒服?”他又拧了回手巾,替她拭手。

  上官凛只是傻愣愣地看着他,还没从震惊中回复过来。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怎么可以一点征兆都不给?等到情生痴植了,才让她发现,要她怎么回头?

  “怎么,还很不舒服?还是我要大夫过府?”夏侯懿难得不带戏谑,柔声问。

  她摇了摇头,苦笑之后,觉得很想哭。

  “想吃乌李吗?”他又问,毫不在意她不吭声,只当她不舒服。

  她想,可是现在吃不下。

  “这可不是一般乌李,而是以最闻名的林擒旋乌李另外用蜜酿制,没有果核,入口即化,想不想尝尝?”他暖声诱惑。

  嗯,她现在如果说不要,他可能会不开心吧……“好啊。”

  夏侯懿微露喜色起身。“你等会。”话落,随即离开。

  唉,跑了?差人去取来不就得了,干吗自己跑一趟?上官凛微起身,看着他早巴消失的身影,又缓缓躺回床榻。

  不要对她这么好,这样下去会完蛋,他一定会很恨她……思及此,她又是一阵苦笑。

  他们之间的命运本就注定好了,不是吗?现在是她恨他,总有一天,要换他恨她的。

  可她现在还恨吗?

  “来了,你最爱的乌李。”

  正忖着,便听见他的声响,抬眼,夏侯懿已出现在她面前,从袋子里取出一颗乌李。

  “张嘴。”

  她乖乖张嘴,等着乌李,却见他把乌李放进她的嘴里,正傻眼之际,却见他迅速俯低脸——她瞪大眼,好半晌才发现他在吻她,唇舌温柔地吮吻看,不浓不烈,是满腔的疼惜,吻得她满嘴的酸甜味。几乎酥麻了她的心魂。

  “好吃吗?”他舔了舔唇问。

  上官凛羞到无法言语,好半晌才挤出一句,“……爷又喝酒了?”

  “你看见我喝酒了吗?”他好笑反问。

  “没。”她全场监控,确定他喝的是茶,“……喝茶也会醉?”

  夏侯懿不禁低低笑开。“傻猴子,笨透了。”

  她被骂得很无辜。

  “往后不准再上妆,听见没?”

  “嗯。”若非必要,她也不爱。

  “若真要化,就化给我看就好。”

  这话里透着独占,是拐了弯的告白吧……

  她的心跳得好快。不难受,酸酸甜甜的,就像是每次尝了乌李的感觉。

  “你好好歇息,晚点我再差人送午膳过来。”恍若察觉自己话说得太多,夏侯懿有些不自然地起身。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上官凛心还在悸动,让她不知所措。

  她不够聪明,想不出一个最适合两人的共存之道,现在的她,只想逃。

  夏侯懿离开主屋,踏进西侧院落,拱门上题着龙飞风舞的字体,写着清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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