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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第八章

  步孅孅这女人,真狠。

  就只为了他无心一句“我和你没有任何主客关系”的玩笑话,她可以见他遭人设计而闷不吭声,任由他欲火焚身一整夜,只能在床铺上抱着锦衾翻滚折腾。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梅舒城在偌大的浴间净身,放松的身心浸泡在水里。以往他总是嫌小二差人辟建这座足以塞进百人的温水浴池太过奢侈,今天他倒是有些明了小二当初坚持的道理……呼,好舒服!尤其是对他这种受了整晚春药的折磨,今早顶着一双昏沉睡眼的可怜男人。

  沐浴完,梅福为他请来大夫,诊察赵莲下的药是否有其余后遗症,所幸那只是帖激发情欲的淫药,会随着汗水及尿液排出体外,不留任何毒素,只要多动多喝水就没什么大碍了。

  梅舒城没有责怪昨夜替步孅孅出力的梅庄奴仆,毕竟他们是听从命令的人,最多就是罚他们多背一、两次梅氏家训。如果昨夜他是旁观者,大概也会使上步孅孅这种手段,看来他与她真是同一类型的人。

  送走了大夫,梅舒城洋洋洒洒地列完一整张向赵王府索赔的账单,交付下人快马加鞭去敲这笔竹杠。

  处理完一切,梅舒城半倒在躺椅上,或许是因为昨夜没能宣泄欲望,让他显得有些欲求不满及倦意。

  门外传来了步孅孅与梅庄人擦身而过的互道早安声,接着粉色身影跨进主厅,在瞧见他时很明显地停顿了脚步。

  “早。”迟疑了一下,她开口打招呼,“昨晚睡得好吗?梅大当家。”她找了张鼓凳落坐,自动自发地斟起茶,语气中有着调皮的嘲弄。

  “托福,睡得极好。”他一扫疲惫神态,在她面前表现出翩翩风采,“有个姑娘整夜陪着我共赴云雨,岂有不痛快淋漓的道理?”

  “姑娘?”步孅孅怀疑地瞅着他,“昨儿个梅庄里上上下下所有人全让你给撤下去休息了,哪来的姑娘?”难不成他昨夜欲火高张,产生了幻觉?

  “那姑娘不是梅庄人。”梅舒城走到她身旁,“可是冰肌玉骨,发似绸、肤如缎,荑手纤纤、宫腰搦搦,销魂,真是销魂……”他啧啧有声,仿彿回味无穷。

  “你这淫魔!对哪家的姑娘下手了?!你——”步孅孅拿起茶杯,就想砸在他的笑颜上。

  “那姑娘,有个好名儿,就叫‘孅孅’。”

  她怔仲了下,似乎还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倾身,贴靠着她。“昨儿个夜里,她温柔似水、娇憨祈怜、在我身下辗转嘤咛,教人爱不释手,想再疼她好些回……是不?孅、孅。”猫儿般的舌尖吮上她的粉颊。

  步孅孅终于回神,却是慢了一步,只来得及以袖用力擦拭他留在颊上的濡沫。

  “你……你意淫我?!”她豁然开朗。

  梅舒城没有任何愧色,大大方方地颔首承认。

  一个被春药焚尽了理智的男人,能强忍住拉她进房恣意怜惜一番的冲动已属高尚情操,哪有足够的君子风度来阻止她进占他的春梦?

  “还来!把我的清白还来!”步孅孅鼓涨着脸狂喝,不敢相信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老奸商给污了清白——就算是在梦境中也不行!

  “还来还来还来,你这个趁人之危的老奸商、老淫虫,你、你凭什么没经过我的准许就意淫我?!我给过你这个权利吗?谁准你把我揪到梦境里去共赴云雨、痛快淋漓的?!”她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戳向他胸口,所用的力道之大,戳痛了他。

  “你现在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呀,虽然昨夜我吻过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梅舒城反握住她的手,顺着她戳人用的葱白细指滑过她粉软的颊、蝤跻般的细颈,在准备滑入她胸口衣襟前教她给一掌拍掉,他不以为意,仍然兴致极高地逗要着她,“但你瞧,上头可没有任何吻痕淤青,就算我昨夜什么坏事都做尽了,对你这样又那样,尝尽了你的美丽,那也不过就是一场春梦,压根无损你的清白。”

  “你——”她脸上炸开一片鲜红,是羞涩也是气愤。

  “难不成哪天你在梦境中将我痛殴一顿,隔天一大早我就会来向你报仇吗?不会,因为你我都知道,那只是场无关痛痒的梦,是不?同理,你的清白未失,要我拿什么来还你?”

  “那不一样!”她失控地大嚷,“你没资格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对我做出那种……那种下流无耻的事!我不准许!我不管,虽然我还是清清白白,但是昨夜你所做的龌龊事已经严重侵犯到我的名誉!”

  步孅孅捞起悬挂在纤腰间的算盘——自从她住进侮庄学习奸商手腕,也养成和梅舒城一样的习惯,将算盘系上绳,垂挂在腰上以方便随时随地精打细算——纤手一拨。

  “看在这些日子的相处及你的费心教导,我可以打个折扣给你——”

  “打什么折扣?”

  “赔偿我昨夜被你意淫的损失!”算盘珠子可没有因为她说话而有片刻停顿,打得劈啪作响。

  “嘿,你是掉了根头发还是少了根睫毛,你哪来的损失?”

  “你对我这样又对我那样,还没有损失?!”算盘因为他这句疑问而又加拨了颗代表千两的珠子。

  “怎样又怎样?”他邪邪的挑起眉。

  步孅孅毕竟是青涩的黄花闺女,被他这么一问,只能略显憨傻地瞅着他。“呃……我怎么知道怎样又怎样?!不就是那样又那样吗?!我管你是那样还是这样,反正这笔账你别想赖——总共一万八千两,付讫!”她胡乱拨了个总额,推到他鼻前。

  他两指一顶,将算盘推回去,又做回讨价还价的商贾,“不成不成,你什么都下知道,也没让我占到什么便宜,付这笔银子对我而言太不公平了。”

  “你昨晚已经占到便宜了!少在那边卖乖,一万八千两,付讫!”

  “便宜?你是指这样吗?”梅舒城一脚踢歪她落坐的鼓凳,在她重心不稳地倾倒前将她捞回胸前。

  她被迫勾住他的颈子,稳住自己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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