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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你那个做特教工作的表姊?啊,我知道了,你还是想送这两个小丫头去上课,是不是?”安老太太嗤笑一声,“算了吧,一个有自闭症,另一个虽然没自闭症,也不会讲话,去上学只是让人看笑话罢了。”

  “但冠玲说,自闭症只要接受治疗,还是可以——”

  “不行!”安老太太一口否决,“生出这种小孩已经是耻辱,我才不会让你们出去丢人现眼!”

  夏音晓脸色转为苍白,“孩子既然生了,不能让她们就这样——”

  “你还敢说?”安老太太愤怒地拍桌,“当初要不是你引诱我儿子,我儿子怎么看得上你,还生下这种有问题的小孩?!以后不准再提让她们上学的事!”她气极了儿子当初不听她的话,硬是娶了个哑巴当老婆,害她这个母亲从此在社交圈抬不起头来,而且结婚五年,只生了两个女儿,不过就算生得了儿子,八成也是个不会讲话的哑巴。

  安老太太心中盘算着,要怎么让儿子放弃她,娶个健康的妻子?可儿子又死心眼得很,虽然结婚以后还是在外头风流,却怎么也不肯离婚……

  见婆婆开始夹菜,夏音晓这才动筷,夹了糖醋鱼到女儿碗中。瞥见二女儿安海微垂着头,搁在腿上的小拳头微微颤抖着,她轻握住女儿双手。

  她很肯定二女儿听得见声音,因为她在安老太太说出那些尖锐的言辞时,总是害怕得颤抖。

  是因为听得出那其中对她们母女三人的憎厌和排斥,所以从不敢开口说话吧?

  而大女儿——夏音晓看着一旁安静地用汤匙挖着饭粒的安曼菊。海微还会对周遭环境表现出兴趣和互动,曼菊却极度缺少反应,连和她这个母亲都不亲近,也缺少一般孩子的模仿学习,常出现局限、重复的行为,排斥常规或个人生活环境细节的改变……经过数个医生的检查,曼菊被判定是自闭儿。

  而她无法让女儿接受治疗,因为安老太太不肯让这“家丑”外扬。

  她看了自顾自吃饭的婆婆一眼,又注视着一对和自己相貌一模一样的女儿,淡淡吐出一口沉重压抑的气息。

  父母早逝,将她留给姑姑抚养。姑姑一家人并不乐意多养她这个侄女,不时对她的缺陷冷嘲热讽,她知道自己寄人篱下,也不会多和他们接近,安分地活在无声的世界里,只期待从学校毕业以后,赶紧找到一份工作,就能离开姑姑家。

  直到她高一时遇上了他——安隆楷,发生了那件事……而他说愿意负责,还提出一大笔聘金。

  她惊恐羞愧之余,只能向姑姑求助,岂料姑姑竟说:“既然他要你,那你就嫁他吧!反正发生了这种事,以后也没人会要你。”于是,她就这样嫁给安隆楷,成为安氏企业的总裁夫人。

  人人都说她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对她来说,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外一个。

  而她完全无法逃离这个牢笼。姑姑一家人在收了聘金之后就移民国外,她曾向表姊冠玲求助离婚的事宜,却遭安隆楷施压阻止,他知道她想逃,从此将她看得更紧,几乎断绝她一切对外的联系。

  幸好有对可爱的天使——她的两个女儿,来到她的生命中。

  她曾怨恨她们的降临,毕竟她们身上流着安隆楷的血;但孩子终究无辜,而又太像她,怨恨转变为心疼与母爱,成为支持她的力量。在这幢冰冷的豪宅里,她们是她唯一的安慰。

  越爱孩子,就越对她们感到歉疚,让她们诞生在这样的地方,连上学都成为奢侈的事。

  她可以忍受加诸自己身上的种种,却不愿让她们也被这样封闭一生。既然婆婆不肯,只有向安隆楷求助,虽然他毫不关心女儿,从她们出生以来,一次也没有抱过她们……

  沉思良久,回过神来,夏音晓才发现夜已深了。

  视线移向床上的双胞胎 曼菊已经盖着毯子睡熟了;海微仍枕在她腿上,小手压着摊开的图画书,也是沉沉睡著。

  她轻轻将二女儿的手从书上拿开,却有个东西从她手里滚下来,掉到书上。

  是那个男人给的圆耳环。

  海微每周都要定时收看他的节目,她陪她看过几次,只记得他有张表情丰富的娃娃脸。今天遇到他,没想到他本人比电视上更年轻,像个大孩子。

  连亲生父亲都不敢亲近的海微,却一点也不怕接近他。也许因为是喜欢的电视明星,兴奋之情让她忘了害怕吧。

  她将耳环放在女儿枕畔,回房拿睡衣,打算今晚还是陪女儿一起睡。

  但刚进卧室,还没开灯,她就闻到酒味——一种丈夫回来时身上常有的味道。

  她一愣,一双手臂无声无息地自背后抱住她的腰。她吓了一跳,猛地挣扎起来,却挣不开那有力的双臂。

  “音晓,是我。”安隆楷放开妻子,开了灯,见她一脸惊惶,只觉得好笑,“你以为是谁?还有谁会进我们的房间?”

  夏音晓骇得脸蛋惨白,后退了几步,却又被他拉回怀中,刺鼻的烟酒味让她不舒服,忽觉丈夫的手从她毛衣下摆探入,她霎时浑身绷紧。

  “你好香、好软。”安隆楷细细吻着她颈子。他的小妻子有一身洁净娇嫩的肌肤,永远像是刚沐浴过一般,这是他有过的女人中谁也比不上的。尤其在应酬结束,离开那群妖艳放浪的酒女,这个从不沾染脂粉味的小女人,更像只美丽清雅的白色画眉,总会瞬间引起他的渴望。

  夏音晓勉强挣开了丈夫,“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谈。”

  安隆楷没学过手语,但看久了也大概知道她的意思,“什么事?如果要谈离婚,那就别提了。我永远都不会跟你离婚的。”

  这句话早就听丈夫说过不只一次,但每一次都教她重重一震,彷佛让已身处地狱的她往下更陷人一分。

  她瞪着丈夫开始脱下衣物,脸色越发苍白,却坚持把话说完:“我表姊的学校有开特教班,我想让海微和曼菊去上课……”

  “好啊,妈说可以的话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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